第三十九章一夜春色
这一声吼,出自吴非凡丹田之气,声若滚雷,惊得院子里一棵古柏上栖息的一群鸟鹊,厉声尖叫,扑楞楞飞向如水的夜空,吴非凡也被自己洪钟般的声音吓了一跳。
“老爷,是奴婢夏荷。”
一百米外的花坛处,树影微动,走出一位惊惶的女子,她轻移莲步,来到吴非凡身前,躬声一揖,颤声道:“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偷窥老爷练武。”
此女子正是秦府送来的俏婢夏荷。
夏荷上着一件紧身衣裤,月华下,曲线毕露,更兼粉面如玉,如一朵刚出水芙蓉。
吴非凡是特种兵,早练就了落针可闻的本领,夏荷隐蔽在花坛花木丛那一刻起,吴非凡就注意到她了。夏荷是秦家送来的婢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原以为夏荷知趣而退,没想到她竟躲在树丛里,不声不响,将吴非凡练武从头至尾偷窥了个遍。
身为特种兵,有时为了侦察重要情报,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但吴非凡最讨厌别人对他偷窥。吴非凡故意一声暴喝,欲慑住夏荷,方好探出个底细来。
吴非凡故意一惊,关心地问道:“咦!是夏姑娘,夜深天寒,为何不回房休息,要偷窥老爷练武?”
吴非凡虎目怒张,似乎要穿透夏荷的五腑六脏。
夏荷娇躯微颤,声若蚊蚋道:“老爷,芷萱小姐今晚临走时,吩咐奴婢千万要照顾好老爷的饮食起居,奴婢见老爷的麒麟居灯火通明,担心老爷操劳过度,又不敢贸然进阁劝老爷入寝,故在廊里观望。后老爷持锏入院练武,奴婢来不及躲避,故隐藏在花坛的花木后。老爷身手好生了得,胜过秦凌老爷一筹,奴婢看得入神,竟忘了回房,得罪之处,万望老爷开恩,放过奴婢。”
说完,夏荷从怀里里取出一方捂得暖和的绸绢,双手递在吴非凡面前,细声道:“老爷,绸绢是是奴婢用身子给老爷暖着的,老爷快擦拭汗水,回麒麟居就寝,以免伤了风寒。”
夏荷的一番话透露出了两条重要的信息:芷萱已爱吴非凡入骨,不能亲自侍奉左右,暗中叫夏荷代劳;夏荷虽是一介奴婢,但精通武艺,要不,她怎么能对秦家锏法品评得恰到好处?经过数天的练习,有了内力功底,吴非凡自感双锏的威力比师傅略胜一筹。一个小小奴婢,知晓这么多,一定有不平凡的身世。
吴非凡从夏荷的玉手接过绸绢,拭了拭脸上的汗渍,释怀一笑道:“我错怪你了,看你为给我捂绸绢,身子都冷透了吧,请到老爷麒麟居一叙。”
吴非凡把了一下夏荷的香肩,寒意彻骨,吴非凡顿生异香怜玉之情。
夏荷螓首低垂,婉声道:“老爷,麒麟居是老爷起居之所,贵重之地,奴婢不敢深夜涉足。”
吴非凡心生悲凉,这些古代女子从娘胎下来就饱受封建思想的毒害,主尊奴卑的观念已深入骨髓,有时谦卑得令人作呕。作为一个现世的文明人,有责任传播现代文明。吴非凡微笑道:“夏荷,你一声声老爷,叫得我都难为情了,我们都是人,在人格上都是平等的,你像秦家兄妹和薛畅他们那样叫我凡哥,多好!”
夏荷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眸子映着月光,晶莹剔透,受宠若惊地道:“老爷,使不得,奴婢称老爷为哥,有损老爷的威严,更折奴婢阳寿,若是被芷萱小姐得知,定会打烂奴婢的嘴。”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看来改变这些古人的思想,是一项长久的浩大工程,吴非凡无奈苦笑道:“夏荷,在人面上你叫我老爷,我俩独处时你叫我哥好吗?”
