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兮走到楼上,听里面一直有琵琶声流出,暗自走近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只见房间中一直有男子在说着:“既然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随了你们的意。”这声音不是瞿司易还有谁?
霍予兮连忙将门打开,只见瞿司易正斜倚着床坐着,一旁还有人弹着琵琶。眼前的女子见状连忙停下手里的琵琶,霍予兮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瞿司易原本闭着眼睛,听到琵琶停了便皱眉问道:“为何不弹?”
霍予兮走近几步,一阵子不见他竟然颓废如此,原本这是她始料未及的。看他这样,霍予兮连忙叹道:“瞿公子来了这么久是不是该回去了?”
瞿司一听见声音,有些不敢置信。连忙睁开眼睛,转头看着。发现霍予兮正站在桌前,慌乱起身立马向前双手扶着她的手臂道:“予兮妹妹,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说完,连忙将她搂在怀里,兴奋道:“我以为你不会见我了,真的是你。”说完,双手不禁搂的更紧了。
霍予兮见他这般模样,对于此时的举动也着实一惊,连忙挣扎着镇静说道:“瞿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先放开我。”
瞿司一好似像发疯了一般魔障,连忙摇头道:“我不放,我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你,我若是放开你就走了。”
霍予兮有些懊恼,连忙道:“你喝多了,我不走,你先放开我,我不能呼吸了。”
瞿司易听到她不能呼吸,双手便松了松,连忙回过神来失声道:“予兮妹妹,我不是故意的。”
霍予兮抬眼瞧着他这憔悴的模样,也不好去指责他,毕竟这么多年还是有情谊在的。便缓了缓语气道:“你不知道瞿妹妹在找你?她等你许久都不见你出去,还是我让她回去的。”
瞿司一眼眸低垂,低声说道:“我知道,但我让她回去她不回去。我爹那边我不想屈从,就想着出来。我爹逼我娶阮雨晨,我不想索性就躲到这了。”
霍予兮见他神色黯然,安慰道:“瞿公子以为这样子瞿伯伯就能同意?之前我听瞿灵说过了这件事,我当时忙着避嫌所以不能去看你。如今你在这那我就多说几句,阮府和瞿府本就是门当户对,况且你也与阮雨晨一直都熟稔。若是说没有情谊那也是不可能的,为何今日还要借酒消愁?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即便今日不娶阮雨晨,日后还会有方雨晨徐雨晨之类的。你这般放纵自己,就能改变什么?”
瞿司易听完她的话忙声问道:“避嫌?为何要避嫌?你我自小一起长大,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现如今我未娶你未嫁,凭甚要这般生分。予兮妹妹,你曾经总跟着我的后面,一直易哥哥的叫我,难道我们的情谊不算深厚吗?若是说阮雨晨和我熟稔,那予兮妹妹自是比她亲切。这段时间我想了许多,我不想从此以后就见不到你。”说完,心有不甘,立马上前扶着她的肩膀道:“我说过我对你和旁人是不一样的。”
霍予兮抬眼望着瞿司易,发现他有些激动,连忙说道:“瞿公子今日这般言辞,怕是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喝了醒酒汤冷静冷静。”
瞿司易手扶的更紧了,紧盯着她正声道:“我没醉,我很清楚自己说了什么。予兮妹妹你不要觉得我在同你开玩笑,我在很认真的告诉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惦念你,你同别人说话我会不知不觉地看向你,你同别的男子说话我也会很介意。当你送我那枚玉珏的时候我伤心不已,悔不当初,不知道有多后悔。那时候我害怕从此你不再理我,你知道吗?我爹曾同我说婚事的时候我还想着我以后娶的那个人会是你。如今,我心里日思夜想的都是你,我又怎能娶别人?予兮妹妹,我对你的情意你感觉不到吗?”
霍予兮闻言只觉得心中吃惊不已,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听他说这么一长串的话。只觉得他一定是酒精上头,疯魔至此。
连忙冷静下来,面不改色地迎上他的目光说道:“瞿公子请自重,我就是要定亲的人了,婚姻自是要父母做主,没有结果的情意当真毫无意义。瞿公子与其在这里借酒消愁,还不如回去好好思索自己的婚姻大事。”
瞿司易听完心中一恸,连忙追问:“定亲?和谁定亲?”
