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高原西南端靠近海岸的一大片莽莽山岳,高达万仞,巍峨耸立,约有数百座山峰,被当地人统称为玄铁金山。
卢奕、肖沅和易澜靠双腿在其中搜寻,晕头转向也不知到底哪座山头才是巨狰巢穴所在。
三人累得手脚酸软,瘫坐在地上休息。
卢奕苦苦思索了好一阵,从怀中取回风水罗盘仪。
这东西自打从嵩岭寻到,发现了那个洞天福地之后,便再没有用过。
但卢奕也没有回去洞天福地,想必那里早就被黑蛇的师父等人占领,因此这东西便闲置下来。
今日拿出来,他心里也没有底,但是眼前莽莽山岳,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碰碰运气。
太阳能电池是满的,很快罗盘就传出声音:“系统已启动。”
肖沅和易澜二人盯着这个会说话的铁盘子,眼中满是惊讶。
卢奕对着罗盘道:“搜索附近的风水,主要是五行中的金。”
阚卫苹话语中的意思,大概是说巨狰巢穴中有东西会对卢奕的其余三极有所帮助,其余三极是指东极属木,西极属金,北极属水。此地既然叫做玄铁金山,他大胆猜测是岩石中多含金属矿物质。那么先叫罗盘搜一搜五行之中的金再说,倘若寻不到,再搜木或者水。
罗盘回答:“好的,请稍候。”
随后是一阵风扇转动的声音,罗盘渐渐发热。
肖沅凑过来用手去摸罗盘,被卢奕打掉:“毛毛躁躁的爪子,当心给我摔了。”
刷!肖沅一把夺过罗盘,跳到一边,把罗盘放进嘴里咬:“这是什么东西?还会说话!里面有人吗?能吃吗?”
砰!头上挨了卢奕一拳,罗盘被抢过去。
罗盘发出声音:“路径已经规划,请往东北行驶46公里,此路径不包含收费路段。”
卢奕把罗盘收进怀里,大手一挥:“出发!”
东北46公里外,矗立一座直入云霄的高山,山壁陡峭难行,峰顶白雪皑皑,站在山脚下的三人仰头了望,顿时生出天地之间人类何其渺小之感。
卢奕摇身一变,化作一只金雕,双翼扑闪腾上高空:“我先去探路。”
说罢高昂尖尖的脑袋,长翅猛力一挥,快速朝峰顶攀升。
此时他已经熟能生巧,能够随意化作任何妖兽。而变身那一刻,虽然仍有痛楚,但也不像第一次那么剧烈。
易澜扭头看向肖沅,嘴角虽含着笑意,眼中却满是挑衅。
肖沅用眼角冷冷地回应她。
二人同时“哼”了一声,一齐发力,撒开双腿朝山顶快速飞奔,在山坡上一路疾驰,不相上下。
易澜猛一伸腿绊在肖沅面前,肖沅一声冷笑,腾跃之后反身一个扫荡,却见易澜早已纵跨过去,蹿到前面,哈哈一笑:“我比你快!”
肖沅咬牙追到背后,伸手便去抓易澜,二人一路吵吵闹闹,追打不停。
越往上,植被越是稀疏,最终全无青色,满目皆是黑色岩石和白色积雪。卢奕在峰顶盘桓几圈,发现这里的悬崖特别多,易守难攻,也不容易发现洞穴,只得落在山体上,重新化作人形,绕着山体上部横向爬行。
爬到一处崖壁,罗盘发出“滴”一声蜂鸣,道:“已经到达目的地。”
卢奕心里一阵欣喜,这个罗盘可比一般民用导航仪精确多了。
于是上下左右细细察看,终于在头顶斜上方发现了一个洞口。
那洞口前后左右都是凸出的悬崖,怪不得刚才在上空盘亘的时候没能看见。
朝山腰打了个招呼,给肖沅和易澜指明方向,便手脚并用,攀上悬崖洞口。
他在洞穴下风口潜伏了一炷香功夫,静静地辨别洞内气味。
确实有那头五尾红毛巨兽的气息,但未听到洞内有什么动静。难道在睡觉?
他咬了咬牙,总不能在这里等到天黑吧,天一黑,二头巨狰都该回巢了,此时进去说不定只撞见一头。
于是悄无声息地爬上悬崖,摸进洞穴。
指尖触及之处,发现这里的石壁确实饱含粗糙的金属颗粒物,但不是那种值钱的金银。偶尔也能摸到几处长长的凹槽,似乎是有锐器划过。
他摸了一会儿,心念一动,这凹槽像是那巨狰用尖爪或者长尾劈削的痕迹,但又毫无杀戮之意,不像是与人争斗时留下的痕迹。
洞内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索性闭上双目,走得更慢,凭双手在石壁上一寸一寸前进,逐渐分辨出有些凹槽是巨狰利爪所致,既尖且粗,力道准狠,有些则是巨狰长尾所致,既细且密,携带神通。
越往前走,凹槽越是密集,再摸了一会儿,竟从凹槽中摸出一股功法之意,就好像是有人一招一式比划,同时口中不断谆谆教诲,从而在石壁上留下功法的痕迹。
这种功法以利爪施展出来,至刚至猛,碎金裂石,但也能以长尾施展出来,强韧无匹,伸缩自如。
每一处凹槽虽然形状各不相同,蕴含的功法却有共通的原理,卢奕用心细细揣摩,只觉那原理其实并不深奥,往洞穴深处走了十几丈,摸过三四百道凹槽,便能参悟到三四分。
于是背靠石壁盘腿而坐,运功调息,将全身各处的灵气江流汇入心宫。
西极洪炉对应五行之中的金,他尝试以凹槽之中蕴含的功法之意慢慢催动灵气江流,将其导入西极。
只觉西极空穴缓缓膨胀,大肆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速度强度猛增。
有了上次修炼南极的经验教训,他不敢再急功近利,密切关注身体各部,严格控制灵力导入的数量。
在西极之中的灵气膨胀至三分之一处时,心宫中央出现一团光晕,光晕之中隐现一头通体雪白的猛虎,昂首长啸,声若洪钟!倘若不是只有一条尾巴且身覆白毛,倒与那巨狰有些相似。
四象之一,白虎!
白虎体表有无数道星芒穿梭往来,结成一种形状奇特的法印。
卢奕双掌合拢,以十指拟形法印,顿时双手星芒闪耀,法印成形。
上一次跟随药姑修炼《炽炼真功》,是从功法本身入手,结法印形成灵力江流,在身体内部各处穿梭,汇聚导入南极洪炉。
这一次恰恰相反,是从功法之意留下的痕迹入手,催动西极洪炉,令灵气拟形出法印,从而掌握功法本身。
虽然还不知道巨狰功法的名称,但几个时辰下来,却也摸到了一些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