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兮想着该怎么开口问他,只见门口传来了脚步声,霍予兮听着身子不由得直了起来。
胤承赶到的时候已然过了半柱香,只见她正坐在榻上玩着手中的绣帕,想起那天的事便问道:“听说姑娘找我,不知有何事?”
霍予兮看他一脸冷静的样子,不由得想起那首诗,便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上次你说的那件事,我爹说他没见过他私人物品。除了一些兵书还有剩余的军队外就没有了,人也不曾见过。”
胤承沉思道:“恩,我知道了,以后姑娘可以在信里告知我,不用特意跑一趟。”
霍予兮暗自笑着,脸上并没有什么痕迹,轻声道:“哦,那好,以后若是有什么消息我会写信告诉你。恩,我没事了,先走了。”随即起身,走了几步随即弯下身子,表情痛苦沉吟着:“啊……”立马手捂着肚子故作艰难。
胤承见状,见一个箭步跑到身前扶着她道:“你怎么了?”
霍予兮斜眼看了看,蹙着眉头捂着肚子小声道:“我葵水来了。”
胤承怔了一下,有些脸红连忙道:”葵水?既然葵水来了还到处乱跑,还不赶紧回去。”
霍予兮表情痛苦,似是责怪道:“我怎么知道,它突然来的。我……我走不动了。”
胤承连忙大手一揽,旋即托起她的腰,霍予兮顺势将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脸有些红了。胤承垂睫看着她柔声道:“我送你回去。”随即抱起她起身出门。
霍予兮好似打了胜仗一般内心狂笑,想着一会一定要将他的面具摘掉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霍予兮被他这么一抱,掌柜的看了睁大眼睛,暗自好奇怎么好好的姑娘出来就病怏怏的了呢?
霍予兮被他抱在怀里,身上的味道不断地传到鼻腔中,甚至连呼吸声也能听见。霍予兮安静地看着他,胤承好似故意躲着她的目光一直没低头。霍予兮笑道:“诶,我见你一直一个人家里可有什么亲戚么?”
胤承头也没低沉声道:“家里只有父亲一人。”
霍予兮点了点头道:“那你可有什么牵挂之人?”
胤承沉默以对,霍予兮见状有些不解,难不成真是默认了?
走到马车上,眼见着胤承要把她放下来,连忙说道:“哎呀,不行,这马车太过于颠簸了。我现在没有力气,若是颠簸太过我肚子会更疼。”
胤承方才放下的手又抬了起来,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道:“这回可以放心了。”
霍予兮双手紧了紧,见他没什么拒绝,便轻笑道:“这样子好多了,你可不能放手啊,不然我掉下去怎么办?”
胤承头也不回淡声道:“我不放手,你放心。”
霍予兮见他这样,倒是玩心大起。后面的手悄悄摸索着他的脑后,企图将面具揭下。胤承似感觉到她的企图便轻声道:“姑娘的手还是老实一些,不然我的手就松开了。”
霍予兮原本就快解开了,听他这么说手也停下悬在空中道:“我没动啊,手方才也有一些痒。”
随即手又紧了紧,看了看他的脸凑近了些道:“我方才在御轩阁看到一首诗,那首诗让我想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怎么?第一次见面让你这么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胤承感知她手中的动作,听到她的话也震惊了不少。随即不动声色缓缓转过头看着她道:“姑娘觉得那诗如何?”
霍予兮见他倒是一脸平静,顿时没了兴致道:“还行吧,缺乏意境,太过直白。这不会是公子第一次写给姑娘吧?”
胤承看了看她,似有不悦便轻笑道:“我给不少姑娘写过诗,也不乏意境优美的。只不过霍姑娘行事莽撞,性子顽劣,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这首诗配姑娘正好。”
霍予兮抬眼瞪着他,怒道:“你……谁说我行事鲁莽了?既然在你眼里我这这般不堪,那就不劳烦你送我回去了。你就去找你的大家闺秀,好好给她们写诗吧。”随即,松开手连忙起身。
胤承戊自用大了力气,一手按住她的双手一手压住她的双腿,轻笑道:“怎么,我说错了么?姑娘这么生气做什么,你一向胆子都大,今日还想着揭开我的面具。方才是被我说中了,才恼羞成怒吧!”
