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兮连忙见礼随齐安公主一同出门,齐安公主走在长廊上,转身说道:“予兮姐姐,我们去放纸鸢吧。小时候都是哥哥陪我放,后来哥哥因为忙就没再陪我放过了。”
霍予兮点头笑道:“既然公主有兴致,那我们就做个纸鸢,做个属于自己的纸鸢,这样飞到天上,你哥哥没准还能看到公主的纸鸢,就会想起公主来了。”
齐安公主一听,连忙问道:“对啊,可是予兮姐姐会做纸鸢吗?”
霍予兮微微扬起下巴,柔声说道:“自然是会的,小时候弟弟的纸鸢都是臣女做的,弟弟喜欢什么臣女便画什么。因为这个,好多小伙伴都来找他玩。”
齐安公主一听,眼神暗了下来,有些神情落寞。霍予兮看到便轻声问道:“公主怎么了?可是想到了什么,这般不开心?若是有,臣女或许能帮到公主。”
齐安公主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难受罢了,你也帮不到我什么。”
霍予兮静声看着她,觉得她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便柔声道:“公主若是觉得难受,就多想想这普天之下的人吧。臣女曾行走山野,那里的人每日只能靠着庄稼过活,若是发了水灾,便没了粮,断了路。自己的孩子嗷嗷待哺只等着饿死,有时候还会卖掉自己的孩子,想想她们公主不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吗?你还有祖母疼着爱着,还有这么多侍女在身边。”
齐安公主听完便问道:“他们真的会卖掉孩子?”
霍予兮点点头道:“是啊,若是不卖,也可能被旁边的灾民吃掉。”
齐安连忙起身道:“如此残忍,他们怎么做的出来?”
霍予兮见状也起了身,说道:“他们也是没法子,真到了那个地步人就不算是人了,一切的礼义廉耻在温饱之前都是显得多余。所以公主臣女觉得能活在这世上就是很幸福了,若是能过着富足的日子就是上天的眷顾了,公主觉得呢?”
齐安公主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听你这么说我心情倒是没这么糟糕了。走吧,我们去做纸鸢,做个独一无二的纸鸢。”
霍予兮随着公主进了她的寝殿,这里打扫的异常干净。只见门口的侍女见到齐安公主问道:“公主,这是?”
齐安公主连忙拉起霍予兮说道:“这是祖母身边的霍姑娘,过来和我一起做纸鸢的。以后你们若是见到她,就如同见到我一般。”
一旁的侍女连忙低头说道:“奴婢见过霍姑娘。”
霍予兮抬眼一见,只见这位姑娘似和她差不多的年纪,生的小家秀丽,不似良田家里出来的丫头,更像是一些小门小户的闺阁女子。霍予兮有些疑惑,只当是因为养在宫里人看着会更水灵些。
霍予兮笑着问道:“公主这是?”
齐安公主回道:“她是我贴身婢女琴孺,容嬷嬷带来的,哦,容嬷嬷是我的乳母。”
霍予兮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你不用给我行礼,我只是侍奉在太后身边的人,我们都是给主子做活的。”
琴孺抬头看了看,觉得这女子言行举止甚为亲近,随即道:“既是公主说的,奴婢自当遵从,霍姑娘不用太过自谦。奴婢先去御膳房拿些吃食茶水,公主先等等。”
齐安公主点点头,连忙拉着她进去。
待工具准备妥当,齐安公主犯了难道:“你说我该画些什么呢?”
霍予兮看了看周围,便说道:“既然公主想要哥哥看到,那不如我们就画个紫荆花吧,寓意兄妹情深。”
齐安公主点了点头,霍予兮将所拿的竹条烤制变形,然后说道:”我们就做个蝴蝶状吧。”
齐安公主问道:“我能帮你什么?”
