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换衣房,常妈妈便一直叮嘱画师一定好生照顾霍予兮。霍予兮只得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暗想着:“这次一定要画的不像自己才行。”
画师一直在描眉傅面,霍予兮从来没经历如此漫长地等待。直到快睡着时,画师便说道:“姑娘,且看看哪里不合适,我在改改。”
霍予兮缓缓睁开眼睛,有些怔住了。这确实不像自己,估计自己身边地婢女都认不出了。
霍予兮看着自己头梳惊鹄髻,簪着平日从未用过如此繁琐地珠钗。额上的花钿映着昏暗地光线闪现金灿灿地黄光。本就乌黑明亮地双眸画着狐媚地眼线显得更加妖艳动人,一双远山眉黛,一张樱桃小嘴似咬破地樱桃溢满唇中。画师看着眼前的姑娘说道:“姑娘看起来真美。快些换了衣服,今儿可是花魁。”
霍予兮点点头笑道:“画师真是一双妙手,有劳画师了。”转身便拿着准备好的衣物进了内室。
霍予兮穿好衣服,有些窘迫。立即镇定了心情,暗想着今日可不能怯场,否则自己的谋划就要失败了。
一边的常妈妈早就等着,霍予兮出了门,常妈妈眼前一亮,便说道:“哎呦,姑娘今日这身段容貌就是不跳舞也能赚得大把银钱。一会上去别紧张,就当平日一样。即便不成,我看下面的客官也不会怪罪的。刚才户部大人来了,就在那边。一会你跳完,户部大人自会找你的。”
霍予兮点头笑道:“妈妈真是多余担心了,我不会给妈妈丢脸的,妈妈放心就是了。”
霍予兮定了定身子说道:“妈妈一会就让人弹奏一曲《子衿》吧。”
常妈妈闻言问道:“那可是魅舞的曲儿,你能跳么?”
霍予兮笑道:“怎么,妈妈看我不像能跳那舞的样子?”
常妈妈笑了笑说道:“能跳能跳,我知姑娘是厉害的,只怕姑娘的名声若是传了出去不好收场。”
霍予兮摇了摇头说道:“妈妈只管弹就是,名声这东西我都不在意,妈妈在意做什么?”
常妈妈一听便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担心了。姑娘上去吧。”
霍予兮抬步上前,周围也暗了下来。霍予兮脱下鞋子,赤脚走到台中央。只见周身慢慢亮起颜色光芒。琴声歌声似有香艳,不绝于耳。轻歌曼舞,娉婷柳腰。隐隐的肌肤藏在轻衾之下,灯光愈发显得肌肤似雪般藏匿其中。旖旎香艳,舞姿曼妙。穿着绯红薄纱裙摆摇曳,如霜赛雪的纤纤玉足轻轻勾起,时而放下。玉面更是倾城绝美,美得不可名说,端的是明艳绝伦。时而双臂抬起,露出纤纤手荑。肌肤柔软的如掐在手中的棉花娇嫩无比,时而露出香肩,引得台下的客官无不拍手叫好。
楼上的胤琛脸色有些微微难看,摆手说道:“去让唤娘过来。”
常妈妈一改往日地做派,连忙迈着步子进了厢房,低眉垂手:“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胤琛转身,目光有些凌厉沉道:“为何今日花魁换了?”
唤娘有些难为情,断断续续地说道:“今日这姑娘来,硬是要我帮她做花魁。起先我也不同意,想着她是主子的人。后来这姑娘说她也是为主子赚钱,我也是左右为难。我看这姑娘容貌身段都是一顶一的,而且花魁换个人这绾香楼的生意更好,索性就答应了。”
胤琛抬眼看了一眼淡然道:“既然知道是我的人,就别自作主张。这次你是初犯,我不计较。若有下次,就自行了结吧。”
唤娘听完,面如枯槁般地跪地。身体颤抖,声音嚅嗫地说道:“唤娘该死,妄图揣测主子的心意。若有下次,唤娘便自行裁决,绝不麻烦主子。”说完,便弓背伏地,听后发落。
胤琛大手一挥,身旁的侍卫掺起唤娘,此时的唤娘早已身心俱疲。
胤琛看着台上的人,不知为何想冲下去将她扛出去。台下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如刺耳的鸣叫不断萦绕耳边。胤琛怒不可遏,生生将手中的核桃捏了个粉碎。之前看到台上的莺歌燕舞只觉得寻常女子不过如此,今日他却觉得台上露出的每一寸肌肤都是那么的摄人心魂,想要令人藏匿于心间,不让世俗沾染,如果有可能,他想要将台上看过的人全部挖了双眼。
胤琛理了理思绪,暗想着她为何今日一定要做这花魁?这次他一定要弄清楚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霍予兮边跳边看,那双桃花杏眼生的极为好看。不断看向户部大人,户部大人此时正盯着台上,接连点头。看到兴趣正浓,大手一挥,一旁的妈妈便陪着笑意过来:“大人有何吩咐?”
程大人笑着问道:“今日这舞跳的甚好,可是新来的姑娘?”
妈妈笑着点头说道:“程大人说的不错,今儿绾香楼来了个新角儿,程大人可看的上?”
程大人一脸满意,从胸口中掏出一叠银票说道:“一会让她去我房里。”说完,便将银票给了妈妈,妈妈一看眼神都充满了光说道:“哎呦,程大人今日如此大方,这就安排,这就安排。”
妈妈连声道谢,连忙将银票揣入袖子中,暗想着这姑娘可真是难得的可人儿,这户部大人从来可没赏赐过这么多银钱。
霍予兮一曲舞毕,底下的人不断起哄,甚至想要到台上一睹芳容。只是绾香楼有绾香楼的规矩,向来台周围有练家子把守,任谁也不能坏了规矩。若是看的上眼,尽管用银两便是。
底下的不知是谁家的公子,意犹未尽地说道:“不如再跳一曲儿,本公子有的是钱。跳了,这些都归你。”说完,便从袖口中拿出几张银票放在桌上。
周围地人起哄说道:“都知道郎员外家的小公子风流不羁,怎么看上这姑娘了?要我说,真看上就带回去,在家日日看岂不美哉?”
又有一人嘲笑说道:“万公子,你就别说了。这郎公子家里还有个母老虎呢,这台上的姑娘身子这么弱,回去还不得吃的骨头都不剩?我看这郎公子可不敢领回去,只能天天在这躲着。”
郎公子气愤不已怒道:“你说什么?不就一个深闺妇人,本公子还能怕她不成。今儿我有的是钱,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你们都是眼馋,没这个命。”
众人一通喊叫,一旁的妈妈看了对着众人说道:“今儿这姑娘可是头一次来,众人若是看的高兴,多打赏些。说这话可别吓着我们姑娘,郎公子你说呢?”
郎公子大笑:“就是,人家姑娘头次来你们别起哄了。妈妈一会这姑娘我要了,你看……”
妈妈一脸为难说道:“郎公子,今儿这姑娘户部大人已经包了,您来迟了一步。”说完,便指了指旁边的程大人。
郎公子眉头一皱说道:“这不分先后,绾香楼出银子多的才算。程大人给了你多少?”
妈妈一脸骄傲伸开五只手指,郎员外笑道:“五百两?”
妈妈摇了摇头说:“五千两。”众人一听面色疑狐,郎公子笑道:“妈妈可是存心诓骗我?五千两,怕是这楼里的几个花魁赎了身的价格了。”
妈妈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今儿怕是不成了。这还有别的姑娘,郎公子再相看相看?”
郎公子一脸不瞒,臭着脸摆摆手说道:“知道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