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江南岸。
曾经的南昭宛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在这片大地上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土地肥沃、物产丰饶,百姓安居乐业,处处呈现出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
然而,命运的齿轮却无情地转动起来,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打破了这片宁静与祥和。
原本依靠南昭存活的江南诸国突然组成联军,悍然对南昭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短短时间,战火纷飞,硝烟弥漫,整个花海陷入了无尽的战乱之中。
曾经富饶的土地变得满目疮痍,无数家园被摧毁得支离破碎。
战场上,无数英勇无畏的南昭士兵浴血奋战,舍生忘死,试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着敌人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可这场战争来的太过突然,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拒北军大败。
一路后退,直接退到了正南城,才堪堪稳住局势。
与此同时,卫东军哗变,东边国土迅速被占领,大军直逼正南城。
虽然还有军队,但御南军要守南方,以防妖族入侵。
震西军要镇守天虞山,防止西荒的战火烧到中原。
一时间,曾经强大无比的南昭竟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自古战乱百姓苦,南昭百姓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苦难。
被迫离开熟悉的家乡,四处逃亡流浪。
路上,饥饿如影随形,瘟疫肆意蔓延。
老人和孩子因为体弱多病不停倒下,妇女们也失去了往日的笑容,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处处动乱,烧杀抢夺随处可见。
生命,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
昔日繁华热闹的城镇如今变成了一座座废墟,残垣断壁见证着这场残酷战争带来的毁灭。
虽然还有正南城可守,虽然南昭的守护神南家还在,但胜负的天平却不停地向着联军倾斜。
因为诸国联军只有胜利一条路走,只要输了,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南昭这个庞然大物,绝对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论斗志,联军更强。
南昭也知道这种情况,这才有了使团出使北祁的一幕。
如今能救南昭的,北祁算一个。
可事情的发展却超乎了很多人的想象。
原本联姻的对象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南北北与秦怀真,但最后却是南风义与前大学士之女,北祁名义上的郡主杜清墨走到了一起。
杜清墨,名字很好听,但听起来却又带着讽刺。
北祁皇室甚至连个秦姓都不愿赐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北祁想在这件事情上压南昭一头,占据谈判的主动。
但却没有办法,谁让南昭被动。
可出乎众人预料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因为南风义与杜清墨的结合,发生在了联姻前。
微妙的时间节点,让北祁的小心思落了空。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当南昭使团打道回府之时,竟一句请求北祁出兵的话都没提。
仿佛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给自家王爷寻段良缘。
不过自打使团从北祁回归之后,原本焦灼的战局却在不知不觉间出现了变化。
而给战局带来变化的,只有一个人。
一个所有人视为焦点但又忽略了的一个人。
杜清墨。
在葫芦口的时候,一个偶然机会,杜清墨与南风义相处之时长谈过一番。
那时的南风义被南昭战事搅的焦头烂额,而在听了从未上过战场的杜清墨分析之后,虽不说醍醐灌顶,但对南昭的局势也有了新的认识。
杜清墨曾经说过,想解南昭之乱,一共五条路可走。
第一,等卫东军。
南昭之所以陷入困境,最重要的因素其实是卫东军的临阵倒戈。
