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兮这才回过神来,走的时候胤承不知道什么时候牵了自己的手,顿时有些窘迫,停住脚步看着他。胤承见她停下,似有疑惑道:“走啊,怎么了?”
霍予兮动了动手道:“我这手……”
胤承低头看了看,随即松手道:“方才没想过这些,只顾着拉着你出来了。”
霍予兮面色有些觉得尴尬,随即笑道:“方才我也有些着急,那我们快走吧。“
胤承沉默了片刻,抬头道:”以后你可不可以叫我名字,现在我出了宫,不想听你叫我殿下了。”
霍予兮抬眼瞧着,若有所思道:“殿下的名字?可是那是殿下的名讳,被人听到会说我大不敬的。”
胤承轻笑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有表字么?”
霍予兮嘴巴动了动,低声道:“是延之?”
胤承点了点头道:“不错,以后你就叫我延之,我不想一直叫你霍姑娘,我想像你哥哥那样叫你。”
霍予兮低头想了想随即道:“我哥哥只会叫我妹妹,大家都是叫我予兮妹妹,但是我不喜欢别人那么叫我,总觉得我还是小孩子。其实我自己也给自己起了个小字。叫‘素纨’,这个只有我哥哥知道,他有时候会叫我‘纨纨’。”说完,声音也小了几分,感觉被旁人叫‘纨纨’怪怪的。
胤承看头低了下去,随即轻声道:”纨纨?好,以后若是没有旁人,我就这么叫你,你不若再叫我一声,我想听听。”
霍予兮嘴唇轻咬,转头斜着脑袋轻声道:“延之?”
胤承嘴角笑意泛起,随即笑道:“纨纨,延之听起来刚刚好,走吧,就快见到你爹爹了。”
霍予兮的脸不知怎么羞红了几许,只不过暗道没什么光亮看不清人的脸颊。
上了马车,霍予兮转头回看神圣庙,不觉得感慨万分,看到淑妃娘娘的画像,想到原来皇上和寰相王都喜爱淑妃娘娘娘,想必淑妃娘娘一定是个让人难忘的女子,看了看胤承,才觉得这基因果然是个好东西,不然换了个人,胤承肯定就不会这个样子了。
胤承见她思绪纷飞,柔声道:“在想什么?”
霍予兮回过神,笑道:“没什么,我在想这座陵墓到底是什么时候建好的,那寰相王和鬼云子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看来鬼云子不是寰相王。我在西南的时候没听说过这件事,只是都说寰相王是个传奇的人,怎会放弃大好前途颓废如斯呢?”
随即问道:“淑妃娘娘是在八年前去世了,而这寰相王在那五年里萎靡不振,城池接连失守,你说会不会和淑妃娘娘去世这件事有关呢?”
胤承眸中漆黑讳莫如深,沉思道:“我只知道我父皇对我母妃爱重,在宫里无人不知。后来我母妃病重我父皇伤心不已,我母妃生前就经常去金崇寺,或许是认识鬼云大师的。”
霍予兮皱眉道:“既然是这样,为何这鬼云大师不把东西给你呢?”
胤承摇了摇头道:“我小时候也不曾去过,只不过是母妃死后才偶尔去后山上。”
霍予兮想了想,道:“难不成这老头更喜欢我一些,才想着留给我?毕竟小时候我可没少给他帮忙。”
胤承轻笑道:“是帮倒忙还差不多,我可是听他说你给他毒死了不少药材,还偷了不少药丸。”
霍予兮瞪了一眼,怒道:“这老头竟然背着我告诉你这些,真是一点好都不念我,待我回去一定找他问清楚。”
胤承看她恼怒,着实乐在其中,便笑道:“鬼云大师也是可怜了,知道你回去还躲了起来,念在他给你这么多的金子,你就不要同他计较了。”
霍予兮撇了撇嘴道:“说的也是,倒是应该感谢他,只不过他嘴也忒严了些,这么多钱不早点告诉我。”
胤承叹了口气道:“估计怕那些人得到了消息对你不利,索性现在才说吧。”
霍予兮点了点头道:“这么说倒是在理。”随即躺在木架箱上面的软铺,看了看车顶,叹息不语。
行了两日,只听见胤承的手下侍卫来报,说歌姬已快马加鞭到了金风寨附近,胤承让人前去接应。
霍予兮随即叫来江燮问道:“就快到寨子了,你可考虑清楚了?”
