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可以入药,但这种变异蜈蚣可就不好说了。
不过这不是最紧要的,江月现在最关心的是这群虫子的老家里面到底有什么才会催生出这么一大堆长相骇人的玩意儿。
石林很大,里面道路分叉又多,二人一路沿着蜈蚣留下的印记走,走了老半天结果眼前没路了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像是从天而降一个巨大的陨石砸成后又消失,边缘陡峭,土壤颜色呈黑灰色,寸草不生,坑底更是黑漆漆一片,甚至有黑雾笼罩。
哈吾勒的步子慢了下来,显然对这个地方很是抗拒。
二人站在深坑边上的残垣断壁,从上往下观察着深坑。
江月撞了撞哈吾勒肩膀问道:“这就是不让外地人半夜出门的原因吗?”
“......以前是的。”哈吾勒轻声回答,“我上次来,这里还没有那些东西。”
他指指坑底,神色认真:“这里现在很危险,我们不该来。”
这里确实很危险,角落有发光的眼珠子盯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坑底的雾气在缓缓往上蔓延,远去的蝗虫和蜈蚣也随时有可能回来。
但是哈吾勒只是嘴上动动,脚还扎在地面。
江月眯起眼睛看向坑底,她倒是想下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但那雾气显然有毒。她又打开商城,但可惜的是里面并没有售卖相关的防毒物品。
唯一能搭上边的是防毒面具和已经买了的防护服,但商城紧急拉了一条横幅“对本直播间毒雾无用”,后面又紧跟着一条“珍惜生命,远离作死。”
这把江月依靠商城内物品下去查探的心思给打消了。
直播间显然不欢迎江月这种作死的行为,它不仅在商城打出不要作死的标语,甚至还在江月已经购买的火焰喷枪上标出“此物会引起毒雾爆炸,请不要试图拿它驱散毒雾”。
但是江月在直播间手底下待久了,总有些反骨,直播间越是这么劝她迷途知返,江月越是不听。她把直播间的商城翻到底,招到了一大桶酒精,售价非常便宜,她买了三大桶。
三大桶酒精每桶都像是超市卖的桶装矿泉水一样大,江月当然不可能凭空掏出来,她随身携带的背包里面正有两瓶矿泉水,江月动了些手脚,把矿泉水瓶里面灌满了酒精,然后又装模作样的从里面掏出了装满酒精的矿泉水瓶以及火焰喷枪。
“这是什么?”哈吾勒好奇地蹲下身来看江月操作。
江月把矿泉水瓶打开放到哈吾勒鼻子底下,哈吾勒闻了闻赶紧向后退去。
江月其实原本只打着过来这边逛逛的心思,毕竟即使这是个所谓简单的直播间,江月在没搞清楚这个直播间的情况前尽力不会轻举妄动。
可眼下的这个机会实在难得,毕竟直播间的要求就是消灭困扰了村庄很久的蝗虫灾害,眼前别说蝗虫了,有毒蜈蚣和那些毒蛇的老巢都给她找到了,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呢?
于是江月提着两个装满酒精的矿泉水瓶起身,扭头问了一句:“哈吾勒,你跑步快吗?”
“啊?”哈吾勒有点懵,反应过来后瞪大了眼睛,“你疯了吗?你不怕等一下飞回来的蝗虫和蜈蚣吗?”
“你说的对。”江月一拍脑袋懊恼道,“应该等它们回来以后一锅端。”
这句话一出,对于哈吾勒的杀伤力不亚于有人突然说要拿走他家的地,他这回脚倒是动了,装模作样急匆匆往外边走了两步,略微有些惊恐的说道:“你认真的吗?万一我们被攻击了怎么办?”
月亮已经隐隐有下坠的趋势,江月的目光却很镇定,她歪了歪头说道:“把它们全都烧了,你们就不用再担心蝗虫了,你的庄稼也有救了,不好吗?”
“而且......”江月伸手一指深坑补充道,“万一他们飞进了村庄,你们会怎么样呢?”
哈吾勒说外地人在半夜不能出村庄,并且江月在村庄之内也没有看到变异蜈蚣的踪迹,也许村庄附近有着某种禁制,能够防止这些变异生物的进入,但是如果有一天禁止失效或者蜈蚣和蝗虫的能力能够突破禁制......
少年原地愣了一下,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下了头。
“如果你害怕,可以先走。”江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如果哈吾勒先走,她反而更加自在,可以直接把三大桶酒精直接抛入坑底再一把火点燃。
而且......江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如果她在这里直接放火焚烧蝗虫和蜈蚣的大本营,那么她的过激举动会不会引起所谓的高阶生物的注意?到那个时候江月或许能够保存生命,但哈吾勒呢?
他会作为直播间的人物永存,还是被波及死去?
这个可能性一旦被提起,江月瞬间就打定了主意,不管哈吾勒做了什么决定,她都不会让他继续待在这附近。
“我......可以帮你。”哈吾勒咬紧了牙又松开,“我该怎么办?”
“帮我放风。”江月地转了一圈查看四周,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点,那是一处远远的石柱,并不是很高,但是离这里远,“爬上去,然后通知我蜈蚣和蝗虫的回来时间。”
她从包里拿出来一面红色的围巾放在哈吾勒手上:“看到它们靠近的时候就挥动围巾,然后你马上离开这里。”
哈吾勒接过围巾,却没离开。
“那你呢?你怎么办?”他略微有些焦躁的咬着嘴唇,手止不住的揪着红色的围巾,“我见过蝗虫捕猎,它们所经过的庄稼地没有了粮食,从一个人身上离开时只剩下骨头......你,你怎么办?”
“相信我。”江月没办法跟他解释自己带有防护服,更没法解释自己可以用特殊的手段避开,只能把双手撑在少年的肩膀上,像一个骗子那样望着他的眼睛,“我有办法,如果你不跑,才会给我添麻烦。”
江月目送少年远去,他像一只轻盈的动物在残垣断壁中跳来蹦去,手中的红围巾是唯一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