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雨一路紧赶慢赶,到殷家时,看到一团乱的殷家,便知大势已去,暗处感叹了一句,人算不如天算。
“朽木,逆子!”殷宪珂看向殷崇亦的目光满含失望,声音缓慢而悲痛。
这几个字似乎耗尽了殷宪珂所有的生气,比声嘶力竭更让人觉得凄凉。
再加上他一副万念俱灰的表情,那种绝望与衰败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殷家众人只觉得乌云罩顶,透不过一丝气来。
就在这时,只见他两眼一翻,只个人都昏了过去,嘴角还不断地溢血。
这下可把殷家的众人吓了一跳。
“快,快,请大夫!”不知道谁吼了一声,便人有跌跌撞撞而出。
殷崇亦心中坠坠,他不知道为什么刺激得老父吐血。但他知道一定是很严重的事,可他偏偏抓不到头绪。
大夫没多久便请来了,没一会,殷宪珂便被救了过来,只是嘴歪鼻歪的,说话也不清楚,只见他目光透过在场的人看向了一处,目露焦急。
随后,殷家众人没看到他们老爷子的贴身小厮悄悄去了一趟书房,拿了一个巴掌大的楠木盒子回来。
趁着大夫在外头开药时,小厮将楠木盒子里的唯一一粒药拿了出来,递到了殷宪珂嘴边,殷宪珂眼中闪过一抹挣扎,然后闭上了眼,颤颤巍巍地张开了嘴。
“令尊这些年一直郁结于心,这回更因为刺激太过,差点一命呜呼。对他的病说实话,老夫也无能为力,只能开一些药,温补调养了,尽人事听天命吧。”大夫说着,摇摇头。
不提殷家众人如何哀求恳请,那大夫只是摇头,最后他们无法,只得让人跟着他先去拿药了。
“咱们请个太医回来给祖父看看吧,刚才的陈大夫没办法,不代表太医没办法啊。”
“希望不大,陈大夫已经是京城里数一数的大夫了,如果他都说治不好,宫中的太医估计也没辙。”
“总要试试的。”
一行人沉甸甸地回到了殷宪珂的屋子,就见他靠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不复之前歪鼻歪嘴的模样。
众人忍不住惊呼,“爹!”
“祖父?!”
“老太爷!”
殷宪珂睁开眼,皱眉,“嚷什么嚷?我刚才只是一时岔了气,过会就好了,一个个都别大惊小怪的。”
“爹,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众人纷纷附和。
殷宪珂威严地说道,“放心,我死不了的。”就算是死,他也帮殷家铲平最大的阻碍!
“闹轰轰的,不相干的人赶紧出去!”
等清了场,殷宪珂才再次开口,“老大,你今早的折子一上,你知道后果吗?”
殷崇亦不明所以。
“轻则妖言惑众,扰乱朝纲,重则——”
“爹,不会的,地动一事,一定会发生。到时咱们殷家就是大昌的福星!”殷崇亦忙说。
“就是这样才惨!地动一事,鬼神莫测,如果这都被咱们殷家预测出来,浮阳地动之日,便是皇帝怀疑景王居心叵测之时,你没有想过殷丫头的处境?你给景王招了大祸你知道不?!”
小李氏嘟嚷,“咱们殷家受益就好了,至于景王,老爷子,不是我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能顾则顾,不能顾则——”本着让殷家上下都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的意图,殷宪珂只是把不相干的人赶了出去,殷家的核心都留了下来。小李氏对殷家对殷崇亦的心是不用怀疑的,再者她也算是新一任的殷家的当家主母了,所以她留了下来。
“放你娘的屁!”殷宪珂一拍床榻,大喝一声,“皮之不存,毛之蔫附?!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给我滚一边去,我不想和你说话,不许再插嘴!”
如果殷宪珂知道,殷崇亦会走到这一步,枕边风占了很大的因素的话,恐怕会跳起来把小李氏给打死吧。
殷宪珂环视了一周,“你们还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们这一辈的人都日薄西山了,你得罪了老的不要紧,得罪了最有前途的年轻的那位,想作死吗?”当然,谁也不得罪更好,这句话不必说出来,大家都知道。
殷宪珂说得隐晦,我们这一辈这几个字也暗指了当今,毕竟年纪都摆在那了,再强健也撑不了几年了。
这么一说,殷崇亦终于慌了,他想起他们殷家很早就已经投资了景王,可因为他今早的一道奏折,这些投资极有可能都打了水漂,他怎么能不后悔不慌乱?
