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初恋的眼神啊，含情脉脉里，荡漾着岁月静好的独属温柔。
楚昊光是想想，就觉得要是换成这包装，简直男女通杀了，望向柳月梅的目光变得更为炙热了。
他的目光跟个探照灯似的，照得柳月梅脸蛋迅速浮上绯红，螓首埋得更低了，仿佛跟个鸵鸟似的，要埋进低头不见脚尖的蜂蜜糖浆里。
慌乱之下，她手上的刺绣频频出错，一个不小心，竟然刺破了粉嫩的拇指。
柳月梅吃痛低低唤了一声，圆润可爱的杏眼里面有泪珠在打转，下意识放到嘴里吸吮着。
很快，当她意识到楚昊还在看的时候，柳月梅羞得赶忙把手指拿了出来，放腿缝里不是，藏兜里不是，小手完全阐释了什么叫无处安放。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大脑乱的很，像是架在锅炉上煮熟的粥，滚烫的一塌糊涂。
身边有几个女工不由得捂嘴偷偷地笑，显然被柳月梅这副憨憨的模样逗乐了。
楚昊好笑地瞧着对方的手足无措，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耳朵已经被人从身后提了起来，苏锦芸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滚出去，杵在这里净给我添乱.....”
楚昊哎哟叫着痛，苏锦芸这回揪耳朵没跟他客气，直接把他提溜到了车间门口。
眼瞅着对方要一把关上门，楚昊心道苏锦芸同志这是闹的哪门子脾气，以前不这样啊。
他赶忙挡在门口，找了个理由道：
“哎哎，副厂长同志，我找您有事儿呢，别急着赶我走啊......”
苏锦芸严肃而绝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瞪了他一眼，淡淡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了滚回大学去，以后没事儿别来车间找我，没瞧着我忙得脚跟不沾地么.....”
楚昊暗自磨磨牙，娘的，你这么忙，还不是我楚某人殚精竭虑为你谋划的，要不然二厂早就老汉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
如今生意红火了，就要卸磨杀驴了。
他真想bb一句，苏锦芸同志，您这么无情无义无理取闹，我可就生气了，信不信下回给您来个无敌风火轮，让您知道什么才叫传统手艺。
心里这么想着，楚昊嘴上笑呵呵说着：
“是是，您说的对，瞧我这个没眼力劲儿的，明知道您忙还要过来打扰您，我也是没办法，想着您之前说过的门店，不知道落实没有，我也想为咱们二厂的服装事业添砖加瓦.....”
楚昊这厮太了解苏锦芸了，你要是跟她扯其他的，一早屁股上指定挨一脚，叫他滚蛋，要是跟她谈正事，苏锦芸哪怕知道你小子憋着坏，还是会多听几句的。
毕竟在暗地里，楚某人可是副厂长苏锦芸同志的狗头军师。
果然，听到楚昊说到门店，苏锦芸嘴角动了动，终究没狠下心把这个泥鳅赶走，开口接茬道：
“那三处门店已经全部租下了，已经装修了几天了，这边的事儿忙完后，过会儿我还要去那边看看进度.....”
楚昊点点头，打蛇随棍上地笑道：
“副厂长同志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跟您一块去瞧瞧，关于这里面回头的店面布置，我这个小小大学生，最近在大学里看了一些国外的设计案例，也有一点点的小心得.....”
“德性，想跟在我屁股后头当跟屁虫就直说，拐弯抹角的.....”
苏锦芸俏脸微红，轻啐了他一口，同样，她对这小子的套路也很熟悉了，知道这厮惯常喜欢见缝插针，到处寻摸机会。
可她一点办法没有，毕竟在开门店方面，还是头一回，这臭小子的鬼点子那么多，听听也是好的。
苏锦芸重新放楚昊进来，叫他在边上等着，禁止他去骚扰单纯无辜又无助的傻姑娘柳月梅，要是再去，就叫他滚蛋。
楚昊翻翻白眼，一个金静就算了，怎么苏锦芸同志你也带着有色眼镜呀，我楚某人堂堂正正啥都没干，连人家大姑娘的一根手指都没碰。
难不成自己碰一下柳月梅，她就能怀孕了？
他很是无奈，随即想到了正事，示意苏锦芸跟他到了角落，指着远处的柳月梅，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他把自己开了一家洗化厂子的事儿，全盘托出，现在希望苏锦芸能够把柳月梅借给他，他要带着对方为厂子洗发水拍宣传广告，将来印在洗发水包装上。
至于柳月梅的报酬方面，绝对优厚，顶得上她没日没夜刺绣好几年了。
本来挺正经的一个事，还能为父母去世的柳月梅家多笔大外块，极大减轻她的压力，却被苏锦芸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了。
楚昊懵逼了简直，哭笑不得道：
“副厂长同志，我说您有没有好好听我刚才说的话啊，我想请柳月梅过去为我的洗发水拍广告，不是免费义务劳动啊，是有丰厚报酬的，你不是晓得她家里的情况么，为什么拒绝啊.....”
事实上，楚昊完全可以绕开苏锦芸，私下里直接找柳月梅合作，在金钱的诱惑下，这妮子多半是同意的。
毕竟不是前十年了，国营大厂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不成，如今不少干部私底下偷摸做买卖，只要不闹大了，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何况柳月梅这种芝麻大的纺织厂女工，只要不耽误上工，休息时候爱干嘛干嘛。
之所以先征求苏锦芸的同意，完全是尊重副厂长同志。
表示自己拿她这个副厂长当干粮，要是真避开苏锦芸跟柳月梅谈合作，回头叫她知道了，那就是不跟领导汇报，私底下投机倒把，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苏锦芸同志难免心里会伤心地想，小昊长大了，都不把我这个大姨放在眼里了。
楚昊是个细心的人，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只是，自己原本以为顺嘴一提的事儿，遭遇到了苏锦芸的冷漠拒绝。
听到楚昊的质问，苏锦芸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哼道：
“别以为我猜不到你想的什么，什么拍广告，不就是想明着找机会靠近人家么，嘴上说着给人家增加外块，用钱来拿捏人家姑娘，什么时候满意，什么时候给钱是吧，你说什么动作就什么动作，我说你小子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坏了，学得跟那些臭流氓一模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