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奕稳稳落地,弯腰捡起宝剑,细细观赏一番,赞道:“果然好剑!”
魏寅胜挣扎爬起,怒道:“还给我!”
卢奕挑眉:“有本事你来拿。”
魏寅胜低头看自己遍体鳞伤,不觉苦了脸。
一旁的方西屏和王维凯更是差点没晕过去,他们还指望魏寅胜克敌制胜以后,逼卢奕交出解药,现在可好,这是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全身溃烂吗?
他俩只好哭丧着脸走到魏寅胜旁边,不用他们说,魏寅胜也知道他们的想法。
他只好生生咽下一口气,放缓语调道:“你想怎么样?”
卢奕举剑朝魏寅胜一指,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魏寅胜一惊,还道对方要下狠手,却不料卢奕说:“要我给他们解毒?可以。你,先去打些野味来我吃。”
魏寅胜急道:“你先给他们解药,我即刻就去!”
卢奕把眼睛一瞪:“咦,手下败将还能讲条件么!快去快去!”
方西屏哭丧着脸挤到卢奕身边,唯唯诺诺。
卢奕挥舞手中宝剑,朝身边树枝劈砍,果然削铁如泥,不禁赞叹连连。
方西屏陪笑道:“这柄剑乃是请城中最有名的高铁匠打制,足足炼制了九九八十一天,用坏了三柄铁锤才制成,乃是魏府传家宝之一。卢师弟你如此喜爱这柄宝剑,莫不是想要据为己有吧?”
卢奕一边舞剑一边道:“不行么?我赢了,这剑就该是我的。他有本事就来抢回去。正好干爷爷说要抽龙筋制成鞭子,那我就用这柄宝剑应对。”
方西屏看了看身后,见魏寅胜已经走远,才放心说道:“其实这剑这么惹眼,卢师弟你拿了未必是好事,倒不如用这柄剑换些钱财法宝,不论你要多少,魏师兄大多都是肯的。”
卢奕摇头:“不,我就喜欢这剑。不过,这剑这么长,背在身上很是不便啊。刚才他是从哪里取出来的?袖子!怎么可能呢?”
他尝试将宝剑收进袖子,只听丝一声脆响,剑锋从腋下刺穿,差点没扎破胸膛。
方西屏和王维凯二人拼命忍住笑,憋得很是辛苦。“卢师弟,不是这样收剑的。”
卢奕认真道:“那怎么收?你教我,我先给你解毒。”
方西屏赶紧道:“卢师弟不已经是节境了吗?而且听闻你才修炼心宫洪炉之中的一极便能易节而长,那么理当可以做了。你看,这是什么?”
他抓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图像,像是一只妖兽:“此乃饕餮,生活在黑涛谷。此兽肚量大无穷,什么东西都能吞下,在缺乏食物的时候还能吐出来。因此模仿此兽的骨骼变化,便能将宝剑放入,使用时再拿出来。”
卢奕瞄了一眼地上的图:“你这画的什么呀,跟猫一样,我看不清,没法变化。”
他见方西屏手臂创口较多,便指着王维凯道:“你给我变一个看看,我亲眼见过饕餮长什么样子,下次就能变化了。”
王维凯自战败之后,一句话不说,笔挺站在一边,也不搭理卢奕,此刻见他这样要求,脸上有愤懑之色:“我不会!”
卢奕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不想解毒了?”
王维凯语塞,气得扭过头去。方西屏连忙走过去劝道:“都败在人家手里了,还嘴硬什么!叫你变,你就变啊!”
王维凯生气地小声咕哝:“我就看不惯他那样子!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本事,就会暗算害我。徐师姐一定是上当受骗,受了此人蒙蔽,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劝她离此人远一点。”
方西屏冷笑:“你就拉倒吧!他对阵魏师兄那几招,你接得下?”
还要再说,卢奕在背后笑道:“谁说徐师姐上当受骗?你去问她好了,我有没有强迫她当我的闺蜜?”