“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把折子,撤下来?”最后一句,殷崇亦说得极其艰难。
“撤下来,你的仕途不要了?殷家花了那么多资源来栽培你,不是让你白白浪费的。”殷宪珂说完,又气急地咳了两声。
“那怎么办?”殷崇亦有些无措地问。
其实听到他老头的话,他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可是想到那后果,他的心又提了起来。撤不是,不撤又不是,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不用慌,我们担忧的后果要地动之后才会发生,所以我们还有时间来补救。至于如何做,晚些时候你派人去一趟景王府,入夜之后再将景王请过来。”殷宪珂说完,忍不住又咳嗽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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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皇子,王爷回来了,主子让我领你过去见见人。”
“哦。”小十一认出来人是嫂嫂身边另一名比较得用的丫头,名字叫染墨的。于是他默默地走在前面,朝刚才他嫂嫂在的树下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忐忑地想,嫂嫂是喜欢他的,才会把他接出宫来和她住。只是五皇兄会喜欢他吗?如果他不喜欢,自己是不是又被扔回宫中去了?
这么一想,小十一双眼都变得灰暗,不复之前的晶亮。
不过小家伙很快地把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了,在冷宫中生存了几年的经验告诉他,哭闹是没用的,在厌恶你的人面前,哭闹委屈只会让他们欺负得更狠。
可是这些日子,他也发现了,他的眼泪会让嫂嫂焦急和担心。小小年纪的他还不懂亲者痛仇者快这句话,但这个发现,也让他在这段时间很少哭,至少不会在她面前哭,就为了不想让她担心。
十一的小脸很平静,如果忽视他有些踉跄的脚步的话。
小十一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孰不知,在谢意馨君南夕的眼中,他被带过来的时候,整个人紧绷得像一只即将被遗弃的小兽,周身弥漫着沉寂而哀伤的情绪。
看着小孩这样,谢意馨一惊,忙蹲□问,双手搭在他的小肩膀上,“十一,你怎么了?”
小十一沉默地摇了摇头,然后扭了扭,挣脱了谢意馨的双手,朝着君南夕笨拙却认真地行着宫礼,“十一见过五皇兄。”
“起来吧。”君南夕看着他,平静地说道。
谢意馨嗔了他一眼,等小十一行完礼后才把他拉了起来,拿着手绢将他膝盖前的尘土给拍掉。
君南夕摸摸鼻子,从属下口中知道她很喜欢十一这个孩子,却不知道她竟喜欢到了连他受丁点委屈都看不得的地步。
“既然出宫了,就好好玩儿。”君南夕低头,看着小十一,不温不热地说道。
小十一乖巧地点了点头,小家伙敏锐地感受到他五皇兄对他没有明显的厌恶,小嘴里微微吐出了一口气,像是一只小松鼠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谢意馨看在眼里,忍不住把他抱了起来亲了亲。
许是放下了一段心事,许是有外人在场,小家伙被亲得痒了,笑了,只是笑得很腼腆,不像别的孩子那样放肆。
见他连笑都那么克制,谢意馨是又难过又骄傲,小时看老,小家伙以后一定是个慎独克制的人。这样的性子,才能在充满诱惑的皇家里生存下去。
虽然只相处了几天,但小十一是她倾注了感情的孩子,她希望这孩子一生顺遂,无波无折,即便不能,她也希望他能逢凶化吉。
君南夕陪她说了会话,换了身衣服,就准备进宫了。
君南夕问她要不要一起去,谢意馨摇了摇头,事隔几个月,他们父子母子相见,必定有许多话说,她就不插一脚了。
君南夕也不勉强她,让贺冬备了人手,就进宫去了。
谢意馨看着贺冬吊着的明显染血了的胳膊,静默了半晌,然后和春雪说,让厨房多做些猪蹄汤给贺管事补补,以形补形嘛。
贺冬的嘴角抽了抽,默默地回房了。他知道王妃怪他王爷回来那么大的事都瞒着她,可这是王爷的吩咐,说怕王妃担心就不让告诉,他有什么办法呢。况且他暗中还违背了王爷的命令,在调派人手的时候故意漏了一些蛛丝马迹的,以王妃的聪明才智,早应该看出异常才是,怎么还来折腾他啊?王府上下谁不知道他贺冬最讨厌的就是猪蹄了!
