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过芸芸,小声的说:“孩子!这样不好。知道吗?人的一生要过的好,一定要有一个开朗的心态,生活才会过的充实。把自己的心情调节好,也是一个人生活能力的重要方面,从小就要记着有意识的去培养它。
另外:对待自己的亲人,包括朋友,熟人都不能意气用事,那样有时会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伤害,造成意想不到的痛苦后果。你爸爸就是一个反面的例子呀!好啦,你好好学习。我去看看他。”
芸芸把我送出校门口说:“舅舅!再见!”
我们走出很远,回头看看,芸芸依然站在校门口,身边已有了几个女同学。我忙挥挥手让她们回去。
到了陈家,已经退休在家的老陈热情的接待了我。走了过之后,就把我领到了“陈少爷”的屋里。好家伙,已经病到在床上了。很可惜!没能看到当年他威风的一面。
他支起身子说:“爸你回去吧,我要单独和远山大哥谈谈------”
老陈听话的退了出去——
我说:“你等等,我也出去打个电话。”
电话一通,竟是玉娇接的,我说:“我在陈家,一时半会回不去,你们先把恋晨的事商量好。等我回去告诉我一声怎么做,就是了。”
玉娇却恨恨地说:“你跑那里去干什么?快给我回来!”
我忙说:“你别急!等会,回去我再慢慢的跟你说。”就急忙的挂了电话。
我刚坐下,陈少爷就开门见山的说:“远大哥!都传说你是一位异人,你能告诉我:有鬼吗?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呀?”
我只好回答说:“当然没有,我们可都是无神论者。唉!你怎么想到,问这个问题呀?”
陈少爷泄气的说:“不瞒你说,我是一直被鬼魂纠缠着,苦不堪言呀。”
我故作惊讶地说:“这,怎么可能哪!错觉吧?现在有吗?”
他后娶的媳妇说:“是真的!远先生。昨天,我好好的放在茶几上的茶杯,刚一转脸,就象被人拿起来一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说实话,我现在都不敢一个人在屋里呆。”
我知道,这肯定不是玉娇。就问:“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少爷:“哪——还是前年,我骑摩托车从省城回来,眼看离家都不远了,突然车子就熄火了,然后就是再也打不着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推着走。没走多会就累了,很盼望能有一辆顺路的车搭一下。
等好不容易听到远远的有汽车的声音传来,我不由的心里一喜,就支着耳朵听起来。耳听得那车子越来越近,等到车厢被颠簸发出的互相碰撞声音都渐渐清晰了,我便满怀希望的回头看去。满心希望能是一辆熟人的车,或是遇上一个好心司机能带我一程。可是这一看不仅是让我大失所望,而是惊的心里一跳,差点没晕在那儿!”
我不由的问:“你看到了什么?竟会被吓成了这样!”
“唉!看到什么,也不会吓成那样啊!我回头看到的是空荡荡的一条大路,人影都没有一个啊!
我平息了一会心情,心想这可能是自己盼车心切,产生的错觉吧,不理他。转头推车继续向前走,可是更近了的汽车行驶声清晰的直往耳朵里扑。我下意识的朝路边靠了靠,不由的又回头看看,依然是空荡荡的马路。只是声音依旧清晰,好像只是小了一点,我本能的把车子又朝路边靠了靠。声音更近,仿佛就是一辆载重的大卡车到了身后。我不由的又回头去看,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有,一条空空荡荡的大路,一眼看出去很远,只是声音依然;而且自己已经明显的感觉到重车经过时地面的颤动。
我就是这么睁着大眼目送着一辆凭空的大卡车,从自己身边呼啸而过,渐去渐远啊。
缓过神来后,我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可是一番远看、近瞧,一切依旧,我的眼没有问题啊。我又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咬手,打嘴巴,疼的我直龇牙,一切也都是真实的。
可是眼睁睁的怪事就在眼前继续下去:一辆轿车象流水一样从身边滑过,又向水流一样的向远方逝去。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的疾驰而来,带着疾风就从我的身边飞驰而过。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它带起的劲风吹过我的身体,可是眼前就是一片空空如也!
