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一时被九尾堵得说不出话来。
秦思琪只是笑着没说话，楚玉灵则挤眉弄眼的，示意这里是妖界，要程北不要惹恼地头蛇九尾灵狐。
“按照长老的记载，从这山脉中出去后不久，就能见到一座小城了，倒是咱们就能知道七尾前辈留下的这小手段，是不是真的有用处了。”
程北见无人为他说话，只得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也不知那位长老是怎么解决听不懂话这个问题的，他总没有谁给他留下学习兽语的手段吧。”楚玉灵笑够了，还是开口为程北解围。
“他不是救了一只小兽吗，也许是它教的。”
“这种灵草在妖界并不珍贵，大部分妖兽都知道它的作用。”
对于秦思琪，九尾还是十分亲近的，跟她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温和了许多。
赞许的摸了摸它的尾巴，秦思琪觉得九尾的分析很有道理。
“那咱们就快些下山吧。”程北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两位师妹连忙紧跟在他身后。
三人一齐往密林外走去。
走着走着，三个人都觉得这山林怎么有些异常。
程北停下来，回头看向两位师妹，三人眼神互相接触的瞬间，同时开口道。
“你们觉不觉得，此地有些奇怪？”
因为太过默契，三人相视一笑，原来大家都发现了这个问题。
倒是幻银好奇的开口问了起来。
“哪里奇怪了？你们在说什么呢？”它不耐的从程北怀里撑起身子，只拿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向两位师妹。
楚玉灵第一个败在它的眼神里。
“你没发现，这山脉中虽然林木茂密，灵力也充沛，可是一路行来，我们连一只雀鸟都不曾见到，这难道不奇怪吗？”她开口解释了幻银的疑惑。
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宁的幻银，这才发现了周围的异常之处。
“确实如此，进入妖界之前，那无极山脉中，也生活着不少兽类，甚至还有几头已经修炼出了灵智了。”
“怎么反而在这妖界，居然连最普通的蛇鼠或者雀鸟都不曾见到一只。”幻银嘟囔着。
“也许，我们闯进了什么大妖的领地？”程北想到一种可能。
“不可能，没有妖兽能瞒过我的凤凰之力。”秦思琪第一时间反对。
“这山脉中就是没有其他妖兽的存在。”
“难道妖界已经出事了？”楚玉灵悚然惊道。
她是想到了仙界的种种，怀疑那幕后之人先对妖界下了毒手。
听到她的话，九尾的尾巴颤动了几下。
秦思琪急忙轻抚它的后背安慰道：“应该不会，若妖界真出事了，这周围的环境不会如此平和，我们还是早些下山去看看才能知道真相。”
“放心，高阶妖兽血脉之间，彼此是有感应的，若七尾前辈出事了，你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毫无所觉。”
“何况还有重明鸟在，它不也没感觉吗？”秦思琪是懂得如何安慰人的，九尾在她的安抚下，炸起来的尾巴，渐渐平复。
这山脉虽然大，但程北他们几人走得更快，赶在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们走出了这片大山。
“地图上并没有注明，那位前辈是往哪个方向前进遇到那座小城的，我们该往何处去呢？”站在山脚下，楚玉灵四下张望着，不知该往哪边走。
“就往前走吧，就算遇不到同样的小城，总能碰到其他城市。”
“只要能遇到妖界本土的妖兽，我们就能知道想知道的一切了。”程北环视了周围一圈之后，做出了这个决定。
两位师妹毫无意见，跟在他身后快步向前。
至于为何没有取出飞舟代步，主要是担心飞行法器在这一界不常见，太过引人注目的话，会影响他们此行的目的。
不过，虽然没有用飞行法器，也没有御剑，但三人前进的速度依然不是普通修士可以比拟的。
“师兄，你有没有发现，妖界的月华比起人界来，要更为精纯。”
“我在这里的修炼速度，比在人界和仙界都更快些。”
月亮爬上中天之后，楚玉灵惊喜的发现月光中蕴含的能量，比人界多了数倍。
“大约是因为妖兽多在月光下修炼的缘故吧，它们选择了对它们最有利的地方来作为自己的故乡。”程北解释道。
“以后我干脆来妖界闭关吧，让幻银给我弄一个阵法，护着我不被外人发现即可。”楚玉灵脑中冒出了这么个想法。
“等忙完这些事，咱们再给你选个好地方。”这种小事，程北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三人聊着天，在苍凉的月光中，他们终于发现远处影影绰绰的，似乎有一座城市。
“快看，前面是不是有座城市？”程北大喜道。
“是的，咱们快些。”楚玉灵定睛一看，那阴影确实像一座城市的轮廓。
一路行来，都不曾见到妖兽的存在，大家心里早就有些焦躁起来。
如今眼看着终于有机会见到本土妖兽了，三人的脚步又加快了不少。
很快，远处的阴影渐渐现出全貌，果然是一座颇具规模的城市。
虽然这座城市不似人界，里面漆黑一片，不曾有灯火，但是一想到兽类其实天生是有些惧怕火焰，而且它们大多能夜视，大家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直到他们走到这座城市的城门口是，才发现又有异常。
按理说，这妖界是事事像人界看齐，那么它们建造的城市，至少也应该有个大门才对，可这城门口黑洞洞的，似乎并无大门的存在。
“妖兽的城市是不建城门的么？”程北看着比普通人类城市要高大许多的城门，好奇的问。
“可是我也没有感到这城中有妖气的存在。”秦思琪补了一句。
“是座空城？”程北惊道。
他大步走向城门，这才发现，并非妖界的城市没有建造大门，而是这座城市的大门已经被不知何人打得四分五裂，黑暗中一眼看去，才好像没有修门一样。
“这座城市，看来遭遇过强敌呀。”程北就着月光，看清了地上的碎门板。
“你们看这里。”他指着地面上一块巨大的木板，示意两位师妹看过来。
