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开心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江月则在休息完之后离开了停留站。
醒来依旧是漆黑的室内，江月已经熟练掌握无声下床之术，上了个厕所后去天台透气。
四月的温差大，白天还穿着短袖，晚上就得多穿一件外套。江月拖了张椅子在天台坐下，望着夜空发呆。
她忍不住想起那把颜色妖异的刀。
蛛杀，未定级，在直播间里被蜘蛛一组奉为至宝，江月拿到手后便被多幅画面袭击，之后又给江月带来了巨大的助力，可以说是外挂。
那些画面是真是假，她在画面里是去找东西的，找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找......
还有张照亭......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直播间，现在的他，有那些记忆吗
如果他还保存着直播间的记忆，那么这段时间以来他的所有行为倒是有了个合理的解释理由。
甚至是连江月都看得出来的暧昧都有了解释的出口，毕竟如果有个人在小时候三番五次救了自己，江月自己也会一直想着这件事，至于把感激错认为爱慕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试探这件事，也不知道提起后张照亭会是何反应。
城市的夜晚没有漆黑一说，高架桥的灯光，行驶的车辆都在源源不断地为这座城市提供照明。
距离江月不到十公里的机场仍然灯火通明，红眼航班缓缓降落在停机坪，不多时，飞机门打开，身材高挑，样貌斯文戴无框眼镜的西装男人率先走下了飞机。
“林缺你真的想好了去疏港，明明再过段时间，等姓刘的下台你就能上位，干嘛现在跑出去”
手机那头的发问情真意切，一身合体西装的林缺却不以为然地笑笑，抬头看了看夜空回答道：“我有打算，倒是你，还留在律所就少不了被他刁难，早点睡，还有硬仗要打。”
几句话结束通讯，林缺收敛了笑意，看向出口处的灯光。
他这边也有硬仗要打。
晚春，昼夜长度逐渐相近，江月半夜失眠想问题越想越气，干脆回去睡觉，没睡好又早早起来跑步，顶着个黑眼圈怨气很重。
今天一天都没课，直播刚结束，江月知道自己现在各方面还差得远，应该去拳馆把自己往死里练，但是无奈心态实在不好，打算给自己放一天假。
跑完步做完日常练习，江月在操场拉伸，目光涣散。
实在是愁，江月感觉自己的眼前是一团摸不到底的迷雾，自己则被赶鸭子上架往迷雾里面推，还不能拒绝。
小命都攥在别人手里的感觉非常窒息，江月一开始还能劝说自己走一步看一步，真正到现在这个地步却发现无路可走。
下一步该怎么办，继续直播，继续拼命，可什么时候是尽头。
用力甩甩头将这些沮丧的念头丢开，江月起身离开操场。
开始训练后江月改了不少坏毛病，比如戒掉了高频率的奶茶咖啡和热量炸弹，又比如不睡到将近中午不起床。
但今天已经被江月确定为放纵日，于是在早晨，她走向了刚开门的便利店，带出了一堆减肥人看了要尖锐爆鸣的食物......
还没等她回宿舍放纵餐，一个微信语音就紧急打了过来。
“江月江月，你现在有没有空，帮我个忙”
是林逢雨，她在校学生会当差，大一新生在此类组织中一般担当干活顶包的倒霉蛋一职，但林逢雨属实社牛加能力强，还真在里面干出点名堂来。
“我说怎么没看见你鞋，怎么啦”江月看了眼自己的战利品，预感到待会儿自己可能会没有时间吃完，干脆一边接电话一边拆了一包薯片，听林逢雨讲话的同时咔嚓咔嚓啃。
林逢雨来不及叹气，语速颇快地讲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事情是这样的，学校和学生会搞了个就业法律讲座，就在正明楼大教室这边，9点要开始直播，但是我们摄像急性肠胃炎进医院了！刚刚才跟我说，你现在有没有空，来帮个忙呗。”
“行，几点到”江月往寝室走，打算把东西放了之后换个衣服。
“八点二十之前来！我等你！”林逢雨快速说完，急吼吼地把电话给挂了。
现在是早晨七点四十，江月还能摸一会儿鱼，她把衣服换了，蹲在寝室外边吃完了两包薯片一块巧克力冰山熔岩还有三个鱼香肉丝包子，这还有点意犹未尽，往兜里揣了几块糖果，这才赶往正明楼。
学校老是搞各种各样的讲座，请来的人履历还都很光鲜，虽然没啥人看，但确实都比较重要。林逢雨是首次接触并要负责这种活动，表面上不显示，实际焦虑得很，作为朋友，江月自然是能帮就帮。
这种活动穿得要稍微正式，或者说要符合人员身份，林逢雨穿着开学就买好的西装制服，头发挽起，看上去正经得很，在教室里飞速走动，连江月走进来都没看见。
江月今天来当摄像，干脆就一身朴素的运动装，戴了帽子。
大教室陆陆续续进了人，老师和学生都有，江月环顾四周，现场的椅子大约一百来条，靠近主讲处的几张上面摆着姓名牌，是老师们坐的地方。
江月大概熟悉了一下场景布置，心里有了数，便朝林逢雨那边过去。
“江月！”林逢雨正和同学交接事宜，见到江月眼前一亮，赶紧走上前抓住江月，“快快快，跟你讲一下今天工作重点。”
“好的领导，领导请指示。”江月装作严肃地回答。
“今天搞的是就业法律讲座，听小道消息说是个很牛的律师来讲，所以今天重点是他，你待会儿多拍点，把人拍好看点。”
“还有直播，就一个机位，8点55的时候开，你拍摄的时候顺便看看有没有出问题。”
“讲座结束以后有学生提问阶段和教师发言阶段，流程你都懂，我就不说了，今天就靠你了！”林逢雨用力一拍江月肩膀，然后被老师叫了一声，赶紧往舞台那边去了。
相机包放在第一排，江月一眼就看到了，检查电池和内存卡没问题后开始调参数，顺手拍了几张人像，确定没问题后放下相机，刚想去看摆在中间的直播设备，却意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