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晨光通过洞口照进这小小的山洞,照亮了洞内的一切。
当孙丹樱无意间看到那头狼的尸体,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狼虽然死了,但眼睛却是圆睁着,再配上那张狭长的狼脸,看起来很是骇人。
燕皇起身,挡住孙丹樱的视线,道:“不用怕,过不了多久它就会成为我们的盘中餐。”
孙丹樱回之一笑,左手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一『摸』,她的手僵住了。
这头发上粘粘的是怎么回事?
孙丹樱用手捻了捻,再仔细一瞧,恨不得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她这头发上,竟然有干掉了的血迹。
她不禁想起,昨晚她拿着菜刀砍狼的脖子,当时狼血糊了她一脸。可清洗的时候,她也只是清洗了脸上的血迹而已,头发上的丝毫也没有清洗。
后来燕皇和她聊天,她就忘了这件事。
现在想想看,燕皇眼中的自己不知道有多埋汰呢。
孙丹樱暗暗闭眼,猫着腰就想钻出山洞,到外面去清洗自己的头发。
燕皇强忍笑意,道:“做什么去?”
孙丹樱低着头,局促道:“头发有些脏,我去清理一下。”
“就算是清理也得在这里,外面冰天雪地的,你到外面清理头发,不怕冻着?”
孙丹樱咬咬牙,没说什么。
嗯,就算是冻死也好过以这番模样出现在他面前啊。
燕皇轻笑一声,道:“这样吧,我去外面弄些雪块进来,烧成水给你洗头发。”
“我去就好。”说着,孙丹樱端着那口锅出去弄雪块,燕皇就留在山洞里生火。
两个人配合默契,当孙丹樱将雪块取回来的时候,火苗已经很旺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温水就烧好了。
这时,燕皇起身,道:“你清理头发吧,我出去待着。”
孙丹樱忙站了起来,道:“不,你还是留在这里吧。这里有狼,我怕。”
燕皇看了看那头狼,道:“不过是一匹死狼而已,也能怕成这个样子?你可别忘了,昨晚是你把它砍死的。”
“我……”孙丹樱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昨晚提着菜刀砍狼的那股子狠劲儿,是半点儿也没有了。
燕皇轻笑一声,不再逗她:“搭把手,帮我把这头狼拖出去。咱们早饭就吃狼肉。”
“啊……”
“你不是害怕它吗?吃了就不用怕了。”
“那……好吧。”
于是,燕皇在前面拉着狼头,孙丹樱拿了根棍子在后面推,二人合力,把狼的尸体推了出去。
之后,燕皇在外面剥狼皮,孙丹樱就在山洞里清洗自己的头发。
因为外面太冷了,所以孙丹樱用了最快的速度清理自己的头发,生怕燕皇会在外面冻着。
终于,她的头发清理干净了,燕皇也割了一大块狼肉出来,准备当做早饭的食材。
看到肉,孙丹樱自然不再害怕,她熟练地清洗、切条、腌制,然后做了一锅美味的肉片汤。
早上吃了这肉片汤,二人精神大振。
这时,燕皇说道:“今天,咱们该离开这里了。”
孙丹樱大感意外:“今天就走么?可外面还是冰天雪地的,也没有看到过往的行人,咱们的马也丢了,就这么走,您能受得了么?”
“今天必须走,不然才真的是死路一条。”
“为什么?”“昨晚我们杀了这头狼,今天早上又将它剥了,血腥味儿太重,到了晚上会引来其他的狼。这样太危险了。现在是早上,咱们现在开始走,走到晚上还有好几个时辰,总能
找到落脚的地方的。”
听到燕皇这样说,孙丹樱恍然大悟,是她刚刚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她慌忙收拾了东西,另外又带上一大块煮熟的狼肉,这样的话就算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也不至于饿肚子。
就这样,二人你扶着我,我扶着你,一步一滑地下了山。
到了山下,孙丹樱看着眼前的这条路,道:“咱们往哪儿走?”
眼前的这条路,已经确认了不是通往金陵的路。可若是往回走,只怕会遇到追赶他们的那伙人。继续往前走的话,又不知这路是去哪里的,实在是难办。
孙丹樱全无主意,就看向了燕皇,道:“您说,咱们往哪儿走?”
燕皇想了想,道:“你知道那伙人为什么已经拿到了钱财还是对咱们穷追不舍吗?”
“不知道。”“你之前也说过,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在山上落草为寇的,原本就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因为无钱过年才铤而走险。这样的话,他们会害怕自己做的事情败『露』,所以才一个劲儿
地追过来,想要将我们灭口。这样说来,我们是万万不能往回走的。还是往前走,至于去金陵的路,还是能找到的,不过是会多走一些弯路罢了。”
孙丹樱点点头,认可燕皇的话。
因为害怕燕皇摔倒,所以她搀扶着燕皇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之后,燕皇说道:“这样走太慢了。不如,咱们手拉手往前走,这样既不影响走路的速度,又能互相拉着对方,不至于摔倒。”
孙丹樱错愕了一下,道:“好。”
于是,她伸出手,握住了燕皇的。
燕皇一直以来养尊处优,虽然现在上了年纪,但一双手还是很柔软,握起来很舒服。
孙丹樱脸颊微烫,拉着燕皇的手往前走。
走着走着,她不经意间侧过脸去看燕皇,发现燕皇也在看着她。
孙丹樱吓了一跳,『摸』了『摸』脸上的面纱,嗯,还在。
于是她问道:“您在看什么?是我的头发没有弄干净吗?”
燕皇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想说,你说了谎。”
一句话,吓坏了孙丹樱!难道,他已经认出她了?
不会吧,她一直白纱遮面,从未显『露』过自己的真面目。按理说,燕皇不该认出她来的。
还是说,燕皇通过她的声音和举动认出了她?不,这绝无可能。在宫里的时候她与燕皇的交集就很少,也是后来做皇后的时候和他见面的次数多了一些,就算是出宫之后与他日日相处,燕皇也对她不大上心的样子,绝无可能通过她的
声音和举动辨认出是她。
既然都不是,那么燕皇为何说她说了谎?一时间,孙丹樱困『惑』万分,也惶恐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