夏荷脸上掠过一丝惊喜,香肩颤动着,甜甜地叫了声“哥”,竟失控地抽泣了起来。吴非凡大惊,赶紧用绸绢拭去夏荷脸上的泪水,又是哄又是劝,好一通忙活,夏荷才止住哭声,她笑哭道:“老爷,不,哥,我今晚太幸福,我有一个亲哥哥,要是他活着的话,早就成家立业了。”
吴非凡心一阵悸痛,夏荷一定有着悲痛的身世,抬着望了望满天星月,月牙低垂,霜风如刀。
趁夏荷不注意,一把捉住夏荷的纤纤玉手道,长叹道:“夏姑娘,同是天涯沦落人,天寒地冻的,快到麒麟居取暖促膝长谈。”
吴非凡的亲切让夏荷一时忘掉了主尊婢卑,她更想知道新主子的身世,于是,螓首轻点,两人手牵手来到麒麟居。
夏荷麻利地侍奉吴非凡在矮塌上坐下,沏了两杯茶,给火盒添起三块木炭,吴非凡示意后,她才在塌前的胡凳上坐下。瞬间,满室茶香,温暖如春。
吴非凡再次打量起夏荷来:眉蹙春山,眼含秋水,红唇如桃,肤胜雪,果真是一个美人坯子,吴非凡不禁春心萌动。
吴非凡开门见山道:“请问夏姑娘,何方人氏,为何入秦家为婢?”
夏荷娇躯一颤,泪如连珠地道:“哥,夏荷是河州人士,四岁那年,吐蕃入浸大唐河州,阿娘正在山上放牧,吐蕃军抢了我家的牛羊,奸杀了阿娘。父兄为给阿娘报仇,把我藏在地窖后上了战场,父兄英勇殉国,我哥那年才十五岁啊!幸得秦府老爷秦凌将军率大军赶来,杀退了吐蕃军兵,才从地窖里救出奴婢,老爷见奴婢身世可怜,遂将奴婢送到府上收养,家主待我不薄,从小教我识得文字,习得武艺。”
吴非凡油然想护送他夜闯胡营的“追命八骑”和府上的三位男仆,吴非凡问道:左亮、刘小虎、任天可也是我师傅收养的孤儿?”
夏荷点了点头,悲戚道:“秦家老爷每场大战打下来,都会收养孤儿,有学武天赋的授之武功,有习文才华的送至府私熟,我属于文武兼修的那类,所以秦家军誓死效国,以一敌百,奴婢虽是女儿身,恨不得上阵杀敌,报得家仇国恨。”
说完,夏荷陷入了痛苦的沉思,吴非凡也不禁唏嘘:人类的文明史也就是一部战争史,人类要想进入没有战争的终极文明时代,仍需要以战止战的强大战力。男人的雄风体现在战场上,其次才是体现在女人的肚皮上。
“哥,你在想什么呢?”
夏荷如莺轻唤打断了吴非凡的思绪,吴非凡凄然一笑道:“夏姑娘,哥与你同病相怜。”
吴非凡长叹了一声,将原来杜撰好的悲惨生世重述了一遍。女人天生是感性的动物,理性的呆子。吴非凡悲惨的人生激发了夏荷的母性,玉脸急遽地变幻着颜色,眼泪也啪嗒啪嗒往下掉,当吴非凡讲到他饿倒在雪地里被路路人用一根啃剩的骨头救醒,夏荷失控般地搂着吴非凡的脖子哽声道:“哥,奴婢以为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人,你还比我还惨。”
一番比惨无形中解除了夏荷男女之间的防备,夏荷饱满的胸脯抵着胸膛,处子的芳香袭人。
根据把妹的技巧,引起了夏荷的情感共鸣,下一步就该展现男人阳刚的一面了,吴非凡愤然地说:“夏姑娘,人穷不能穷志,虽然我过着食不裹服,衣不蔽体,颠沛流离的生活,但我从不丧志……”
夏荷的芳心早被吴非凡给俘获了,紧偎在吴非凡的怀里,低声道:“哥,我乔妆打扮,与你一起去参军,上阵杀敌,报得家仇国恨。”
吴非凡凛然道:“夏姑娘,吐蕃军兵是你我共戴天的敌人,我堂堂男儿,岂能让你一位黄花闺女,从军涉险,这家仇国恨,哥替你报。”
这是夏荷第一次听到一个阳刚的男人给她说的情话了,更何况是她的新主子,夏荷双目含春,已不能自持,呼吸急促。
吴非凡二十岁的身体,二十八岁的心智,两厢都处于生理的巅峰期。四目对视,犹如天雷勾地火,吴非凡身子轻轻一俯将夏荷压倒在身下,夏荷惊慌地睁开如深潭似的大眼睛:“哥,你有了芷萱小姐,夏荷不敢妄想……”
吴非凡浑然不顾,深情地呢喃道:“夏姑娘,不要多虑,哥自有安排,芷萱为妻,你为妾,可否?”
夏荷浑身颤栗,欲拒还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