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敌当前,东厂却要临阵抓捕张煌言和张名振。
兖州知府对着东厂太监劝道:“他们确实丢了扬州,但原因不在他们,而是叛徒出卖。”
东厂太监瞪着眼问:“你想给他们求情?”
兖州知府摇头:“求情谈不上,只是想说几句心里话。两位张大人都是为国为民的忠臣良将,现在大敌当前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呵呵,”东厂太监冷哼:“看来你与他们二人关系很好啊,来人,把兖州知府也一并抓了。”
东厂番子一拥而上,将他们三人抓了起来。
任城卫指挥使刚要阻拦,却被兖州知府大声制止:“别说话。”
“这...这....”任城卫指挥使人都麻了,他朝着东厂太监说道:“别抓人啊,就算抓人也不能现在抓!把他们都抓了,剩下我自己如何守城?”
东厂太监冷哼一声:“那是你的事,与我们无关。”
任城卫指挥使伸出双手:“要不你们把我也抓了吧!”
东厂太监大喜过望:“好事成双...成三...不对,是四喜临门!”
在太监的指挥下,东厂番子把任城卫指挥使也控制起来。
东厂的权力来自崇祯。
一举一动皆是旨意。
再加上被抓的人没有反抗,其他人也没法反抗。
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带走。
消息传出,兖州府顿时乱作一团。
城中虽然有足够多的士兵和粮食,但兖州府知府和任城卫指挥使被抓。
下面的人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之中。
其他的文官或者武将虽然也能带领军民对抗叛军,但号召力和组织能力都很一般。
稳定当地士绅的能力就更不行了。
听闻兖州知府被东厂带走,当地的士绅顿时慌了。
有人开始收拾行李,打算向北逃。
有人在院子里挖土,把值钱的东西全都藏起来。
还有一些人什么都没做,但是做好了投降的准备。
与此同时。
兖州府的曲阜,东平洲,东阿,阳谷,平阴。
青州府的蒙阴,莒(ju)州,沂水,诸城。
东昌府的濮州,观城,范县,朝城,冠县等城中。
也在发生着类似的事。
当地主要官员都被东厂或者锦衣卫以各种名义带走调查。
一时间,半个山东的城池都出现群龙无首的状况。
山东形势,岌岌可危。
......
傍晚。
济宁城外。
抚宁侯朱国弼,诚意伯刘孔昭,魏国公徐文爵等人坐在凳子上闷闷不乐。
他们围攻济宁已有半个月的时间。
用尽了各种办法,愣是没攻下来。
越是攻不下来,越着急。
可打仗急不得,尤其是攻城战。
所以越是着急反而越攻不下来。
刘孔昭第一个说道:“诸位,俗话说久攻不下必有失城。现在军中伤兵越来越多,士气也越来越低。如果再拿不下济宁,恐怕咱们就得暂时退兵重新休整了。”
朱国弼使劲摇头:“不能退兵!一旦退兵,之前积攒起来的士气就全都白费了。”
刘孔昭反问:“那你说怎么办?”
朱国弼嚷嚷道:“不管怎么办,哪怕用人命堆也得拿下济宁!”
刘孔昭站起来拍手:“好好好,最近几天都是我的人在攻城,明天换你的人攻城,到时候不管死多少人我都不带心疼的。”
朱国弼指着刘孔昭的眼睛:“你...”
徐文爵当起和事佬,站起身说道:“好了,不要再吵了。吵架没有意义,当务之急是拿下济宁。”
朱国弼和刘孔昭齐声询问:“你说怎么办?”
徐文爵不假思索的回答:“求援。”
朱国弼问:“向谁求援?”
“郑芝龙或者马士英。”
朱国弼立刻撇嘴:“你可拉倒吧!郑芝龙看似出兵了,实则跟没出兵一样。一直龟缩在东海中所附近,不是粮草有问题,就是身体有问题。”
“马士英就更别提了,为了拿下归德府损失了不少兵马。不向咱们支援就不错了,还指着他支援咱们?”
徐文爵两手一摊:“我也没辙了,总不能再次向南京求援吧?”
说到再次向南京求援,刘孔昭忽然拍案而起。
他大怒道:“南京那边一帮废物!自从进入山东以来就说援军马上就到,可是打了这么长时间,一个援军也没看到。”
朱国弼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其实这事怪不得南京那边。”
“那怪谁?总不能怪咱们自己吧?”
朱国弼快速摆手:“当然也不能怪咱们自己,要怪就怪秦良玉的侄子秦翼明,还有她的孙子马万年。”
徐文爵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开口询问:“怎么回事?”
朱国弼义愤填膺:“还能怎么回事...在咱们出兵之前,秦翼明和马万年就答应出兵,但是他们始终都没有出兵。”
“最开始以钱粮不足为借口,蜀王殿下筹集到足够多的钱粮后,他们又说甲胄不全,武器不行。准备好武器甲胄后,秦翼明称病。不等他病好,马万年又开始称病!”
“好不容易都没事了,他们又说军中闹瘟疫!”
听完这番话,刘孔昭和徐文爵气愤之余又有些无奈。
秦翼明和马万年手里的川军是一支精锐。
就算他们答应出兵却不出兵,也只能哄着,不能为敌。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骂人。
刘孔昭率先骂道:“他妈的,秦翼明和马万年只动嘴不动腿,简直把咱们当猴耍。”
徐文爵跟着骂:“太他妈可恨了!要是他们跟着咱们一起出兵,小小的山东根本挡不住咱们。”
就在众人骂个不停时,外面忽然响起脚步声。
军帐门帘一挑,一个身穿便装的南京锦衣卫走了进来。
他对着朱国弼说道:“朱大人,机会来了。”
朱国弼没听懂,站起来问:“什么机会?”
锦衣卫压低声音:“快速拿下山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