霍予兮也不作怀疑,连忙道:“我祖母至今收到的帖子已经堆成山了,只是因为我上面有哥哥和姐姐,待她们定下,我的亲事自然会定下。我一不定皇家之人,二不定皇亲国戚。细细算来瞿公子家世也是皇亲国戚,既然瞿府和霍府都无意,想来瞿府和霍府是无缘的。瞿公子回去好好想想自己的婚姻大事吧。天色已晚,瞿公子还是赶紧回去别让瞿伯伯发现了。”
瞿司易没想到事情发展的并不是自己心中所想,原来霍府也没有这想法。亏的父亲还觉得自己家的家世是霍家攀比不上,原来人家也没放在眼里。
瞿司易哑然失笑,身子也没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嘲道:“原来是这般,我竟不知。”转而看着她肃声道:“只要他们没下聘,你依旧不是定亲之人不是么?既无定亲,你我为何还要避嫌?就像原来那样不好么?”
霍予兮冷声道:“瞿公子现在好似还没认清状况,你如此一来,那阮雨晨什么样子你再清楚不过。你自己当初没处理好和她的关系就不要连累我,我一个深闺之人名声重于一切。言尽于此,瞿公子还是好好想想吧。”说完,转身离开。
只留下瞿司易在椅子上黯然神伤,她的话句句萦绕在脑海里。如此说来,自己和她之间的鸿沟也是无法逾越了吗?看着自己手中消失的臂膀,陡然间觉得自己当真是毫无建树,连自己想娶的女人都娶不到。是啊!没有结果的情谊当真毫无意义。她知道他们之间是没结果的,所以才对自己冷漠至此么?
不,他不甘心就这么下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自小时候就在一起的人,怎么能被别人得到。想到以后她要日日守着别的男人,口口声声叫着别人君郎。旁人穿着她绣的衣裳,吃着她做的饭菜,听着她弹的琵琶。想到这立马手指紧攥,一挥手将手边的酒杯茶盏全都甩到地上,心中的烦躁怒气比以往更多了一些。
霍予兮不知道是被他这一举动惊吓到,还是因为今日他说的那番话,只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或许是瞿府的这一做法她鄙视,又或者是自己也对这个世上女子的命运感到无奈,深深地叹了口气。
正想着,霍予兮只觉得眼前一黑,鼻子处似有难闻的布帛捂在鼻尖处,蹙着眉头暗自叫着不好。
浑然不知过了多久,霍予兮只觉得头昏欲裂,双眼无力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的头上是楠木床梁,上面的鲛纱罗帐金钩挽起。本想用手轻按额头,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被拴住,动弹不得。
霍予兮才睁大眼睛看着周围,只见一人坐在身旁背对着,看不清脸,便警惕问道:“你是何人?为何绑着我?”
这人转过头,霍予兮猛然睁大眼睛,恶狠狠地说道:“原来是你,怎么上次还没记住,这次又开始了?”
晋王饶有兴味地说道:“上次是本王大意了,这次你可没那么走运了。我将你手脚都绑着,你可下不了毒了。知道外面抓不着你,里面我可是抓得住。”
霍予兮眼神上下打量他,怒道:“你想做什么?”
晋王眼睛从脸到脚打量了片刻,伸手轻抚着她的脸说道:“霍姑娘觉得我想做什么?我上次说了娶了你你也不亏,这次不妨考虑考虑?上次我见霍姑娘舞姿不凡,倒是让人难以忘记。”
霍予兮眼眸蓦地了冷了下来,心中一万个计较得失,随即道:“原来晋王绑了我是想要逼我就范。这我倒是好奇了以晋王如今的地位,什么女人找不到,为何非要找我?”
晋王见状,倒是意味兴浓笑道:“霍姑娘真会开玩笑,谁不知道霍姑娘如今可是京城里的红人,这旁的女子哪有霍姑娘这本事。若是霍姑娘从了我倒是省的我再费心了,你放心,跟了我以后你自然是锦衣玉食,我也不会亏待你如何?”
霍予兮冷哼一声,嘲道:“晋王这是想要纳我为妾?也是,知道我爹肯定不同意,拿这下作的法子来逼我,晋王可真是好算计。不过我劝晋王还是别费力气了,日日在枕边的人就不怕有一天被毒死?”
晋王双眉一挑,狠道:“那就别怪本王不会怜香惜玉了,你们都给我出去。”
霍予兮猛然一惊,没想到这晋王竟疯狂至此,想来上次去霍府就是这打算,见众人全部出去,自己又被绑起来,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忙怒道:“你别过来,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让你下辈子断子绝孙。”
晋王冷笑道:“如今你就算是叫破了喉咙,也没人来。待以后你成了我的人,我自当好好对你,你若是识趣就别反抗。”
霍予兮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连忙起身,将双脚抬起胡乱一通踹,晋王连忙用手挡住,霍予兮眼见他动手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生生将自己的簪子从头上拽了下来紧紧攥在手里道:“你若是再过来,就别怪我了。”
晋王不以为意道:“长夜漫漫,你还是放弃吧。”正说着,只见门前咣的一声,一只身影破门而入,脸上带着鹰隼般的狠戾淡声道:“晋王今日好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