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众人感觉到这边的动静,纷纷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天狗一脸担忧,看了看江燮道:“你也太冲动了,说杀就杀了,只怕下面的人知道了肯定要喊着报仇。”
江燮冷笑道:“报仇?怎么在他们眼里金风寨只是大当家的,我不在这两年是不是都以为江家只有他一个?”
天狗随即低头道:“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这两年虽然是他带着金风寨,不过我有时候也看不惯他的那帮人,他死了我并不是多伤心,他这是死有余辜。”
随即又道:“不如就直接同下面的人说吧,反正早晚都要知道,我这就命人将尸体抬过去。”
随即天狗出了门,又告知旁边的两个人,抬了尸体过去。
酒席还没散,只见两人将尸体抬到台上,众人皆不知所由,随即天狗道:“这是大当家的尸首,大当家死了。”
众人本来都意兴阑珊,忽而听见天狗这么说,似是不信,又有不少人向前想要确认,只见前面一人惊吓道:“是大当家,是大当家。天狗,大当家怎么死了?是谁杀的?”
随即又有人打抱不平狠声道:“对,是谁杀了大当家,我定要为大当家讨个公道。”
众人皆愤愤不平,只见江燮走上台前,漠然道:“是我杀的。”
随即下面一阵沉默,有人问道:“江燮你凭什么杀了大当家,都知道你和大当家是兄弟,怎能做出手足相残的事?”
江燮冷声道:“今日他欺辱我媳妇儿,被我撞见,既然是我大哥,竟然还做出此等丑事,天理难容。不管是谁,我都要杀。今日的事不光我一个人看见,天狗和这几个兄弟也都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似是不信,连忙问道:“天狗,他说的可是真的?”
天狗点头肃声道:“不错,我们是听见声音进去的,叫喊声和碗摔碎的声音,进去一看,大当家的确实衣衫不整。”
众人沉默,只见有人质疑道:“不过就是个女人,江燮你再生气也不至于把人杀了,你莫不是想要代替大当家的做这寨子的主人?”
江燮抬眼瞧着,应该是江宓的手下,似是不太服气,便冷笑道:“一个女人自然不算什么,但是这两年我可听说他祸害了不少姑娘,如此可不是一个女人的事。这寨子以前的老寨主似乎没说这寨子归谁,只说谁能让寨子过的更好谁就掌管这寨子。何时这寨子成了他一个人的?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指摘我的不是?”
那人见江燮如此说话,不知该怎么说,随即沉默不语。
天狗见状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大当家的如此行径,我等不耻。若是你们谁不服气大可以站出来,这金风寨靠的是实力说话,若是谁能带着兄弟过上好日子,我便跟着谁。”
江燮见状便轻声道:“若是谁不想跟着我大可以现在就走,投奔别的寨子去。我也不怕和你们说,我之前的兄弟现在都从了军,拿着军饷吃饭。若是有了战事便上阵杀敌,建功立业。现在不少的人都娶了媳妇生了孩子。还有耕地采桑可以做,若是休日的时候还能回去吃口热乎饭,你们要是愿意天天东躲西藏的日子大可以去别处,没必要在这里替他报仇。”
天狗听完也是一愣,随即问道:“江燮你说的可是真的?那我之前问你你怎不告诉我。”
江燮笑道:“告诉你你能如何?你愿意投奔朝廷?我这次只是来祭拜祖宗,没想着能占了金风寨。若不是他做出这事,我还没想着杀他。”
天狗一听急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咱俩好歹也那么些年的交情了,上次你走就没和我说。”
江燮笑道:“好,你若愿意跟着我我自然愿意带着你。”随即转头冷声道:“你们现在就可以走,我不拦着。但有一点,若是以后再想回来我可是不容的。其他寨子那边日后你我若是刀兵相见,别怪我刀下无情。”
众人有人犹豫有人愤懑。只听见一人道:“既如此,若是日后真如二当家所说,那我也会一心跟着二当家。只是你说的这些我并未看见,怎能相信?”