我被吓坏了,赶紧打了个电话回来,请人去帮我拖车。以后我就捂着耳朵,躲到了路边的一个坑里——被人拉回来后就病倒了,一直就是恍恍惚惚的------
我在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总算好了一些。医生叮嘱:‘多在空气流通的地方活动活动,会好的快一点。’
以后我便乖乖的照做了,一二十天后吧,我就真觉得自己恢复了。那天我是跑的大汗淋淋的回来,已是日上三竿了。都到离进镇子只有两三百米了,突然觉得,身后有半大牛犊般的两个东西追逐着,互相撕咬着,撵了上来。我怕它们撞到自己,忙的回头看,想看清了好让开。可是不由的心里一惊:又是什么都没有。
我本能的掉头向家里跑来,后面的动静竟然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不仅是相互的撕咬声,重蹄跑起时重重的落地声,连它们的喘息声,和身体带动的风声都清晰的到了身后。我忙转身闪向路边,想让过它们。而它们也就在我的眼前凭空的带着轰然的跑动声,转弯下道扑进路下的玉米地里。它们带着偶尔回头的撕咬声,跑动时刮过玉米杆的劈里啪啦声,奔向西南玉米地的深处。
等我清醒过来,没命似的跑回家中,以后就再也不敢一个人乱跑了,一直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大哥,你说这事奇怪吧?”
我不由的脱口而出:“真是这样,那可是真奇了怪了。别说见了,听都从来没有听说过。既然这样,你不出去就是了。”
“哥!要是呆在家里就能什么事没有了,那不就好了!可是,让人恐怖的还在后面哪!”
看他现在的这个熊样,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里不由得暗骂:“你他妈的是黑路走多了,才撞的鬼。怕了就想躲掉,天下哪有这么多的好事!”
他看都没再看我的继续说道:“我在家里也就躲过几天,一天中午我刚睡醒了想下床,就听到一阵声音不大,但是异常清晰的,欢快的歌声从外面传进来:
‘——朝露儿乖乖,晶莹儿开开,姑娘我走回来------’
仿佛有一个尺把高的精灵欢快的从外面一路唱着、跳着进了大门,又转进房门,到我床前的空地上,优雅的继续表演起来。伴着有节奏的脚步和击掌声,清脆的唱道:
‘——长长的黑夜孕育了我,朝霞、晨光、色彩多。美轮美奂的艳阳下,展尽风彩身自躲。’
这时从床底下也传出清晰的节拍声,一个低沉的男声唱道:
‘尿盆儿乖乖,把门儿开开,放老子出来,’
真的仿佛就有一个矮壮的老者,蹦踏着从床底下走出来,和精灵汇聚到一起,引吭高歌:
‘我本是珍馐美味变,现如今可却是人见人厌,本道是精华尽,其实也不然?待我到了去处去,珍馐美味又重现。’
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可却挥不去脑海中彩衣精灵和黑衣怪物相舞相伴的一唱一和。我拉被蒙头,又用双手捂上耳朵,仍然挡不住这样美丽的恐怖。我想逃出去,可浑身上下哪儿还听我的使唤------
一直等到她回来,喊我起来,我才得救的呀。起来后才看到,连被子都被汗湿了。从那以后就经常出现这样恐怖的情形,少时一两个,多的时候四五个。有的时候,它们竟会跳到我的被子上,在我的身上舞蹈!多少次我都是被这样活活的吓死过去------
我不由的问:“你为什么不试着抓抓看哪?凭空的这么怕它们干什么!它们又没有什么可怕之处,也没有要加害你的意思?”
陈少爷泄气的说:“哥!怎么能没有啊。人说:‘狗急跳墙,人急上房呀!’那天,它们又在我的被子上跳,又把我吓死了过去。等我悠悠的醒来,它们还在唱哪!我就憋足了狠劲照着彩衣精灵抓过去。”
我急切的问:“抓到没有?”
陈少爷:“抓是抓到了,可又活活的把我给吓死了过去。”
我在心里不由的暗骂:“看你他妈的这点出息!”嘴上还得客气的问:“细细的说说是怎么回事?”
陈少爷摇着头说:“一把抓过去,握紧了却依然是空空的,手心却又向是真得握在彻骨的冰上。而她的上半身突然的在我的手上现身了。真的是一个美丽的,彩衣仙子的上半身,她鄙夷的看着我,一刻没停的继续着她的放歌------
等我再次醒来,我被上的表演更热闹了,我怀疑刚才的一切是梦,又直接冲歌声抓去,眼却没有敢跟着看过去。一股彻骨的寒气传来的时候,我定睛看去,歌声就从我的手里传出来,下半节却清晰的在我的手下摇摆着,两只脚随着歌声有节奏的跳跃着。我是眼前一片金星,就又过去了------
这些天来,我就是这么一直在生死之间徘徊的呀。分不清是睡是晕,是幻是梦,也不知道是梦是醒啊------
哥!你救救我吧!看在死去的玉娇面子上,我们毕竟还是亲戚。你就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