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他们带路,程北很快便赶到了仙宫。
他来的时候,恰好是仙宫之主的丧事完成,玉笙小宫主准备继位大典的前几天。
听到手下通传说程北程师兄回来了,玉笙顾不上正与长老们商量大典的一应事宜,提着裙摆就冲了出去。
“师兄,你回来了。”
人还未至,声音便传了过来。
玉笙红着眼眶,扑了过来。
“怎么哭了?听闻你过几日就要继位成为新任仙宫之主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模样了。”程北扶住了玉笙的手臂,笑着说道。
“我好怕自己做不好这个仙宫之主,每天议事的时候,长老们都殷切的盯着我,什么事都让我拿主意。”
“我真的好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将仙宫带入绝境。”
玉笙急切的朝程北诉说着这些日子以来,她感受到的压力。
说到激动之处,眼泪止不住的滚落下来。
程北没料到一向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玉笙,如今却因为领导仙宫的压力,跑到自己面前哭得凄凄惨惨。
“也不知道那些长老们怎么那么相信我,他们就不怕仙宫在我手上垮了吗。”玉笙还在自己耳边哭诉。
程北见她这副模样着实可怜,笑着敲了敲她的额头。
“看来最近是把你给吓坏了。”
“你也不想想,那些老狐狸怎么会真的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你来拿主意。”
“他们送到你眼前,需要你做决定的那些事情,要不就是都不重要,要不就是他们已经商量过,有了最优的解决办法。”
“至于看着你让你做决定,只不过是在锻炼你而已。”
“没有出声反对,那应该是我们玉笙小宫主天生就是领导仙宫的料,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决定,所以长老们才不吭声的。”
“真的?”玉笙含着眼泪,狐疑的看着程北,似乎不太相信他说的这些。
“不信?不信你等下回去试试,随意做出一个荒唐的决定,看看那些老狐狸会不会开口阻止你。”程北笑得胸有成竹。
玉笙本就聪敏,也是父亲的突然离世,将仙宫甚至仙界的未来交到她手中,她这才一时慌了神。
被程北这么一提醒,立刻反应了过来。
“我现在就回去试探他们一下,这些长老们,平日里见了我还一脸慈祥的安慰我,没想到竟然看了我这么久的笑话。”
“气死我了,我等下非得不按他们说的改主意,急死他们。”
跟来时一样风风火火,玉笙又提着裙子跑了回去。
玉笙离开之后,夏如涵便从旁边走了出来。
“多谢程公子将我仙宫派出去的探子们平安的带了回来。”她真心实意的朝程北行了谢礼。
“小事,如今魔界宋烟歌做主,我要带他们回来也并非难事。”程北笑着回答道。
夏如涵眉头一挑,像是想到了什么,本想调侃他几句,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合适,便只笑了笑。
“夏姑娘,你怎么也跟着那些老狐狸一起骗玉笙师妹,这些小手段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
“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着急了这么许久?”
夏如涵一直陪在玉笙身边,名义上是婢女,实际如同她亲姐姐一般,这次怎么会舍得看她如此焦虑。
“这小丫头也长大了,我从前如何能想到,有一天她会为了仙宫而忧心落泪。”夏如涵笑得一脸欣慰。
“所以,你是为了多看看她忧心的模样,才不告诉她真相的吗?”程北继续追问。
“这丫头,我担心了她多少年,如今她还我几天,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夏如涵说出的这个答案,却是令程北完全没有想到的。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夏姑娘,你这么做,玉笙师妹反应过来之后,肯定要跟你闹上几天的。”程北摇了摇头,不太懂女孩子之间这奇怪的感情。
“我安排你跟洛公子住在同一个院子没有问题吧?”夏如涵没有回答程北,而是随口转移了话题。
“不日便是玉笙的继位大典,各门各派都派了人过来参加,仙宫如今没有多余的空院子了。”
“无妨,我跟洛师弟住一起便是。”
“大典是什么时候举行,秦师妹她也会来参加吗?”程北问道。
“三日后,大家都会来参加,估计明日都能到了。”夏如涵想了想答道。
“那我先去祭拜一下玉宫主,然后再去找我师父们。”
“夏姑娘如果有事要忙的话,你且自便,找个人给我带路就行。”
程北见夏如涵与他见面的这短短时间里,挂在腰间的通讯玉符不断在闪烁着光芒,心知她如今统管仙宫,事务繁忙,今日能抽出这些时间与自己闲聊几句,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的了。
“多谢程公子体谅,那我就先去忙了。”
“你若有任何需要,随意吩咐便是。”说着,她招了招手,一个看起来十分聪明机灵的小弟子从旁边跑上前来。
“这位程公子,是玉小宫主的师兄,我们仙宫最尊贵的客人。”
“这几天你便跟着他,程公子所提的一切要求,都要尽可能的满足。”
“去吧,机灵点。”夏如涵吩咐道。
“是,夏总管。”这名小弟子连连点头,然后站到了程北的身边。
“程公子,那我便先走了。”
“去吧,等大典过后我们再细聊。”程北朝她挥了挥手,目送夏如涵离开。
“程,程公子,您接下来想去哪里,小子给你带路。”小弟子明白程北身份不同,恭恭敬敬的开口说道。
“你先领我去祭拜一下玉老宫主吧。”想到玉宫主的离世,程北脸上的笑容便收了起来。
“是,程公子,您这边请。”小弟子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示意程北随他来。
“你也不用如此小心,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程北不太习惯被人如此对待,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夏总管说了,您是仙宫最尊贵的客人,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这小弟子却是不敢造次,依然是那副恭敬的模样。
程北无奈,也只得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