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人臣，当然以江山社稷为主，以报皇恩。”
唯独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尾墨没有迟疑。
“这样嘛？”
这样就比较难办了。
安慰人和开导人一向不是他的强项。
如果是一般的生活问题，遇到了想不开的事情，这种还好
还能够安慰一下用自己的人生经验开导一下别人。
但是遇到这种人生转折的大事情上，苏千自认为没有这么强的能力。
就在苏千想着怎么应对的时候，羽吉接过话题。
“所以大人的心病就是无法两全其美，顾此失彼？”
面对羽吉的话，尾墨没有接话很显然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大人您大可不必如此自责。”
羽吉一下子直起了身子。
“哦？此话怎讲？”
尾墨一下子来了精神。
羽吉没急着说其中的道理，而是转而问道，“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尾墨摸了摸胡须。
“老夫姓尾，单字一个墨。”
他只是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的名字，更多没有多说，看样子是怕他们借着今天的名头搞事。
“尾大人！”
羽吉平时不愿意多动脑筋，现在这种场合却是很明白。
拱了拱手继续说道。
“尾大人如何看待报效朝廷这件事情？”
尾墨正要开口，羽吉出口打断。
这是一种心理运用，准确来说也不是一种心理应用，而是一种生活经验，羽吉没有学过心理学。
只知道这样做，会产生怎样的结果。
“现在看来，尾大人的心结就是属于如何能够保住黎明情况下，再保住江山设计，以报皇恩！
但是现实的情况却是，伟大人只能二选其一，弃车保帅！
以我看来，如今想要两全其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尾大人一心报效皇恩，如今皇恩却没有照耀平民百姓，造成如今的局面。
此事非大人之过，却让大人承受，此事之后大人也算报效皇恩。
只是，在这期间尾大人对黎民百姓却有愧疚。
所以应当做好对百姓的安置，才能做到对百姓的安抚。”
羽吉用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尾墨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何解？”
孙浩一言不发，他很聪明，但是受限于时代的局限性，和朝代的思想束缚，无法想到更加长远的情况。
“说明利害关系！全民选投！”
尾墨有些难以理解的看着羽吉。
投降不可能，这些流民想要驱赶时间绝对来不及。
这个全民选投，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
“此事可不可为，就看大人如何操作了！
首先第一点我们要明确守住此城，城不破为国争取足够的时间，何不算报效皇恩？
然，天命终有所尽头！你我皆知。
等待皇朝落幕，孤城终有归宿，就让百姓们决定是去是留吧。”
“大胆！”
孙浩听到这里，忍住不出声。
“退下！”
尾墨呵斥。
“此人妖言惑众！诋毁朝廷，国家怎会破灭？”
孙浩怒发冲冠。
“你我皆知。”
尾墨安抚了他，大家心里都明白怎么回事，只是愿不愿意殉国。
孙浩继续沉默不语。
他知道，朝廷对饥民不管不问，甚至要收取苛捐杂税以至民不聊生！
如此做派，亡国是迟早，可是无力回天！
若不是深受尾墨知遇之恩，早就打起清君侧的旗帜，逼那昏君重理朝政，看看乌烟瘴气的天下。
“按你们所说，如何安置这些流民？”
孙浩冷笑一声，“这难民何止30万？你们要如何安置他们！
城内物资也短缺的厉害，可没有那么多的食物供养他们！”
如今正是耕种的时候，农作物还是秧苗的阶段。
河水在一些地方甚至都已经断流。
这么多人，供水都成问题。
“选取一些增强力量的人充当城头守卫士兵！
派遣使者和那反贼交涉，说明厉害关系，以两位大人的手，我想他们绝不会为难。
让这些流民相信跟随叛军走就能够有吃的，这样就可以解决流民暴动的危机。”
羽吉说的非常冷酷，把所有身强力壮的人全部都招揽过来！
让那些老弱病残迁徙去找叛军。
用的方法，无非是散布流言，官方发布无粮公告等。
这些老弱病残，一路迁徙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就算到了叛军那里，依旧是作为炮灰的悲惨命运。
这就是流民有口吃的，他们什么都会做，也是为了活下去！
“此事可行！虽不完美，但也算了，却我心头一桩大事！”
尾墨叹了一口气，怔怔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孙浩挥手。
两人秒懂，行了一个礼节，赶紧离开。
不远处。
一座石头很多的地方。
“怎么样，问题如何？需不需要进行第三步？”
是微月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她非常想进行第三步。
余蒨摇头，“第三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极有可能起到反效果。
一切，等时间自己选择吧！”
“等吧，羽吉做的很好，至少我做不到那样。”
苏千闭起眼睛开始休息，面对这样的场景，外表镇定其实内心非常的紧张，还好有惊无险。
“第三步太过于冒险了。”
羽吉也摇头。
第三步，如果前面没有成功，那么直接混进城内，散布谣言。
尾墨是平洲城最大的官，官却不是铁板一块，流言起来上报朝廷。
以朝廷现在的情况，多半会直接降罪。
分裂一个忠臣和皇帝，非常容易，忠臣最容易得罪人。
夜晚来临。
流民营地的边缘位置。
尾墨带着两人一路行走，亲眼看见了一个流民饿死在路上。
起初以为睡着了，让护卫查探了一下，没有外伤，确认是饿死的。
“大人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
话没有说出口，尾墨打断了他的话。
“这一切都是天意！
那两人说的话虽然都是大逆不道的话，但是如今看来，却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可行！”
“如果那样做的话，岂不是让无数的百姓在途中死去？”
“平州城的军队在你我的训练之下，可称为精锐！
你想一想，如果反贼到来，不可怕，挥军可杀！
可是如果这些百姓他们呢？
反贼随着大势而来，他们如果不加入，那么就会死！
如果他们加入了反贼军，到时攻城！
伤亡岂是那时可比的？”
“大人，那？”
“按照那人所说的去执行吧！去吧！”
尾墨背着手，看着天上出现的星星，无奈的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