江燮缓了缓神色道:“我现在就是霍娘子的手下,一部分兄弟都在霍将军的军营里。改日我可以让他们过来,这次回来,也是顺路过来的。”
众人皆是一脸崇拜,随即有人道:“都说霍娘子的箭法厉害,医术是一绝,江燮你觉得他们说的是不是这样?”
霍予兮低头轻笑,胤承看了看低声道:“没想到你声名在外。”
霍予兮叹了口气道:“都是随便传的,不过是有几次军中比赛的时候我赢了几次,有时候伤残之类的我会帮着治一下。”
江燮点头道:“不错,若是有机会,你们倒是能见识到。”
在簇拥声中,江燮赢得了这次金风寨的支持,霍予兮不禁眉心舒展几分,嘴角浮起了些许笑意。
马车上,霍予兮思前想后,觉得这两件事完成的差不多,就该着手出兵一事,皱眉不语。
胤承见她眉头紧锁,关切道:“在想什么?”
霍予兮抬头认真道:“殿下接下来该着手出兵一事,你打算何时出兵?”
胤承蹙眉道:“待我们见了你爹爹,三天之后就出兵。我已经让各个军营先一步驻扎必经要塞,若是等他们收到风声必然有所警觉。”
霍予兮随即问道:“那上次我给殿下的兵器图和粮车图你觉得可有用得到的地方?”
胤承点头道:“你画的很具体,尤其是粮车这块,想来敌人偷也偷不走,唯一的办法就是扛回去。”
霍予兮乐道:“若是他们真的扛回去呢?”
胤承嗤道:“那我觉得西珀还是不用打了,毕竟这脑子收编了也是浪费粮食。”
霍予兮觉得时间不等人,便说道:“既如此,那我觉得还是要从粮食这方面下手,到时候城门不攻自破,想来百姓若是强行出来倒是省了不少力气。”
胤承了然道:“你想打攻心战?”
霍予兮点了点头道:“不错,若是强行攻城势必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与其这样不如让他们内乱。”
胤承沉思道:“若是这样,他会不会狗急跳墙?”
霍予兮摇了摇头道:“到最后怕是会有一场硬仗要打,殿下可有把握?”
胤承轻笑道:“那得看你给我多少鼓励了。”
霍予兮抬眼瞧着,知道他又想占便宜,便怒道:“殿下一向喜欢占便宜,认真一些。”
胤承收回笑容,轻声道:“顺其自然,还得看天时地利人和了。”
随即写了些字,叫来暗卫道:“你随几人回神圣庙把几个箱子搬到军营里,这是地址。”随即叫江燮道:“回营之后你让我们的人尽数收购手中能饱腹的东西,别做的太明显。回头我会将钱财尽数换他们手中的东西,他们手里有多少,我收多少。”
胤承看了看她道:“不是说要留着钱买宅子么?怎么这么舍得?”
霍予兮叹了口气,斜着眼睛嗔道:“我深明大义,危难关头自当要做出一些贡献。这么多钱也花不完,不如做些好事。只求殿下以后看在我还衷心的份上,日后若是能保霍府平安也就知足了。”
胤承讥诮道:“这可是功不可没,光平安还不够,要荣华富贵才是。”
霍予兮摇了摇头:“风头太过可不是什么好事,像秦国的公孙鞅、楚国的吴起和越国的文种,最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是范蠡张子房机智。《易经》中说飞龙居于高处,必有后悔之事发生。纵有万般能耐,保不齐就有飞来横祸,所以我更希望爹爹能平安,其他的不是我能左右的。”
胤承凝神瞧着,眉心微动,嘴唇翕动柔声道:“纨纨。”
霍予兮抬头看了一眼道:“怎么了?”
胤承神色之间尽是柔情,如斯神情道:“会的,若是能收复了西珀,从此太平,只要我在,你爹爹霍家上下都会平安无虞。”
霍予兮和他四目相交,若是以前旁人说这话她只当是玩笑,今日听见心中不禁有些许动容,也相信他这话并不是随便说说。
霍予兮含笑相视,眉眼展开点头笑道:“嗯,我信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