霍予兮倒是想挣脱,只不过对方力气太大,生生按住自己。早知道,自己就不装病了。
霍予兮见他不松手便迎上去笑道:“我恼羞成怒什么?不过是方才想探一下虚实罢了,既然你觉得我蛮横无理,那就没必要和你废话了。我本来就没病,肚子也不疼,你现在放我下来。从此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我呢也不纠结你长得什么样,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
胤承见她好似真的生气了,便缓了缓神色道:“既然姑娘没生气,那为何还这般说话?若是方才我得罪了你,我在这向你赔个不是。不过是你先上了我的身,若是放手也得我说的算。”
霍予兮转头瞪着他道:“你放不放开?”
胤承一脸平静,柔声道:“不放。”
霍予兮见他这么说,气也跟着上来。连忙将手抽出,抬手就向着他的要害进攻。胤承哪给她机会,反手就是一挡。随即反手擒拿钳住双手,另一只手更用力的一按着膝盖道:“你不是我对手,还是老老实实地待着。”
霍予兮怒道:“你这人看着衣冠楚楚,没想到还知道趁人之危。”
胤承笑着慢慢靠近她,对着她的脸,眼睛游离地往下看了看,霍予兮发现他眼神不对,连忙怒道:“你往哪看?”
胤承嗤笑道:“我若是趁人之危,姑娘现在就不在这里了。”
霍予兮脸瞬间涨了通红,连忙说道:“你别强词夺理了,今日算我运气不好,下次别让我看见你。”
胤承笑了笑道:“能不能见到姑娘可说的不算,霍府对我来说轻车熟路。姑娘只需要记得,以后不要再打揭开面具的主意,揭开面具的人现在都死了。”
霍予兮白了一眼,呢喃道:“谁愿意看了,若不是还存着些心思,我管你美还是丑。”
胤承看她在怀里倒是乖巧了不少,嘴角边不禁挂起了笑意,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一路总算到了霍府,胤承见马车停了便说道:“到了,姑娘可以走了。”
霍予兮掀开帘子,转头问道:“你怎知我家换了府邸?”
胤承看了看道:“前一日霍府乔迁之喜谁不知道?姑娘觉得我是闭耳不闻之人?”
霍予兮白了一眼,连忙起身道:“我管你什么人。”随即头也不回连忙下车。
胤承见她进了府邸,回到马车想到刚才的情形,不由得笑道:“还真是不死心,还在打这主意。”
霍予兮走进厢房一头栽进被衾里,怒声道:“看着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实际上骨子里这般纨绔浪荡。哼,给很多姑娘写诗,亏的自己还信他,今日竟然大言不惭地说起来,一脸得意的样子。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古人真是诚不欺我,怎么没早点被人打死呢?”
随即抬起头恨恨道:“看来他也不用考虑了,我看还不如萧公子,至少人家还算正直。虽说兄弟多了些,姨娘多了些,但也不是他的错,至少嫁过去婆母不会给我气受。”想到这,不禁心情好了不少,至少现在还不至于嫁不出去,何必要在那棵树上吊死。
采苓走进厢房,看霍予兮闷闷不乐,便拿起参汤道:“小姐若是心中不快,不如我陪小姐出去逛逛?这多接触些烟火气,才能遇见寻常百姓。”
霍予兮伸手拿起参汤,勺子不断在里面搅和着,顿了顿说道:“恩,也好,咱们去听听小曲儿吧。上次太后说我应该多穿些新鲜的衣裳,我也应该换换了。”
采苓连忙笑容浮起,点头道:“不错,小姐应该振作起来。咱就去城南那边,买些绫罗绸缎。”
说完,霍予兮振臂一呼道:“走。”随即起身和采苓出了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