“闺蜜?”二人齐齐转头,奇怪地望着他。
卢奕道:“自然是闺蜜,要不然你们还以为是什么?实话告诉你们,徐师姐的父母早就在息雪堡到处给她相亲了,全都是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公子。”
王维凯闻言,顿时整个人萎靡不振,伤心叫嚷:“徐师姐的父母果真要把她嫁了?”
卢奕点头:“不然呢?留给你?”
王维凯一个壮硕的汉子,此时竟泫然欲泣:“我知道我配不上她。”
卢奕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唉!我也这么觉得。”
王维凯皱眉,怒道:“你这不是往我心窝里捅刀子吗?”
卢奕叹口气:“徐师姐是难见的巾帼不让须眉,真不知天下哪个好男儿有这等好运气。不过眼下一时半会儿她估计是不会嫁的。”
王维凯顿时转怒为喜:“真的!你怎么知道?”
卢奕道:“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儿女情长上面。所以呢,你也不要白费力气,更不要乱吃飞醋。我跟她呀,是姐们。啊呸!是哥们。”
王维凯将信将疑地望着他:“你对徐师姐没有非分之想吗?”
卢奕耸耸肩:“真没有。”
“那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王维凯重重一拍卢奕的肩膀,触及掌心伤处,痛得一哆嗦,呲牙道:“兄弟,能不能把这毒给解了?”
卢奕笑道:“没问题呀。你们谁带烧酒了?”
方西屏忙道:“我有我有。”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坛。
卢奕惊讶:“这也是存放在饕餮骨中取的?”
王维凯这才想起饕餮骨一事,忙道:“我变给你看。”
说罢摇身一变,化作一只饕餮,嘴巴奇大,前臂粗壮,腋下有目。
卢奕围着他转了几圈看得仔细,连带里面的骨骼走向也看得一清二楚,摇身一变,也化作饕餮,取来宝剑吞入口中,再化回人形,伸手去袖子里摸一摸,果然摸到一把剑柄。“嘿嘿,果然好使。”
方西屏把烧酒递给他:“卢师弟,是要就着野味喝酒吗?”
“这酒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给你们解毒的。”他把烧酒倒在二人的手臂和掌心,疼得二人吱呀乱叫。
方西屏不解:“卢师弟,你不是说会全身溃烂吗?烧酒就可以解毒?”
卢奕哈哈大笑:“这毒根本没那么厉害,骗你们的。你们这手上就是有一点点细菌感染,用烧酒消毒足够了。”
方西屏和王维凯二人面面相觑,敢怒不敢言。
但是好歹没有了性命之忧,二人便活络开来,道:“卢师弟,你刚才那一招奇特,一手闪电,一手流火,是什么招数?”
卢奕随口道:“也没什么,很简单,就是二招并成一招了呗。”
方西屏和王维凯对视一眼,目光中皆是惊讶。“这可不简单,像我们一般人写字,虽说左手也可以写,但同时用左手和右手一起写,那就写不了。招数是一样的道理。所以卢师弟,你是怎么做到的?”
卢奕听他们这样说,也发现了其中不同寻常之处。
灵台中,阿奕和陶云堇相视一笑。其实对别人来说难以做到的事情,对他俩来说,却是再正常不过了。
当时阿奕运用金罡上阳经使出闪电,陶云堇运用炽炼真功使出流火,自然便做到了左右手分使不同招数。
但卢奕也不说破,只是故作神秘地摇晃脑袋:“天机不可泄露。”
魏寅胜从远处走来,两肩各扛一头野猪一头梅花鹿,扔在地上:“喏,够了吧?”
卢奕叹口气道:“我家那头狰胃口大,这些也就勉强够她吃个一顿吧。”
魏寅胜不敢顶撞他,只瓮声瓮气道:“那么我的剑,可以还我了么?”
卢奕笑道:“谁说打了猎物就还你剑?这剑可值钱,你不要欺我读书少。”
说罢化作一头金雕腾空而起,空中传来他的声音:“多谢宝剑相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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