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这周总管的话,皆都面面相觑。
“好啊,白崖这么热闹,我倒是也想去看看!哈哈!”
而后,是太子谢方,哈哈大笑。眼中还是闪过道道精光。
他的想法很简单。
那刘铮在前线,折损了自己颜面,这个场子无论如何都要找回来的。
何况,虽然自己的五万太子军就那么打没了,但陈平这边,可还有实实在在的十万大军啊。
听说刘铮三万银州军驻扎城外,颇有虎啸山林之势,那自己的十万大军呢,去了岂不是睥睨天下?
三皇子也没有什么意见,能再去敲打敲打刘铮,他肯定是很乐意的。
但他还是试探问道:“只是,周总管啊,区区一个知州,让我们如此兴师动众,是不是有点太给他脸了?”
周总管冷冷一笑,意味深长道:“给不给脸,有没有脸,那不也得等他到了京华再说吗?”
谢灵听得大喜,顿时恍然大悟。
看来这刘铮入京,对他本人来说,并非什么好事!
这银州还是引起了朝廷的注意。
鲁王则是苦笑连连,心中警惕。
这周总管明里是想去白崖宣旨,实则怕是想去调查那精盐之事。
郑玉兴,对此没有太多想法。
如此商定,翌日就将一起奔赴白崖。
待到酒酣耳热,人们离去。
周总管那脸上的笑容,这次慢慢收敛起来。
“暗卫大人,看来这个刘公子,这次凶多吉少啊!若他真和精盐案有牵连,这……”
一道黑色的影子,若隐若现,在周总管的身后。
他不发一语。
一阵诡异的沉默。
……
白崖州,越来越热闹了。
本身城市建设就档次不低的白崖州,因为要迎天下英豪,整个城市都张灯结彩 热闹非凡。
但不知为何,刘铮还是觉得,这个城市极度缺乏一种人气。
没错,就是那种一个城市的朝气和向心力。在这个方面 白崖甚至连曾经的“不治之地”银州都比不上。
冷漠,猜忌,来去匆匆。
民众对太守府的漠然,而后对白崖军的敬而远之。
太守府和白崖军之间的明争暗斗,让这个可以堪比凉州的城市,处处都充满了各种负面的情绪。
白崖军,在江湖上的地位,果然不同凡响。
就这几天来,各路江湖上的豪杰们,纷沓而至。
白崖军当然也不吝啬,只要来捧场子的,全部大酒大肉招待着。
歌舞升平,夜夜笙歌。
来一波捧场的人,白崖军就是一场宴会。
刚开始,杨柯和杜彪还拉着刘铮去赴宴,后来刘铮也懒得去了。
看着这些醉生梦死的人,刘铮努力让自己随时保持着冷静。
他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白崖城内,越来越鱼龙混杂。
“刘公子,这边便是三当家的马场了,如何?”今天跟在刘铮身边的,是一个叫老崔的半老头子。
用杨柯的话来说,老崔是一个经验十分丰富的相马师。
“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
既然来到白崖,就不能不看马。
凉州铁骑甲天下,其中战马占据着最重要的地位。
刘铮知道,华夏文明,自古以来就有《相马经》,传闻乃伯乐所着。
眼前 就是一群膘肥体健的马儿,刘铮自然夸赞道:“铮虽不懂相马,也知这些马驹,当是可战之骑!”
这白崖军的马场很大,所以分为很多部分。
此时两人所在,便是杨珂的马场,换句话说,这偌大的马场,已经被这些白崖军的高层所分割,然后他们会雇佣白崖军的兄弟,或者百姓来负责侍弄这些马匹。
当然,在封建社会,这无可厚非。
“哈哈,公子此言差矣,这里的马,没有一匹看得过去的!”
谁知老崔听到刘铮的话,顿时嗤之以鼻。
刘铮奇怪:“铮虽不懂,也知看畜先看体型,协调性,这些马高大威武,怎就不入尔眼?”
老崔笑道:“姿态昂扬,气质非凡,固然重要,但除此之外 看马先看头,再看耳,其次观鼻,最后看眼!”
刘铮啧啧称奇:“崔师傅教我!”
老崔一脸郝然:“公子大才,老崔怎敢谈教?”
“在我看来,相马避免几个误区,即可入门!”
“一,高大魁梧并非首选,结构紧凑才是王道!”
刘铮深以为然。
马这东西上膘其实很容易的,所以壮硕与否,只能说明这匹马是不是健康,分辨不出是不是上品。真正决定上品的,是结构!比如肩胛骨,和运动关节是否发达。
“二,肉可不壮,毛必要顺!”
“三,面小,耳小,鼻大眼大,方为上品!”
刘铮听后,更加拜服。
看得出来,这些经验都是老崔自己总结出来的。这对古代人来说,相当不易。
他们不知道,刘铮却知道,耳朵小的马 肝就小 肝小的马 善于领会人类意图。鼻大肺就大,肺活量自然大,这个无需赘述。
眼大心就大,心大的马不仅持久,而且不易受惊。
可以说,老崔这几句话,抵得上一部《相马经》!
刘铮抱拳:“铮受教矣!”
老崔哈哈大笑:“刘公子太客气了。”
旁边一小伙子,插嘴道:“刘公子,这些年若不是崔师傅 三当家的马场,怎会成为白崖最大?”
老崔恼怒:“就你话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刘铮却是微微一愣,正想说话。
旁边那小伙子,忍不住道:“刘公子怕不晓得,每年马会,几家马场都会互相竞技,胜者可赢得更多更肥沃的马场!”
他一脸傲然:“崔师傅这些年,已经帮三当家的,连续五年夺魁!看来今年也差不离啊!”
老崔赶紧道不敢不敢,但掩饰不住眼角的得意。
就在这时,突然身后战马奔腾的声音。
三人回头看去,只见一群喝得酒气熏天的人,各骑一匹马,各执一根马鞭,横冲直撞过来。
“大公子?”
“您这是……”
为首那人,正是前几日的卫荣,这个白崖军的大公子,此时一脸阴沉冷笑。
先看看刘铮,再看看老崔,而后大笑道:“听闻老崔头这里出了一匹兔头汗血宝马,可否让吾等观摩一番?”
老崔脸色一变。
那小马倌也怒气冲天,却又敢怒不敢言。
为荣冷笑道:“怎地,我还是这白崖军的大公子吗?”
“怎的,这杨柯,是真不把我爹放在眼里了吗?”
这两句话,让老崔和小马倌,脸色剧变。
他们怎么回答?
这些年来,杨柯在白崖军内部的人气就很高,隐隐有盖过大当家卫邵的势头。他们更是知道,从小杨柯在眼前这大公子卫荣的成长过程中,并没有少给他鞭子吃。这卫荣怀恨在心,自从他长大之后,就处处刁难这杨柯。为的就是能有哪一天坐实这杨柯想“造反”的罪名。
这种话茬,他们作为小弟的,怎敢乱接?
卫荣嚣张冷笑:“给我把那兔头小马驹给我牵来!”
众小弟轰然应诺。
老崔急了:“大公子,万万不可!”
相马之术,谁都知道,兔头马,是一种极品之相。当年关二爷的赤兔马便是如此。十分符合老崔的相马之道,脸小紧实,大眼大鼻。
这整个马场,多年来,才培育出这么一匹兔头小马驹,乃是真正极品。
本来这次老崔打算在马会上一举夺魁的,怎会轻易让人?
他不由分说去拦。
卫荣脸色铁青:“看来二当家的人,确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给我打断他的一条腿!”
“是!”
刘铮脸色微变。
那些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作者有话说】
住院了。。
急性胰腺炎。
我尽快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