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坏坏的一笑:“还懒觉?——敢拿我们开涮,看我不掐死你------”
说着,真的就掐了过来,立即象两块冰压到了我的脖子上。冰的我不由的一激灵,连忙讨饶:“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
看到我的狼狈象,几个鬼笑成了一团。
等他们笑够了,我才解释说:“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他们是有疑心了。只有顺着他们的话扯大一点,把他们笑话式的试探,变成真的笑话,他们以后就不好再提了。咱们得过这一关呀,六百多人的伤残,不说出个子乎卯有来,他们是交不了差的。
唉!他们一天交不了差,咱们就会有一天的麻烦。睡觉,明天好去应付一下,这不是审问的,审问。”
狗子叫醒我,天已微明,饭桌以摆好。我的心里真是充满了感激!
玉娇:“没睡好吧?不知道今天会有事,不然就不会闹你玩,让你早点睡了。”说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临走,我说:“你们在家把门关好,不能随便让人进来看。”
玉娇把脸一沉:“怎么?今天不带我们去!”
“今天去的是警局,那里你们去不好。还是在家里玩吧。”
玉娇:“没门!管他哪里,你前头走,我们就后面跟着------”
芹姑娘接着说:“到地方后,我们就跟你捣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难堪。”
我难住了。
玉娇火爆的说:“别磨叽,还在包里背着我们,不然等天一大亮,我们就得走地下了。哼哼!真那样,你可就别怪我们了!”
没法子!不过我也明白,经过上次那样的惊险,他们是不放心我一个人进城了。也就只好再背上他们。
走在浓密的寒霜上,冷风“嗖嗖”的割着手脸。他们却在背包里叽叽喳喳的乐个不停,只得提醒他们:“我一咳嗽,就是有人了,你们就不能再说话了。”
芹姑娘:“知道了!难怪唱戏的讲究‘一个老生,半个老旦’,这人一老了,真的就都变成老太太了,烦!”
我是哭笑不得,弄了半天,这还是一个博学的鬼。
等车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有了特殊的待遇:很多人是老远的就和我打招呼。但是,等到了近前了又和我保持着一丁点的距离。上车后,我的跟前也是出奇的松快------。
芹姑娘小声的问:“这是怎么了?”
我答道:“怎么!把你们自己的功劳都忘记了。”
没想到,就这么小声的一句话,人们象得到了什么证实似的,躲得更远了。我索性坐到离人更远的位子上,闭目养神,不再看这一片诧异的目光。
下了车,后面依然远远的有人围观。没辙,就直奔警局去了。
进门就受到了热情的接待。在办公室刚坐下,一位年轻的女警官就笑着问:“远先生来了!漂亮的女鬼带来了没有?要是带来了,能请出来,让我们见识一下吗?”
我笑着点头:“当然带着哪。那么好的鬼,哪舍得留下!只是出不出来见你们,可不是我能请得动的。”
我的背上被箱子轻轻的磕了一下。
女警官兴趣更浓了:“真的好吗?我们英武的周警官,听说她要来找他了,竟吓坏了。挂了电话,你看他那一身不自在呀!后来回去休息,还硬拉了一个同事做伴。这在警局里,可是真够可笑的了。”
我笑了笑:“这就是一次成功的心里暗示,骗人的。冬天嘛,又到了夜里的那个时候,人原本就冻透了;再提到鬼,心里不由的就会感到寒意了。反过来又会朝鬼头上想,如是几次反复,当然就会觉得真像遇到鬼一样,不寒而栗了。”
周警官走过来说:“不管有多可笑,昨晚我可真的感觉到,有一股凉气从后脖颈进去,只冻得我浑身冰凉。真是把我吓得不轻。------”
我的背上又被撞了一下,传来玉娇恨恨的声音:“谁叫你拿我打趣的,让这个家伙想入非非了。我会那么贱吗?”
我忙说:“对不起!”
周警官以为我是在和他说话哪,客气的说:“没什么对不起的,开个玩笑罢了。其实我没有那么好骗,都是这个鬼案子给闹得:伤了几百人,竟然都是自相残杀!没有一个外来的凶手!更出奇的是:他们都异口同声的指证是你,而你又确实不可能在现场!
