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雀有意相劝,夔牛却丝毫听不进去,把手一挥,怒道:“休要再言。更新最快今日,你到底是站在我妖族这一边,还是要帮着人类?”
冰雀见状,知道再多言也是无用,深吸一口气,道:“你代表不了妖族,我也并非要帮着人类。你要作甚,我管不了。但是你要杀他,必须先杀了我!”
听其说得无比决绝,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夔牛巨目圆睁,怒道:“好,你我多年未曾动手,今日就试一试谁的道行更深了。”说着,把手一伸,竟然召出一把三丈长的三叉戟来。
那三叉戟通体漆黑,灵气浓烈,散着刺目玄光,一看便知非平凡之物。
冰雀神情冷艳,亦将那久违的水寒剑召出,冷冷地看着对方,毫无退缩之意。
眼看两大妖王就要动手,肖逸仍旧神情木然,犹如痴傻了一般,那万家言却略有些兴奋,手心微微出汗。
在其眼中,两大妖王之战,既空前,又绝后,此战记录,足以名载小说家史册,即便当下即死,也知足了。
儒家有“朝闻道,夕死可矣”,小说家弟子亦有此等情怀。诸子百家,皆有其追求之道,只是路不同罢了。
受到两大妖王气息变化的影响,天地间刮起一阵冷风,瞬间风云变幻,几有暴风雨欲来之相。
可正当这时,却有一只人身蛇尾的女妖突然飞赶来,叫道:“妖王,有急事。”
夔牛一顿,甚为不悦,问道:“何事?”
那女妖道:“墨家百里之外突然出现墨家弟子行迹,约有十万之众,所过之处,已将墨家失地全部收服,正想这边赶来。妖族损失甚重,我等得早作防备。”
那夔牛质疑道:“墨家之道重在守御,何时进攻也如此厉害?”
那女妖道:“听说此次行动是墨家和兵家联手,那墨九重让兵家之人指挥作战,进攻之法十分怪异,妖族吃了大亏。”
那夔牛闻此,登时大怒,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公然和妖族为敌。本王这便去会一会他们。”
而后转头向冰雀道:“冰主,你我改日再战,待我压下了墨家的嚣张气焰再说。”说罢,和那女妖飞也似的去了。
一场旷世之战就此终结,那万家言见状,直呼可惜。
片刻之后,那些鲛人也一去而空,迷雾山谷之围也总算解了。
万家言望了望肖逸,又望了望冰雀,摇头苦笑,亦转身而去。
顿时,偌大一个云海,只剩下二人。
冰雀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用了极大的勇气才转过身来,望向肖逸。
她微微一笑,开口道:“逸儿……肖逸……”当改口叫“肖逸”时,声音微微颤,即使有万年道行也控制不住此刻的心情。
肖逸怔怔呆,说不出话来。
冰雀又强忍着泪水不露,凄然一笑,说道:“今后,要量力而行,不可鲁莽行事。这件法宝,能攻能守,或许对你有用。”说着,将那泰山印出去,送到肖逸手上。
而后,轻声道:“保重!”转身即走。
“冰主?”在其飞出不远,忽闻肖逸叫道。她娇躯一颤,满怀欣喜地转过身来。
“保重!”可是,等来的只是简单的两个字。
恍惚间,只觉得心痛如刀绞,当真不如一死了之。
然而,当看到肖逸脸上的两行泪水时,她顿时又心疼无比,一股无奈之感袭上心头。
她还想再说些安慰的话,可是张开了嘴,却现自己根本不出声来。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天意弄人啊……”冰雀心中痛呼。对方心意,她怎能不明白,可是她也明白,她始终只是一个影子……
想到此处,心中更痛。再也坚持不住,转身飞奔去了。
看着那道红色披风消失在天地间,肖逸泪如雨下,心痛如死。
他多想张口喊一声,将对方留住,可是脑海纷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抉择。
于是,其脑海中,一会儿是静姝,一会儿冰雀,浮光掠影,不断变化。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已然分不清谁是静姝,谁是冰雀,只觉得二人互相交融,成了一个样子。
他就这般直直地站着,天黑了又亮,日升了又落,过了三五日,天上忽然下起暴雨,冰冷的雨水扑打在脸上,脑海才渐渐恢复了意识。
之后,他突然一声仰天长啸,似乎想将心中的郁结全部喊出。
啸声响亮,声震四野。
喊过之后,确实轻松了一些,可是那伤痛如同刻在了心上,总是隐隐作痛。
这时,那华伯突然来到身边,恭敬道:“少侠,老奴特来带您回迷雾山谷。”
此处再回迷雾山谷,若无人带路,还当真回之不去。
肖逸知道华伯一直守在附近,心中十分感激,但是想想通天剑之事已了,再回迷雾山谷也无甚意义,于是问道:“现在剑城的情况的如何了?”
那华伯道:“大领亲自带兵来援,已将海妖赶出了剑城。但是剑城已毁,大家暂时回不去,只能暂时在谷中居住。剑城钜子决定再铸剑城,听说,地址已经选定,当前正在召集逃亡的其他百姓,不日便要出。”
肖逸点点头,道:“既然此地已然无事,晚辈这便告辞了。烦劳前辈向徐夫子前辈说一声,就说晚辈还有要事,不辞而别,还请见谅。”
华伯道:“我家老爷已猜到少侠心思,只因着急准备铸剑事宜,无暇来送少侠,还请少侠见谅。”
说着又取出一件百宝囊来,说道:“少侠救了剑城百姓,又令我家老爷茅塞顿开,解开了多年心结,徐家无以为报,老爷特地要将此物转交给少侠,算作感谢,请少侠一定手下。”
肖逸接过百宝囊,用心神一探,现其内乃是一只木鸟,其做工精细,灵气充裕,比当年尸仓的那只木鸟不知强了多少倍。他对墨家机关心慕已久,当下也不推辞,直接收下,谢了华伯,遂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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