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景泰寻找程格馨位置的大推衍结果出来了。
绿色君园，也属于老破小区，铁栏围墙爬满绿植，向内望去泥地上杂草丛生，垂柳无人修剪，有些路段为了躲避树木的侵袭，行人已经在草坪上踩出一条小路。
光看样子，倒是挺符合小区名字的。
居民多是老年人，余影书随便问了几个，就打听到了原委。
荣城一号是小区最开始的名字，不过彼时的开发商在建了几栋楼之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另一家开发商收购，新开发商嫌弃小区名字太土，遂将其改名并继续开发。
从老开发商手里买入并住进去的老住户价格便宜些，新开发商没采用预售制，又恰逢房价起飞，后面新楼盘的价格就贵些。
而这一切，都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网络还没现在这么发达，也就自然查不到任何有关于荣城一号的信息。
由此就缩小了搜索范围，能说出自己居住在荣城一号的，只能是那几栋老居民楼的住户。
不过现在最大的难题，不是去按照照片寻找程格馨，而是……
“大爷，我真是进去找人的，您就让我进去吧~~嗯~~~”
余影书被逼的连萌都卖出来了，可惜两个保安大爷对此完全免疫，根本就不买她的账：“闺女，都说好几次了，你要找谁，几栋几零几，我们打电话去给业主确认，流程就是这样的。”
“我找程格馨。”
“几栋几零几？”
大爷面无表情，公事公办。
没辙了，少女转头冲少年示意，你上。
温东阳假装掏兜，实则从储物戒里摸出自己的工作证递过去：“我是电业局的。”
“做的还挺像，不过下次还是粘个胡子再来吧。”大爷看都不看，反手又把证件递了回来。
“只能翻墙了。”温东阳耸耸肩膀，向少女示意。
没办法，长得太年轻，这个世界对有天赋的修行者太不友好。
若是那些菜逼，练到筑基大圆满起码也要二十多岁，可信度就高多了。
大爷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我们小区禁止翻墙的啊，除了消防通道之外就这么一个出入口。”
余影书点头：“咱们找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
“栏杆上头有尖头，出了问题我们概不负责！”大爷努力在后头追：“你们两个不要命了，有多大事非要翻进去，回来回来从正门走吧！”
“谢谢爷爷~”少女停住脚步，又挂起那副呲出虎牙的坏笑，让所有看到的人都无法提起怒气来。
“进去吧，别说是我放你的，被物业知道又要扣工资。”大爷连连摆手，没好气地别过头。
“这小区还有物业呐？”余影书瞅瞅里头那些无人修剪的绿植，接着问：“爷爷认识程格馨吗，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大爷已经回到保安亭沏茶了，头都没抬断然回答：“不认识。”
余影书又把照片递到大爷眼前：“那您有见过这个小姑娘吗？”
“嘶……嗯……”大爷眯起眼瞅了半晌，又从抽屉里翻出老花镜戴上，仍旧一份拿不起主意的样子，犹犹豫豫：“这个、这个我好像还真见到过……不如你留个电话，我要是看见了，就联系你？”
“哎哟那太谢谢您了！”余影书兴高采烈留下电话，拽着老友就往园区里跑，生怕大爷反悔。
直到进入园区后很远，温东阳才小声狐疑：“老花眼看远处不模糊吧，那老头看样子得当不少年保安了，还能不认识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听说年纪大的不都隔辈亲？
况且这小区都是六层楼封顶，住户也不多。
“哦？”余影书关注的点并不在问题本身上，而是甩着照片，用食指弹了弹，故作不屑，耳朵却竖起来：“这小姑娘很可爱？”
危！
温东阳明显感觉到有一个血红色的大字出现在自己头顶，若是没回答好，恐怕就要直接进入结算动画，慌张之下给出一个并非满分只勉强及格的答案：“不如你可爱。”
“草，说什么垃圾话！”余影书横起一脚侧踢，动作凌厉，一看就是练家子。
光看这张两年前的照片，程格馨的长相肯定不如自己，差得远呢。
但她圆脸圆脑袋，是让人一看就想把手放到她头发上揉来揉去的可爱型，谁知道老温会不会心理变态到喜欢这种幼龄儿童。
毕竟他可是能看上自己这种不是女人的太监。
“哪有，我说的是真的！”温东阳剑指向天发誓，为自己挽回不少分数：“我心里只有你。”
“焯，你还说，没完了是吧！”少女用暴躁掩盖羞涩。
红到耳根的面色也可以用怒火上头解释。
但轻轻挑起的嘴角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
于是她干脆不再掩饰，就像以前每次都做的那样，直接动手暴揍。
“哎，打一下行了啊，我警告你，再打我反击了！”温东阳也和往常一样，和少女打闹起来。
这也是二人相处的模式吧。
说情话，其实温东阳也害羞。
两个害羞的人互相动手，也都为了同样的目的。
…………
…………
保安大爷悄悄从灌木丛后收回身体，回到保安亭，看着少女用狗爬一样字迹留下的电话号码和姓氏，沉思良久。
然后搬着躺椅到门边，一晃一晃慢悠悠地看着走入小区的居民。
直到太阳开始慢慢落山，余晖即将消失的那一刻，他叫住一位背着书包的圆脸女孩：“小馨，过来。”
“怎么了爷爷？”
“你在学校好好的吧？没惹到什么人？”
“没有呀？”
“也没在外面跟社会上的团体鬼混？要说实话噢，爷爷我当年可是侦察兵，这双眼睛刁钻的很，撒谎我可能看出来的。”
“真没有，爷爷，为什么这么说？”
“那……你妈妈呢，你们娘俩相依为命，日子过的苦巴巴的，她不会到外面借了什么高利贷吧？”
“这个、这个……我还……”圆脸女孩犹豫了。
她记得母亲好像确实在前段时间搞过什么东西，但具体的，她一个孩子，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有几个叔叔拿着相机来她们家拍照。
保安大爷面色一沉，觉得自己已经猜到真相：“小心些，肯定是你妈妈惹到什么事，社会上来人了。一男一女，还挺年轻，字写的特别难看，打起架来却有模有样，一看就是专门练过。就连他们俩也是一言不合就互相打起来，看着就像是没文化的小混混。还专门拿着你照片，指名就要找你，起先我以为是你惹到的，但现在……要不我先告诉你妈妈？”
“没事爷爷，我先去会会他们，摸摸底再说，反正小区里这么多人，他们也不敢光天化日对我做什么。”女孩握着拳头给自己鼓劲，想要探听大人的秘密，起码也要知道母亲到底做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