而全军上下集体叛变这事儿很不寻常,也不太可能发生,所以军中一定还有心向南昭的人。
只不过这些人目前没机会掌控卫东军的局势,也可能是在谋划等待。
但只要有这些人在,等再次开战之时,一定会有所行动,或是击杀叛徒,或是趁着交手时脱离卫东军回归南昭。
所以无论哪种情况发生,卫东军一定会乱。
而卫东军一乱,东北合围之势便会出现纰漏。
以凤羽营的能力,撕开一道口子简单的很。
只要口子一旦出现,便会越来越大。
到时候南昭军队便可从卫东军侵占之地抵达花海东方,花海地势狭长,江南诸国没法部署兵力决战。
所以只要南昭的军队能打,便能从侧面逐渐蚕食江南诸国。
那时候,正南城之危便可解除。
第二,靠北祁。
不过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
北祁一旦派兵,或许能解眼前之难,但未来的局势绝对会更加不可控。
赶走一群猴子,来了一只老虎,孰强孰弱,傻子都能分清。
第三,难民。
改变往日行事作风,不再接受难民。
相反,还要把难民赶走。
当然,是驱赶,而不是屠杀。
因为江南诸国不敢杀难民。
战事本就是诸国挑起,师出无名,想要在吞并南昭之后得民心,便不会胡乱杀人。
只有这样,事成后才能安稳过度。
而诸国联合势必各怀心思,现在看不出,但等瓜分南昭之时一定会显现,所以难民便是拉拢人心的机会。
谁在危难之时给口饭,百姓的心自然就会向谁靠拢。
这样一来,既可以消耗诸国储备,还可以挑起事端,因为吃不饱饭的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此消彼长,南昭的危局便能缓解,只要让南昭喘过气来,江南诸国便不是问题。
很显然,冬季停战的一两个月,不够。
第四,算的上祸水东引之计,目标不在中原,而在天虞山西。
震西军之所以不敢回朝支援,和御南军情况一样,都是怕外敌入侵。
不过西荒与南屿不同,因为西荒混乱且不同心。
所以震西军可以抽调出两成甚至三成的兵力进入西荒。
想想想看,本就混乱的地方突然出现一支十几万的大军,情况只会更加混乱。
届时震西军只需在各国之间周旋挑事,便能把西荒搅得越来越乱。
西荒乱,便不会对南昭动心思。
那剩下的震西军就能离开驻地回朝支援。
前去西荒的军队能拖多长时间,震西军便能攻打江南诸国多长时间。
一旦有了震西军的帮助,局势在一定程度上绝对能逆转。
从东面打与从西面打,道理是一样的。
但这做法有个弊端,那就是踏入西荒的军队,很可能永远都回不来。
第五,便是靠着现在的兵力与江南诸国决一死战。
胜负,不定。
所以在回归之后,南风义没再前往御南军驻地,而是留在了正南城。
当战争起时,一条又一条的命令开始不断从王府中发出。
计策是杜清墨想出来的的,所以实施起来的度也只有她能把控。
而当初的想法变成现实之后,胜利的天平开始向着南昭倾斜。
还是原来的军力,却能在三个月内逐渐扭转局势,杜清墨绝对是世所罕见的军事天才。
平日里前来汇报战场情况的将领们,那一声声王妃叫的比王爷还亲切。
这情况若是放在其余国家,只怕大臣天天会上朝参奏,但却不会发生在南昭。
甚至,若不是杜清墨出生在北祁,只怕南风瑾都要封自己这嫂嫂个元帅当当。
不过虽不是元帅之位,但杜清墨做的却是元帅之事。
而且是有史以来,南昭权力最大的元帅。
此时的正南城不再是兵临城下,南昭开始了反扑。
战场稳步北退,已经差不多到了锦官城的遗址。
防御工事重新建立,后援补给持续不停。
夺回失地,看起来只是时间问题。
花海中,夕阳西下。
远远望去,一队身着整齐甲胄的士兵正在军营外巡逻。
持长枪,腰间佩刀,神情严肃而专注。
沿着既定的路线前行,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这两年可以说是南昭士兵最憋屈的两年,被平日里看都看不上眼的诸国联军打到正南城下,心中全都憋着一口气。
眼下战局扭转,士兵们的斗志也高了起来。
跟在队长后面的一个年轻士兵看着平静的花海,往前凑了几步,开口道:
“王哥,咱们什么时候出兵啊,不是说要打锦官城了吗?”
前面的队长听见,回头瞪了眼这刚入伍没几天的新兵蛋子,冷声道:
“这不是你应该问的,只需要听命令就好!”
那新兵听见,嘿嘿一笑,浑然不在意队长的眼神,开口道:
“我知道,这不是手痒嘛,上次都没打过瘾,结果王妃下令不打…”
话还没说完,只见那队长再次瞪眼,开口喝道:
“王妃的命令岂是你能质疑的?如果再让我听见你敢如此说话,你也别在这儿巡逻了,去火头军报道吧…”
“队长,别…”
年轻士兵一听,立马求饶。
可话刚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目光直直盯向北方,愣在了原地。
那队长瞧见,下意识也跟着看了过去。
这一看,也愣在了原地。
小兵下意识的拉了下队长胳膊,喃喃道:
“队长,那是什么,看着好像只鸟…”
还没等队长回话,一阵不知从哪儿来的风,起在了花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