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施主仁善,佛祖会保佑您的。”
“谁的善行佛祖都会记住吗?”
“佛祖普度众生,众生平等。即使是妖,潜心向善,亦能得道。”
女子不以为意,哼着小调漂洗新采的药草。
山林万籁俱寂,唯有空灵的歌声与潺潺的流水,更显得恬静可人。
“大和尚,愿不愿下山,去村子里讲经?”
“侍奉佛祖,无力抽身。”
“哎,真是愚不可及。若是你阳寿尽了,这寺庙的香火,谁来供着?”
僧人双手合十,良久无言。
胡幺感觉自己就像在看电视剧,还是连续剧。可是,这部剧,或者说这件事与她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
第二日,僧人特地早早醒来,跪在佛前祷告。
山脚有一口泉水,泉边有一小村。村中有一间简陋的铺子,墙头晒着药草,有一老翁坐在门前煎药。
僧人驻足于窗前,看见昨日的女子躺在床上,睡得安详。
“那孩子总是夜里采药,早晨歇息。今早她给我说会来个讲经的和尚,看来就是您吧。不过现在正值农忙,只有些孩童有这闲心。高僧若不介意,便在那儿讲经吧。”老人的皮肤黝黑,皱纹已经爬满了他的脸颊,他的双眼混浊而无神,一笑起来泛黄的牙齿还有几颗不全。
僧人对他躬身一揖,撩动袈裟坐到了老人所指的石墩儿上。
孩童们出于好奇围坐在他身边,期待他述说村外的故事。很快,少不更事的孩童无法理解枯燥无趣的经文,便各自散去玩闹了。偶而忙完农事的人经过,也停留不过片刻。
他又成为了孤身一人,一坐,又是一整日。它独自走在石阶上,没有人为其送行,正如他清晨孤身而来,黄昏亦是孤身而去。
“大和尚,感觉如何啊?”
僧人细考虑了一番,答道:“人待我不薄,只是正值农忙,是我去的时候不对。”
“既然如此,那我往后日日来陪你,给你唱歌,如何?”虽是这么问着,女孩已自顾自坐在
岸边唱起了歌谣。
僧人本要说些什么,又默许了她的任性,来到她身边帮她洗药草。
胡幺看到这一幕简直目瞪口呆,和尚与一山间精灵谈恋爱了?这要是被天罚局的人发现这种跨物种的禁忌之恋,恐怕……。
就这样,两个孤独的灵魂萍水相逢。即使生活一如既往的平淡,亦是能在其中找到别样的甘冽。时光如水,悄然流逝。
胡幺感觉自己被困在这个空间中了,还天天被迫吃狗粮,她受够了。可是,她走不出去,她每次尝试离开就会被一种力量带回到这座庙宇当中。
这一夜。僧人送别了女子,安稳地睡下了。当他再度醒来时,竟已日沉西山,暮色苍茫。
“阿弥陀佛,恕我疏嬾。”僧人忙整理了床榻,跪在佛前忏悔、祝颂。
直至拂晓,女孩都未出现。
突然没了悦耳的歌声,僧人的心不免有些空落落的。
外面似是下了一场雨,打落了不少枯枝败叶。泥泞的石阶上铺满了叶片,踩在上边发出沙沙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