谢意馨看着一脸阴郁的贺大总管,心情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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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君南夕是在天擦黑的时候回来的。
“回来了?用过晚膳了吗?”谢意馨端茶递水,前后一阵忙碌。
君南夕净过手净过脸后,笑道,“在宫里用过一些了?你还没用?”
“下回我独自进宫的话,你就先用膳,别等我了,要不然你该饿着了。”说这话时,君南夕的神色带了明显的心疼。
谢意馨笑笑,示意下人上菜,“用过也没关系,再陪我用点吧。”她的目的是帮他把清减的肉给补回来。
君南夕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却先扶着她坐下,给她布了几筷子她爱吃的菜之后,才在她旁边坐下,“十一那孩子呢?吃过了?”
“他在洗澡呢,孩子肠胃弱,比不得大人,刚才我已经喂过他了。”
“那就好。”
濑洗罢,两人穿着轻便舒适的内袍回到内室,
久未相见的两人,如同干柴遇烈火,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暧昧的热气,奴婢们都识趣地退了下去。
谢意馨垂着一头青丝,懒懒地坐在梳妆台前做着一些脸部的护养。
从镜中看去,君南夕正拿着一本书倚在床头看着。
突然,君南夕似有所感,抬眼看向了谢意馨所在。
两人的眼神隔着铜镜撞到了一起。
迷迷糊糊的,等谢意馨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被君南夕按在了床上,吻得一踏糊涂,两人的衣裳凌乱,身体若隐若现。
当谢意馨的嘴唇和舌都被吮吸得发麻的时候,君南夕才喘息着离开了她的唇,吻向了别处,一只手忍不住在那处轻捻慢揉起来。
一番前戏,当君南夕摸到花谷那处已经泥泞不堪的时候,忍不住打开了她的玉腿,置身中间,扶起已经硬得发胀的硬硕对准了幽谷,“馨儿,我要来了。”
谢意馨被挑/逗得浑身燥热,见他还在磨叽,忍不住用玉腿磨蹭了他的腰臀一下。
君南夕被她焦急的样子惹得轻笑一声,“宝儿,乖,这就给你了。”说完,他扭腰摆臀猛然向前一顶,胯间那粗长一截已然入洞,尚余一截留在洞外。
硕大硬长的家伙一插入,那股子饱满灼热让谢意馨舒服得轻叹。肌肤相贴的感觉让谢意馨忍不住难耐地呻/吟出来。
而谢意馨下面的□与嫩滑,也让君南夕倒吸了一口气,舒爽得眉目展开,再也忍不住,握着她的腰,上下挺动起来。他的蜂腰剧烈地摆动,窄臀肌肉紧绷,快速挺动将火热的男性送入她的紧窄之中。
随着他的粗长在她体内强而有力的撞击,谢意馨被顶得呜咽着渐渐移了位。
不知过了多久,肉体相接时啪啪的响声,男人的粗喘以及女人细细的吟叫,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地淫靡。
几番□,她细细腻腻的嘤咛及软绵的身躯,无一不在诉说着他在她体内快速进出的粗长给她带来的强烈快感。
舒服的摩擦让君南夕的硬硕更形肿胀,将她的下面撑挤得涨实紧密,从胯间及背脊窜升的快感终于累积到了极限,他弓身像发狂般在她腿间大开大合地耸弄着。
“嘤嘤——”她的体内传出一阵强过一阵的酸麻电流,体内深处的燥热叫嚣着要挣脱爆发,在他加重了耸弄及速度后,她比他快一步到达顶点。
“嗯啊——”一阵长长的吟叫,谢意馨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随后啪啪声更响,她只觉得腿间的灼热更加胀大了,接着,君南夕一声低吼,腰间猛然一挺,白灼之物撒向了她的深处,之后便扒在了她身上。
云消雨歇之后,良久,君南夕才撩起她的一小撮青丝,放在鼻间嗅了嗅,“喜欢孩子,嗯?”