霍予兮说道:”待臣女做完,您帮着裁剪形状就好了。”
齐安点点头,在一旁看着。霍予兮将手中的竹子做好形状放在一边,齐安公主便上前完成后面的部分,只剩下画上画提上字就完成了。
齐安看着纸鸢叹息道:“这形状真好看,予兮姐姐赶紧将花画好,我已经等不及了。”
霍予兮连忙说道:“臣女马上完成,公主再稍等一时。”待画好,题好字,霍予兮大笔一挥,便说道:“好了,公主可以放了。”
齐安公主兴奋至极道:“我看看。”
只见纸鸢上面一簇簇紫荆花上停留着黄莺,零星落着两只蝴蝶。上面写了些诗词,是关于紫荆花的。
齐安公主见了拍掌笑道:“真好看,我们赶紧出去,让哥哥早点看到。”
霍予兮点了点头,两人便朝着远处的花园跑去。
在霍予兮的帮助下,齐安公主的纸鸢如愿地飞在天上。看着远处的纸鸢,齐安公主大笑:“你看我们的纸鸢飞好不好看,高不高?”
霍予兮抬头望去,只见纸鸢远远看去好似真的一只蝴蝶在飞。连忙笑道:“好看,公主放的纸鸢真高,还是公主技术好。”
远处的纸鸢一直高高挂在天上,院子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不断引来一众的侍卫婢女来回看,想着这纸鸢从何而来。
只见远处的纸鸢飘荡,此时的胤承正在下棋。身后的侍卫便轻声说道:“殿下,齐安公主那边好像在放纸鸢。”
胤承停了停手中的动作,便问道:“她自己?”
侍卫回道:“身边是霍姑娘。”
胤承放下手中的棋子道:“下去吧。”
侍卫应声而退,胤承起了身子,转身朝着花园走去。
待胤承走近一看,只看见霍予兮和齐安公主一边跑着,一边说着,笑容明朗,步伐跳脱,一改往日的形象。只见蝴蝶落了下来,齐安公主赶紧说道:“予兮姐姐,蝴蝶落了,不好了。”
胤承闻声连忙纵身一跃,跑到远处捡起落了的蝴蝶,才看清上面的字“紫艳暮春庭,少陵诗思清。老蛟蟠曲干,丹矿缀繁英。花谱元无品,春工别有情。不随桃李色,俗眼莫相轻”。
霍予兮和齐安公主连忙找去,发现胤承正站在树下看着纸鸢。
齐安公主见状连忙大喊:“哥哥,你竟然看到了纸鸢。”随即转头笑道:“予兮姐姐,你这法子真好用。才一天,哥哥果然就看见了呢!”
霍予兮远远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便问道:“公主的哥哥是二殿下?”
齐安点了点头道:“对啊,哦,我忘记告诉你了。”
霍予兮望着远处,觉得还是不要过去的好,便笑道:“既然二殿下看到了,公主已经实现心中所想。那臣女就先告退了,太后那边臣女还要去的。”
齐安公主想了想道:“那好吧,我改日再去找你。”
待霍予兮走后,齐安公主跑至胤承面前笑道:“没想到哥哥这么快便发现了纸鸢。”
胤承看了看远处,发现人已经不见了。便问道:“这是齐安的纸鸢?”
齐安公主睫毛低垂,嘴巴翕张低声道:“是啊,只不过上面的画和字是予兮姐姐画的。我只是帮着做蝴蝶。”
胤承看了看纸鸢道:“纸鸢做的不错,方才我见她还在,怎么不见了?”
齐安连忙说道:“哦,予兮姐姐还有事去祖母那里,就回去了。哥哥你是不是看到了纸鸢才过来的?”
胤承点了点头笑道:“对啊,因为好奇到底是谁的纸鸢做的这般别致,想不到是你在这。”
齐安公主仰着头道:“还不是你不陪我,我今日才拉着予兮姐姐的。她还给我讲了故事,可吓人了。”
胤承点了点头笑道:“若是你觉得无趣,下次不妨去祖母那里,她会让你高兴的。”
齐安公主点了点头道:“恩,下次她来我就去祖母那里。我有些饿了,哥哥陪我一起用膳吧。”
胤承点了点头,和齐安公主一起回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