唉!即便如他们所说,你在现场,他们也难自圆其说呀:几百人,你叫他们互相砍,他们就互相砍呀?可能吗!还有,一时哪来的那么多称手的凶器?你说,这不真是出了鬼啦。老实说,这些天,我一直就是疑神疑鬼的,才会这么容易上当。
远先生!我们今天就是闲聊,没别的意思,你说这世上有鬼吗?”
我笑了笑:“有啊!——就在每个人的心里。谁不知道‘心里有鬼’这句俗话呀!人的一些怪诞的,不可思议的行为,恐怕也只有这句话,才能解释的清了。”
周警官:“是啊!他们要不是心里揣着不可告人的,邪恶的鬼目的,怎么会几百人带着凶器聚到一起?不是想闹鬼,是什么!死了都活该!倒把我们的这个年给耽误了,本来已经定下来的一个立功受奖的机会也泡汤了。
不过虽然奖没了,我们还是要谢谢你。不管怎么说,不是依靠你的手机指引,那个盗窃团伙,我们也不可能抓的这么干净。”
我心里暗笑:叫我来还是想绕我。可笑,你们难道不知道那句俗话:‘我十八的怎会被你十七的给赚了’,我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能着了你们这帮毛孩子的道?
于是诚恳的说:“别谢!不用谢我的,‘无功受禄寝食难安’呀。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我是莫名其妙的掉了手机,后来又不知不觉的回来了。没想到,却因此认识了你们,不然我现在还是自己一个人闷在家里哪!我这个人知足,仅此就已经是足够了,但是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再说别的我就挂不住了。”
周警官:“你老也太能扛事了。好像后来还给你添了麻烦。”
我明白了,他们是做了仔细的调查,在这等着我哪!只是那帮家伙都以被砍得半死了,已经对我构不成威胁;再说了,我现在也有了对付他们更有力的帮手,不需要你们警方的保护了,于是放心的和着稀泥:“没有呀!我这人大半生都坎坎坷坷的,逆的时候多,顺的机会少;习惯了,没觉着。”
这时手机响了,一接,是老周。他很高兴的说:“中午我们等你来吃饭,事办完了就过来。”
警官们很少见的,轻松的说:“我们约你来,就是一起喝杯酒,放松一下。你哪儿也别去。”
我笑了:“和你们一起吃饭,我们平头百姓都会影响消化的,对身体不好。还是谈完就让我走吧。”
嘴上客气的说,心里却暗想,我傻呀:和你们一起吃饭,你们众口对我一个,一不留神就得弄个没法自圆其说。到那时,这样客气的谈话,恐怕就要真的变成审问了。何况包里还有几个不知轻重的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我弄出乱子来,三十六计走为上呀!
女警官拉过一把椅子靠近我坐下,温和的说:“远先生!说真的,我们都该是无神论者,不该说这些的;不过现在没事,就闲聊聊,消磨一点时间,轻松一下,你也别往其它地方想!民间以讹传讹,把北港水库形容的很凶险,你一个人怎么敢去的?可是那天晚上,我们去你家,看到的却是:你过得好像还挺好”。
我苦笑笑:“哪是什么挺好!随遇而安罢了。说实话,谁愿意放弃熟悉的工作,熟悉的环境去那个鬼地方?可是姑娘!我不去行吗?
再说了,老话不是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吗?还有,心底无私天地宽呀!我堂堂正正的一个人,平白无故的,怕的哪门子呀?何况还是那些,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的鬼哪。”
女警官脸上掠过一丝羞涩,可能是为自己的问话,戳了我的痛楚而难为情吧?女性的善良,远比我们要多得多。
她遮掩的说:“人要是都像你这样,世上的鬼邪之说就立不住脚了!”
我苦笑笑:“难说?我们这样的人,有没有驱鬼除邪的能力我不敢说;但是以我这大半生的经历来看,我们到就是那些暗鬼们谋的对象啊。你看,我这不就是平白无故的,被发配到了那个鬼地方去了;又招上了,这说不清,道不白的鬼官司。你说,这世上能没有鬼吗?只是有没有个鬼的世界,我就不敢说了!”
女警官:“老先生!今个我们就是随便的闲聊,和工作没关系。您说,这么大的案子怎么就是一点始末的线索都找不到,就像平白无故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这不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