门板极厚，而且从材质上可以看出，这必然是一种极其坚硬的木头，要不然也不会被人拿来制成的城门。
但此刻这块巨木不但被人劈得四分五裂，上面还印着深深的巨大爪痕，一看就知道留下这爪痕的妖兽，十分难对付。
三人围着破城门研究了好一会，发现并不能从这爪印上看出究竟是哪种妖兽动的手。
“去城里看看吧。”
既然没有发现，那便无须再浪费时间了。
妖兽所建的城市，与人类建的城市，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它们的建筑更加粗糙一些，有几栋屋子看起来不过就是弄了些石头垒了个形状出来而已。
而且这里的屋子都十分巨大，想必是根据妖兽的体型来建造的。
看上去这是一座很大的城市，但走入其中便能知道，这座城市里住着的妖兽并不多，只是房子占地比较大而已。
一条简陋的主路，两旁修建着东倒西歪的房子，这就是这座城市的全貌的。
程北难掩心中的失望，推开了最靠近自己的一间屋子的房门。
这间屋子修建得倒是相对精致一些，也不如其他屋子那么巨大，程北下意识觉得，修这间屋子的妖兽，修为要高些，说不定还修成了人形。
他踏入房间之后，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了这位房主，它修的屋子看着像模像样，四面墙壁却都砌得严严实实，没有留下窗户的位置。
所以程北走进来之后，眼前便陷入了一片漆黑。
他打了个响指，指间冒出了一个金色光球，这才将屋内照得明亮了起来。
“咦？这个人他还做了家具。”楚玉灵随后跟着程北走进了这间屋子。
好奇的她，已经去过隔壁了，那间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只空有一个房子的外壳。
“看来他要不是修为较高，要不就曾经在人界待过，不然怎么会做这些桌椅板凳呢。”楚玉灵伸手戳了戳这些家具，没想到还挺结实的。
“这里应该是一座比较偏僻的小镇才对，这些妖兽虽然学着修建了房子，但大部分都还不会做家具，只是垒出一个房子的雏形而已，”
“至于为何这里成了一座空城，恐怕是有人将它们驱赶到了其他地方。”秦思琪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她说得这么笃定，想必是已经发现了什么确切的证据。
“有发现？”程北绕着这房子走了一圈，却一无所得。
“嗯，那边有许多足印。”秦思琪指着门外。
“足印？走，看看去。”程北来了兴趣，急忙往门外走去。
果然，在主路的尽头，有一块巨大的平地，被房子遮挡住了，要走过去才能看得到。
这块平地想必平日里，是居住在这镇子上的妖兽们聚会时所用，十分平整宽阔。
而此刻，砂石铺成的地面上，又许多错杂的脚印。
从这些脚印能够看出，它们当时十分慌乱，但又不至于受到伤害。
因为地面除了脚印之外，并无血迹，也没有看到破门的那种巨大爪痕。
“思琪说得不错，应该是来了一只高阶妖兽，先破门示威，再将它们聚在一起，不知驱赶去了哪里。”程北细细查探了一番之后，得出了跟秦思琪一样的结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楚玉灵问道。
“继续找下去呗，还能怎么办。”程北无奈说道。
他们来妖界探听消息，总不能连一只妖都没见到，就回去吧。
“你说，高阶妖兽将这些偏僻地方的妖兽带走，会不会是，打仗？”楚玉灵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这么一个可能性。
程北眉头一挑，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笑道：“你说得有理，你们看，这种行为像不像在征兵？”
秦思琪没有这种概念，但楚玉灵作为城主的女儿，对战争还是有所了解，程北一说，她便连连点头。
“再结合之前九尾所说的，妖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妖皇了，只怕是建立妖皇殿的那几大妖族，在争夺主宰妖界的权力。”程北思索了片刻，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
“这么说，咱们只能往妖界的中心走了，顺便去看看七尾前辈，它是不是也加入到了某一阵营呢。”
听到这里，楚玉灵眼珠一转，神秘的说道：“要不咱们去支持七尾前辈做这个妖皇吧，到时候妖界就是我们这边的了。”
程北本想笑话她，总是异想天开，后来转念一想，若七尾前辈真的加入了某一阵营的话，他们去支持也未尝不可。
就算七尾成不了妖皇，但起码能帮他们传传话，哪怕不成为盟友，但只要关键时刻，妖界不倒入敌方阵营，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极大的帮助了。
楚玉灵原本只是说笑，但是看到程北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后，有些怀疑的问道：“师兄，你这般看着我，莫非你真的打算去帮七尾前辈争这个妖皇的位子？”
程北摇了摇手指，说道：“七尾前辈要当上这个妖皇，那还是有些难度的，不过若是它真的投入了哪方阵营，助它们一臂之力，倒也不是不可以。”
“何况，我们不是还有小九尾嘛，未来扶持它当妖皇，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嘛。”
越说，程北越觉得这个想法可行，他不由得都有些激动起来。
“快走，咱们找个大城市，混进去打听打听，如今妖界究竟是个什么局势。”
“七尾前辈最有可能还是回了自己的家族，灵狐一族在妖界应该是势力最大的族群了。”
“狐族善智计，审时度势之下，与咱们联手的可能性更大。”
“小九尾，你说是不是呀？”程北伸手，在九尾化成的围脖上轻抚了几下。
虽然平日里总是与程北吵吵闹闹，但小家伙心里，还是将他当做了自己人。
被他这么一顺毛，立刻服服帖帖，尾巴蜷成一团，在空中轻摆，似乎是在点头，赞同了程北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