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耐心比拼
有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尤其是在人王之下，没有谁敢号称人王之下无敌，哪怕是从未有过败绩的绝顶高手，也不敢这么狂妄。
就像是靳梧这种强者，无论是旁人称赞，还是他自称，都是人王之下的绝顶高手。
但人王之下无敌手？
实质上，哪怕是有大言不惭的嚣张家伙敢这么自称，其他人也不信服。
为何？
因为每个人优势是不同的，有人擅长拳法，有人擅长腿法，也有人擅长剑法、刀法，有人的强项是一对一，有人的强项却是一对多。
这不是数学题，不可能量化出一个积分排名第一。
往往经常都是A克制B，B克制C，C反过来却又克制了A。
只能说大家都在同一水平线，谁都很难击败对方，绝无可能狂傲自封人王之下第一人。
但是这也并不绝对。
在某些特殊环境之下，这是有可能出现的。
比如眼下这威震西南的顶级杀手脸谱。
论正面硬碰硬实力，他根本就不是靳梧的对手，哪怕比起姜治宇，谁强谁弱还两说，可是人家本就不擅长这种硬实力单挑。
身为一名职业杀手，悄无声息的潜入、刺杀，才是他的强项。
如今，又有如此如鱼得水的大阵加持，这便让其危险性直线飙升。
除非人王亲自来。
否则人王之下，强如靳梧，也自认在这种环境下，很难应对脸谱。
那林枫又如何？
千钧一发之际，在靳梧和姜治宇，以及包括身处大阵之中的脸谱注视之下，林枫也许是明白视觉干扰太严重了，干脆闭上双眼后，不再睁开。
但这又有什么意义？
面对脸谱自报姓名之后，悄无声息的彻底收敛一切气息，如鱼儿游动在水里似得，一点点无声无息的接近，林枫虽然脸上表情乍看起来还算是轻松，但也只能站在原地，静静地保持一动不动。
以不变应万变，这是他的策略。
“哼，倒是颇有些经验。”
杀手脸谱见状，心头不屑轻哼一声，也并不着急，虽然一直在接近林枫，但却速度很慢，动静也完全销声匿迹。
就这样，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一点点的试图接近林枫。
如果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持绝对的悄无声息那倒还罢了。
可是，当他磨磨蹭蹭用了大半分钟时间靠近林枫五六米外后，便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宛如雕塑一样，与林枫隔空遥遥的无声对峙。
又是半分钟的时间流逝了。
不是调整。
也不是蓄力。
杀手脸谱就静静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更别提发起突袭。
对于这样令人紧张窒息的场面，远处旁观的姜治宇哪怕距离很远，也似乎生怕打破这种静谧的对峙，尽管实际上，他们距离很远，但他仍然压低声音，悄声道：“这脸谱，没有把握吗？”
这么久还不下手，这不是没有把握，这是什么？
“不，这是熬鹰。”
“熬鹰？”
“对，脸谱其实还好，只要按耐住急躁就好，实际上，那林老头，此刻内心的焦躁与不安，十倍、百倍于脸谱。”
稍稍停顿一下后，靳梧继续解释道：“这对于姓林的老头，精神消耗是巨大的，你别看他现在表面上那么平静，换位思考一下，把你换做他，此刻内心得有多么煎熬？”
敌人很可怕？
不。
未知更可怕。
你不知道敌人会从那个方向下手，你也不知道，敌人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冷不丁的下杀手。
所以，这种看似无意义的对峙和时间消磨，却是一种对林枫巨大的心理煎熬和折磨。
人是有一个耐受阈值的。
“现在你看那姓林的老头还能绷住，搞不好，下一秒就要破防了。”
听着靳梧的分析，姜治宇轻轻点头，目光却一秒也没有松懈的死死盯着脸谱与林枫的隔空对峙。
就这样。
又是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我也是服气了。”
姜治宇突然间忍不住苦笑一声，伸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紧绷脖颈肌肉，有些哭笑不得道：“这俩人，还真是卧龙遇上凤雏了。”
姜治宇现在很佩服这俩人。
无论是脸谱，还是林枫，他自忖，将自己置换在那样的环境之中，绝对不可能像是这俩人一样，如此耐心的对峙和煎熬。
俩人谁都不好受。
谁都在绷着。
都在等着对方先破防。
就这样，从对峙开始到现在，五六分钟时间了，两个人宛如被定格一样，没有任何一个人流露出焦躁和不耐，相反，都是一幅尤有余力的模样，轻松的应对这种对峙与煎熬。
对此，靳梧也是颇为钦佩的点了点头道：“打起精神，看着吧，总有一个人要扛不住……”
结果靳梧这话还没说完，姜治宇便愕然的看向远处正一脸急躁挥手的徐渭，忍不住满面愕然的吐槽道：“他倒是急个屁。”
“可能维持大阵对他消耗有些太大了吧。”
靳梧眉头微微一皱，很快就舒展开来，猜测道：“一旦这脸谱一击不能得手，还要继续和姓林的这么耗下去，得打到什么时候去？只要姓林的苟住，大阵就必须时刻维持，否则大阵破了的话，脸谱威胁就太小了。”
现在，可不是毫无声息的悄然潜伏、刺杀。
一旦大阵破了，面对面的情况下，脸谱还能对林枫有多少优势？
所以，徐渭也急啊。
他总得留点余力，应对脸谱万一一击不能得手的情况。
结果……
“恩？”
“动手了！”
“看来是这脸谱输了！”
突然间，毫无征兆，靳梧和姜治宇刚刚从那徐渭身上收回目光，就突然感觉到可怕的内里传递。
扭头眺望，目光凝聚。
是谁？
是脸谱。
他忍不住率先动手了。
可他真的在这场耐心比拼消耗中输了吗？
不。
那只是因为刚刚靳梧和姜治宇走神关注徐渭，没有注意到，实际上，是林枫身体微微一个倾侧。
幅度很小。
所以，是实际上，是他脸谱赢了。
作为顶尖杀手，他哪里会放过这样一击毙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