谢意馨偏过头来想想了,“还好。”这个要看眼缘,并不是每一个孩子她都喜欢的。
“馨儿,咱们可能都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埋首在谢意馨的胫间,君南夕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张太医和他师弟孙老曾说过,因为春蚕盅是从我娘胎里带出来的,近二十年来对身体损害太过,伤了根本,即使调养好了身体,行房能力与常人无异,但子嗣艰难是注定了的。”
不能绵延子嗣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一个打击,一种耻辱。
君南夕的声音听在谢意馨耳中,难掩艰涩脆弱。
其实对这件事,君南夕并不是太介怀。
没有孩子没关系,他怀中的姑娘就是他的孩子,同时也是能让他宠溺一生的伴侣。他只是没想到,他的姑娘那么喜欢孩子。所以这个问题,最好还是摊开来说比较好。
谢意馨拍着他光/裸的背,忙说道,“孩子都是讨债鬼,有个孩子多麻烦啊,没有最好了。”
在她说话时,君南夕已经撑起上半身,定定地看着她,心中说道,这是专属于她的体贴,他不能辜负。
这是不信,谢意馨苦笑,于是她沉默了一下才说道,“说一点都不介意那是假的,只是人生不如意事有□,人生总是有缺憾的,不是这个,也会是别的。我们已经拥有了许多人一生汲汲营营都没办法获得的权势金钱地位,再去强求,未免太过贪心与不足。所以孩子的事,咱们就随缘吧,好吗?”
君南夕沉默了,可是心中却是极为欣赏她这一分豁达的,于是他转了话题,“那说说十一吧,你是怎么见到他的?”
“小十一啊,这个孩子特别投我的眼缘,你不知道,当时我在冷宫外见到他时,他有多招人疼......”谢意馨絮絮叨叨初见小十一的场景。
君南夕瞌着眼,嗯了一声示意他在听,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背,脸色若有所思。
她半生富贵,所求之事不多,对物质的要求就更少了,难得对一个人这么上心,他不可能不考虑,就当是找个人来陪她。
小十一,晋王府再养一个人也不是养不起,只是他父皇那边比较麻烦。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前他那些叔伯还曾寄住在大臣家里过,十一住在晋王府,当然也是可以的。不过还得找个由头堵住一些大臣的嘴才是。
晋王府的另一个房间,小十一爱困地睁着眼,小脑袋不住地看向门外。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近了,渐渐地近了。
小十一立即闭上眼,嘴角还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感觉有人进了屋,就着夜明珠的光亮,把他露在被子外的手放了回去,然后——
没有然后了,不是嫂嫂,虽然来人的运作很轻柔,但不是就是不是。
小十一豁地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来人。
春雪被吓了一跳,“十一皇子,怎么还不睡啊?”
小家伙没理会她的问题,径直问道,“嫂嫂呢?”每天晚上都是她过来给他掖被子的,今晚怎么没来?
春雪笑着哄他,“主子伺候王爷呢,这会估计累得睡过去了,所以就不过来了。”
小十一皱着眉不解,伺候五皇兄的宫人太监很多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嫂嫂亲自伺候?一定是那些奴才伺候得不用心,嫂嫂才会被抓了壮丁的,嗯,一定是这样的!
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等他有了月例,他就去买两个更得用的奴才给五皇兄,这样就不用劳累嫂嫂去侍候五皇兄了。小家伙暗暗地想。
如果眼前的春雪知道小家伙这种想法,一定会把他揉进怀里,笑得打滚的。然后告诉他,我的小十一哟,此侍候非彼伺候啦,就算你买再好的奴才给你五皇兄,他也要你嫂嫂侍候他哦。
知道嫂嫂不会过来了,小十一有点不满意地闭上眼睛,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的更新可能会不稳定,一过十二点不更的话,亲们就安心地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