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背负着刀姐,在逼仄狭窄的通风管道中艰难爬行。
管道中,到处都是灰尘,还有昆虫的尸体。
甚至于一只干尸老鼠躺在角落里,鬼知道它死了多久,或者鬼也不知道。
前面会通向哪里,沈浪也不清楚,也不知道,大致上能把握距离,是朝着边缘地带走去。
咔咔咔……
一阵酸牙的钢铁摩擦声音之后,沈浪将一张铁网给摘了下来。
外面已经是一片星夜,晚上很冷,冻彻心扉。
在玫瑰庄园内,能容身的地方不多,沈浪只能带着刀姐来到了马棚里面,他掐了一下刀姐的人中,刀姐这才缓缓醒来。
“沈浪?”刀姐缓缓醒转。
沈浪看了看周围,确定了没人,他才过来说道:“你刚才被那个女人给绑住了,我将你救出来,看起来我们战无不胜的刀姐是被人出卖了。”
“我是那么相信她,我是那么的相信她!”刀姐不甘的说到,她咬着牙,双目通红。
沈浪叹了口气:“现在他们要抹消证据了,但是他们人手太多了,我感觉我还是高估了自己,我无法阻止他们。”
“不,我听老头说,你会尸术?”刀姐痛苦的捂着小腹。
似乎她在忍耐什么。
沈浪皱眉:“是,如何?”
“你若是去那口井里面,你将那些……嗯哈……嗯哈……你将那些冤死的孩子呼唤出来,也许能成功。”刀姐倒在了地上,忽然浑身热如烙铁。
她死死的抓着沈浪的衣服。
沈浪忙道:“你怎么了?”
“我中了……春风十八度,该死的童棺匠,他们有不少古代的老房子,这春风十八度它……它会……”刀姐咬着牙,死死的压制着身体的异样涌动。
沈浪迷惑,但还是将她给扶起来,岂料刀姐趁机撕扯沈浪的外衣。
“刀姐……你……”沈浪惊呼。
刀姐恼了:“你还是不是男人?”
此话一出,就像是在军火库的一粒火星子,立刻点燃了沈浪的满腔怒火。
他也不顾这里是不是马厩,更不管这里有几头正在围观的枣红马,立刻就将刀姐给搂了起来,朝着远处的柴垛扑了过去。
此时烈马嘶鸣,乌鸦夜叫,仿佛是动物也通了灵性。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刀姐靠在了沈浪的身边,她已经完全醒了过来。
就像是喝醉酒的人,忽然喝了一碗巨辣的醒酒汤,脑瓜子前所未有的空明清醒,她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和沈浪……而且还是在马厩里面。
两匹烈马也是露出了齐刷刷的牙齿,也不知道是在取笑还是喝彩。
“刀姐,我们……”
“忘了吧!”刀姐站了起来,将腰带系上,她背过身去,不敢直视沈浪。
毕竟适才的画面无法抹除,已经深深的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如果他们要销毁证据,应该是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现在还有一个小时。”刀姐直接转移了话题。
沈浪“哦”了一声,朝着远处的井口看过去:“这口井里面,你确信有很多婴孩?”
“嗯。”刀姐说道,“毕竟阴壶小鬼也不是百分百成功,依然会有失败的概率出现,安歇失败的孩子,就会被丢到这口井里面,这附近常常有佣人说看到一些飘摇的小孩子。”
沈浪立刻抹了双眼,开了阴阳眼往前看去。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顿时将他给吓坏了。
因为这周围遍地都是一个个胖娃娃,他们在地上爬行,欢笑。
有些孩子是梳着古代的羊角辫,还有古朴的肚兜,但也有一些穿着现代婴儿服的。
沈浪看着这密密麻麻的画面说道:“一千,哦不……我发誓,绝对不下五千!”
“你能让这些孩子去阻止他们的清仓么?”刀姐关切的说道。
沈浪说道:“能试一试,这里怨气很深,而这些孩子是不甘痛苦故而没有被超度,我只需要指明一条路,他们就可以帮助我们……但是我需要时间,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
“嗯,现在还剩下一个小时,我得立刻开始行动。”
刀姐点头:“好,我掩护你。”
……
在马三炮的房间中,阿月缓缓醒来,但她发现自己被束缚住,立刻就开始挣扎。
不料想,这时候门开了,来人正是马三炮。
马三炮将外套挂在了一架上,然后拿了一条椅子过来说道:“婉儿,你说你是图啥呢?我对你很好,而且你只要不背叛我们,也许我就能更加的宠爱你。”
阿月挣扎着,但却没有任何用,毕竟嘴巴也塞了东西。
但马三炮却以为是刀姐的不甘心。
“还想挣扎?别费劲了,今天你是我的……我供你上学,供你生活,你是时候报答一下我了,其实阿月那丫头也不错,但没有你有味道,你可知道阿月好几次都想要取代你在我身边的位置,但是我不答应她。”马三炮自言自语。
马三炮对阿月的评价,也让红盖头下的阿月十分惊讶,这和马三炮对她说的不一样。
“不过很可惜……二爷要让你死,而你也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所以你必须得死。”马三炮拿了一条麻绳,将阿月掉在了半空中,然后绳子做了五个扣子,分别是腿脚和脖子都连着,脖子的最为危险,只要稍稍用力,很可能就会折断脖子。
马三炮笑了起来:“咦?是我记错了么?你什么时候身材跟阿月一样了?”
“呜呜!”阿月甩着两条腿,似乎是想要暗示马三炮,但马三炮压根没有打算揭开红盖头,他点燃了一根香烟,叼在了嘴巴里面嘿嘿笑着。
“还敢挣扎?”马三炮说着,忽然一个嘴巴就甩了过去,顿时从那红盖头里面钓出来一颗牙齿。
他瞥了阿月一眼:“等你到阎王爷那里的时候,你记得给自己留个心眼,你是做了错事才死的,好好给我忏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