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退下，此刻站在一旁仿佛隐身的张老师终于敢开口，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许泽明，又看了一眼同步运转的餐厅，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许、许老师，这真叫学生随便吃？”
“吃，能吃多少算他们的。”
“可这”他忍不住瞄了一眼门口的价格，136美刀，折合人民币800多。
“张老师，吃顿饭而已。”许泽明拉住手臂，给他带到一处靠窗的座位，窗外海浪翻涌，不时传来海鸥的叫声。
“想吃什么拿什么。”许泽明看着屏幕最新弹出来的微信消息。
蔡绍辉要来了。
漫不经心的低头回复，顺带说道。
“你待会去挑一间喜欢的房间住进去。”
“啊？”
“要不要试试豪华套房？”
“什么？？”
张老师彻底懵了，他实在没听懂许泽明的意思，只见面前的男人低笑了一声。
“张老师，你原来没听懂啊。”他胳膊平压在桌面，手掌撑着下巴。
“现在这条船，是为我们服务。”
现在这条船，是为我们服务。
一句话，足足在大脑中绕了三圈，张老师眼睛越睁越大。
啊？！！
不是！！
“张老师！你的意思是！不对”他拍了一下脑袋，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现在在12层。”
“嗯。”
“这个邮轮有16层！”
“嗯。”
许泽明看着对方越发扭曲的表情，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海洋堡垒号，14.7万吨位，体长312米，可容纳3375名乘客。基金会敲定此处，为拍摄地点。”
他看着张珂微缩的瞳孔，继续说道。
“暂定拍摄周期一个月，租金6000万。”
“6、66……”
张珂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嘴的存在，颤抖的嘴唇，天文数字砸在他的脑袋上，让他大脑空白。
“6000万。”
许泽明复述了一遍，只见对面依然保持着僵硬的状态，这时余光中一个人影已经走近。
蔡绍辉随手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他紧挨着的旁边就是张珂。
“合同带来了吗？”
“拿了！”
一叠纸放在张老师面前。
“按照100万的投资比例，你大概0.07％，钱准备好了吧，直接转这个账户，走一下公账。”
“还有这里，签字。”
对于投资合同，蔡绍辉明显轻车熟路，在他的指挥下，张老师磕磕绊绊的签完了大拇指厚的一叠纸。
直到钱顺畅的转出，他还有种做梦般的感觉。
这是他第一次投资电影，还是这种大制作。
张老师双手握住玻璃杯，似乎在缓解激荡的情绪，只听到身旁的人开口。
“这次工作人员，一半是国内我叫过来的，还有一半是好莱坞过来的。现在剧组人员到位，拍摄地点我也敲定的差不多。”
“就差演员。”
说到这，蔡绍辉拿出一叠名单，“这次演员要求专业性，幸好现在时机挺巧，很多钢琴家都留在美国。你之前说能带一批过来，大概能来几个？”
许泽明沉凝了一下，摇摇头。
“我不确定。”他伸出一只手“不过最低，应该是这个数。”
“五个吗？那也不错。”蔡绍辉拿着黑笔，“到时候看看能用到的有几个，其他的”他忍不住叹气，“都是大忙人，不好请啊。”
有时候钱也不能解决全部问题，特别是一些注重名声，讲究声望，身价不菲的人。
“到时候人不够，我去请。”
许泽明很快敲定，蔡绍辉点头，“你出手我还是相信的。”他停顿一下，“不过，那个主角你有人选吗？”
海上钢琴师的主角不同于其他影视主角，他需要强大的技艺，甚至是远比其他配角高超的才华。
“……”许泽明皱起眉，双手撑着下巴。
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看着两个人沉思的样子，张老师忍不住问道。
“这个主角有什么特殊吗？”
就连知名导演蔡老师都没定论。
“特殊，其实要求也不多，就是钢琴弹的好，呃、岁数25到35之间。”蔡绍辉越说眉头越皱，“气质最好特殊点，皮肤不能太白，最好是阳光晒的健康点。”
这要求几乎将娱乐圈的人排除了大半。
这可怎么找？
“你说的是许老师？”
张老师忍不住开口，蔡绍辉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怎么可能，许老师长得可白净”他下意识看向许泽明，声音一下顿住。
这段时间废弃工厂教学，阳光直射下，许泽明黑了一圈。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蔡绍辉一下子精神了，对啊！许泽明专业教钢琴，技术肯定不差！
人长得也上镜，那骨相，完全没问题！
“许老师！”
“让我想想。”
他只叫了声，许泽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海上钢琴师的主角——他原先没有设想过自己参演。
“许老师”温和的声音，许泽明下意识抬头，就看到无框眼镜后那双温润的眼睛。
张老师摘下眼镜，说道：“在船上弹钢琴很难吧，船会摇晃，身体会摆动。”
他所述说的，是蔡绍辉没注意到的细节。
“摆动……那得续租。”蔡绍辉已经预想到之后麻烦的磨合，一个月怕是不够。
“但如果是许老师，应该没问题吧。”
轻巧的声音带着无端的信任，那是收获无数奇迹带来的肯定。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突然让许泽明有些感触。
如果是我的话——
正如他的学生信任他一般，许泽明坚信自己能办到任何事。
“没问题。”
“那不就好了。”张老师笑着将眼睛重新架在鼻梁上，“许老师当主角的话，我才觉得海上钢琴师真的存在。”
我才觉得海上钢琴师真的存在。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笑得温和的张珂，蔡绍辉头一次发现，原来学校还有这么会讲的老师。
他再扭头看向沉默的许泽明，这是默认的表现。
“呼！”
这100万的投资太值了！！
而此刻的港口，大批的人围聚着，学生们拉着大包小包张望着海面上的巨大邮轮。
是这艘吗？
我不造啊！
犹豫了半天，一个代表人被推出，磕磕绊绊询问穿着笔挺西装的金发男人，只见他确定了学生的身份后，很快扬起热情的笑容，引导登机。
“请上这边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