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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月之前。

灼热的熔岩在兰脚下沸腾,怒焰的同化之力将山海燃尽,却伤不了她一丝一毫。

“无视同化?真是够有趣的!”

“在我们染指的无数个世界的无数个时空当中,你也是唯二的存在。”

月昧像是看见了什么十分吸引人的东西一样,大刀迫不及待得挥舞而出。

自始至终,她并没有对这个女人造成有效伤害,哪怕怒焰攀上她的身躯,也只是引起了微弱的情绪波动。

似乎无法被原罪同化,注定了这将是祂难以衡量的变数。

但身为暴怒的她不关心,只知道这个女人是个不错的对手。

“死不足惜的蝼蚁都被救走了,你也该拿出像样的实力了吧?”

兰不语,只是握紧剑柄

“说来也怪,你给我的感觉并不是会在乎普通人死活的人,可在刚刚的战斗中,却一直是这种……”

暴怒指了指兰,笑得很讥讽。

“唯唯诺诺的废物模样。”

“同化无法奏效的,还要试图用言语激怒我吗?”

兰缓缓闭上眼,下一刻,恐怖的力量扩散,硬生生撕裂暴怒的领域,周围的环境也在破碎中恢复本貌,正是漂浮着尸体与碎石的行星残骸。

“对,对啊!这才像样!你明明不在乎蝼蚁的死活,你在意的,只是自己应当归属的立场而已!”

“你想要以怎样的方式劝说自己呢?因为自己与我们不同,就要保留人性是吗?”

暴怒的大刀不断挥舞,哪怕她收起同化的力量,强横的力道仍是将空间绞得粉碎,但这些攻击全都在兰身前不远处消弭,没有伤到她丝毫。

“我和祂们不一样,我就喜欢你这种无法为我们所用的敌人,简直比律者更像律者!”

“一个强大!不死!扭曲的怪物!”

两人的武器狠狠对拼在一起,极致的力量角逐让暴怒兴奋不已,但她抬起头,那个人的表情却是逐渐阴沉。

“招惹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

……

“我一直在观察她。”

“我愿意相信为这个文明而战的每一个人。”

“但,我走入了一个误区。”

“起初,让我注意到兰这个名字的,是衍之律者第一次死亡。哪怕极北之地的小镇,消息也没有闭塞。

有一位奇人在和律者以命换命的较量中获胜,这是人类少有的正面战胜律者的作战。那时的人们都视其为奇迹,但我心里清楚,这只是『奇迹』的开始。”

“她找上了我。”

“我告知了她想要的答案,亲手将她推到顾季面前,很抱歉,在通过莱文斯等人对你足够了解前,那时的人们对你的印象仍是崩坏的第一位使徒,我也如此认为。”

“我遵循命运给予她指引,而后,在暗处观察着,我自认为足够谨慎,但这种谨慎也导致我不得不任由一切发展,越来越接近一个固定的结果。”

“降临曲出现,人类与律者空前团结,救亡图存的道路交汇于此,而后,本应更加宽广坦荡地向未来延伸,我们甚至击败了祂。”

“但阴霾散去,真正阻碍在生存的道路上的人也显出真容。”

……

……

“徐议员说……说……”

“她说什么?”

兰站在已经坍塌的山体前,看着医疗人员将尸体抬出,并试图拼接。

“让您来给他们……收尸。”巡逻队长心惊胆战,生怕这位会被自己所触怒。

“哦。”

但兰只是平静的应了一声,随后,她看向那些尸体中的某一具。

“找出予之律者本就是我救你的缘由,这一次,这缘由也不再适用。”

“被原罪利用而死……真是……不像话啊。”

“我不会再给你又一次生命。”

兰一手微拢,火焰自几具尸体燃起,很快将他们烧了个干净。

“徐慕迟去哪里了?”

“她带着一个女孩离开……我也不知道……”

“行了,都散了吧。”

兰的眼神黯淡下来。

她知道,从澳洲时徐慕迟挡在祸之律者身前的那一刻就知道,更别提虚妄之地那时,

曾经人类的领导者,选择了与律者同行的道路。

兰坚决反对。

毫无疑问,两股理念的冲击,将会是灾难性的结果。

“可,文明存亡的关键时期,一步走错就是灭顶之灾,到底哪条路才是正确的,唯有争论出一个答案……”

“徐慕迟,你还是去找那些律者救白焉了吧……虚妄之地时你就是如此,那些没用的东西拼尽全力不也是没能战胜原罪吗?”

“答案早已揭晓,我才是对的!”

“既然你又一次做错了选择……”

法阵在兰脚下形成、扩散,五十米,五百米,五十公里……

法阵仍然在极速扩大,所覆盖的地面也变成黄金色。

“相信我创造的这只『眼睛』,会让律者无所遁形的。”

……

……

“我走入了一个误区。”

“律者并非都是崩坏的傀儡——是我自己,以及你们的存在,让我坚定着这个想法。”

“我愿意相信会有为文明而战的律者,我愿意相信反抗崩坏意志的,不仅仅只是人类。”

“她击败忘忧,击杀降临曲,我相信她。”

“她击杀方延,我试着理解她。”

“她袭击顾砚,拦截顾季,甚至是对文明贡献巨大的莱文斯都死在她手中,导致文明探索的进步停滞。”

“我想,从一开始,事情就脱离了所有人包括兰自己的掌控。”

“你是想说,她的行为,实际上是在断送文明的前路?”

徐慕迟声音有些震惊,而一旁的顾季只是小声说了一句“怪不得她的力量如此不合理”便陷入长久的沉默。

“是的。”

烛火似乎也被低沉的气氛压得渺小,空间微微颤抖也不知是雷声还是什么异常。

无人在意,只是沉浸在呼之欲出的绝望真相前。

“谋求生存的道路在她脚下断绝,我等律者与人类的命运共同交织,但挡在未来之前的,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重新介绍一下,顾季小姐,我是位列十一但仍未真正蜕变的『启示』。”

“而真正的第九律者,是兰。”

“名为,天权之律者!”

“……”

“很不幸,各位,兰小姐……是文明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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