江燮点了点头道:“小姐放心,属下早已准备妥当。”
霍予兮点了点头道:“如此,这次你戏做的足些,收起你的杀伐气,老老实实地恭维他,莫要让他起了疑心,只当你常年在外已经过上粗布农耕的生活。”
江燮领命。
行至当地小村子,胤承看看天,便说道:“再有几里路便是金风寨了,我们就在此歇息吧。”
随即扶着霍予兮一起下了马车,此处寨子倒是有些烟火气,但是并无甚人在。霍予兮觉得奇怪便说道:“这村子明明很大,为何没有人的声音?”随即叫江燮前去查看。
只见江燮回来禀报说院中确实没人,又找了几家都是如此。胤承觉得事有蹊跷,便走到农户间,看了看院中的锅具道:“这院子中应该有人生活,许是在屋子里面。”
又看了看四周,随即推门而入,只见屋内漆黑一片,随即让暗卫打了火折子看了看,点了灯,只见方才还是寂静一片,顿时惊叫声起,一名老妇人挥着扫把和耕锄道:“我打死你这个贼子,快滚出我家。”
胤承连忙后退几步,暗卫连忙挡下老妇人,随即道:“婆婆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路过此地想要借宿一晚。”
只见老妇人身后还有一名十几岁的妙龄女子,似是惊吓不已,连忙低头躲在身后,颤颤巍巍。
老妇人一听怒道:“你们要是敢再上前一步,我拼了这条命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霍予兮听见屋内一片躁动,连忙进了屋,看见此情景便柔声道:“婆婆莫怕,我们不过是路过的商人,不是坏人。”
婆婆听了她的话,看了看是一个姑娘,顿时放下锄头,警惕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霍予兮点了点头笑道:“自然,婆婆看我像坏人么?”
婆婆来回打量了一番,又看看旁边的人,随即放下锄头转身对着少女道:“二英莫怕,他们应该不是那伙人。”
随即转头,不好意思道:“我还以为是贼人又要过来了。”
霍予兮皱眉道:“婆婆说的坏人是何人?为何不敢点灯?我看四周的院落蛮多的,但是并没什么人在。”
婆婆一脸惆怅,随即瘫坐在土炕上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经常有贼人出没,起先只是搜了搜钱财,后来看谁家女子长得俊儿就把人给抢走。我那大儿子当时就是死在贼人手里的,后来还看上了我家二英,要不是有年轻力壮的那些个小伙子,二英怕是也遭了毒手。”
霍予兮听完,只觉得贼人可恨万分,随即沉声道:“那婆婆可知那贼人是哪里的人?”
婆婆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这边大大小小的寨子多,也不知是哪伙人。不过她陈二婶家的姑娘倒是被那金风寨的人给掳了过去,也不知现在是死是活了。”
霍予兮抬头看了看江燮,江燮此时的脸色铁青,紧锁眉头,手中不禁紧握着刀,低头不语。
霍予兮知道他应是比自己还难受,遂也不去问他。便对婆婆说道:“婆婆放心,今日这些人都会在院子里,谁也进不来,您就只管睡下。”
婆婆似松了口气道:“如此好啊,你们只管住在这,就是这屋内简陋,怕是姑娘住不惯。”
霍予兮笑道:“无妨的,我们都是一路这么过来的,能有住的地方就不错的。”
随即又打探了些平日那些贼人的所作所为,霍予兮不禁杀心渐起。
胤承见她不悦,遂拍了拍她的肩道:“纨纨莫气,明日定能讨回来。”
霍予兮没再问江燮该如何,因为此时江燮怕是比谁都想杀了江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