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是重要,没错。
不过人活着也不能只为了这一条命,更重要的是得让自己心里头痛快。
木允虽然不是个有骨气的人,却也知道一旦日子过得不痛快,这日子也就没必要过了。在说了,除了不想让自己不痛快之外,木允觉得。
冷尚天不会真打算要自己的命。
他说的那一些,更多的是一种吓唬打趣的意思。
为何有这样的感觉,木允也说不上来,不过她从来都是一个偏向于信直觉的人。
因为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也就不将冷尚天的那些威胁放在心上。木允的赌心有些过盛,不过她的运气也是好的。因为冷尚天确实不打算要了她的命,具体为何不知,不过木允的命。
他觉得留下,远比要走更好。
木允那不曾错开的视线,叫冷尚天很是享用,笑过之后直接迎上木允的视线,冷尚天说道:“三小姐真的叫我震惊,我从来不知道竟然会有您这样的女子。”
“我说过了,如果是夸赞的话,冷公子不必说了。我自己晓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公子无需多言。”
过分的自信在木允的身上,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反而叫人觉得。
这是个很奇特的女子。
越是这样觉得,越是不舍得毁去。
不禁又笑了,冷尚天觉得自己今儿的笑,有些远超平日。
“三小姐这样,我真不舍得看着你死了。”
“哦?若是不舍得,不如将解药给我,也免得到时候毒发了,回天乏术呢。”
当即接了冷尚天的话。木允这般说的。她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堵住冷尚天的话,不曾对此抱过希望。不过冷尚天接下来的回答,却真叫木允诧异。
“若是三小姐的吩咐,在下怎敢不照办?”
奇怪的话,叫人觉得奇怪。一开始并不是冷尚天想要做什么的木允,在看到他接下去的举动后,整个人更加迷茫了。
看着冷尚天从自己的袖口拿出一个瓷瓶。随即放到了她的跟前。
看着那搁放在桌子上的小瓷瓶。木允不禁警惕的问道:“这是什么?”
“三小姐刚不是说了,要在下将解药给您,在下不过是照办罢了。”
解药?
他将解药拿给自己?
此时对于冷尚天搁放在桌面上的小瓷瓶。木允更加警觉。自己身上的这毒,便是拜跟前这人所赐,而且自己的手上还有冷尚天要的东西。正如他刚才所说,自己的命是他与自己交易的一个重要筹码。
身上的余毒便是最好的威胁。
可现在。他却告诉自己。
他准备将解药给自己?
莫非冷尚天真这样好心?
正所谓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这个世界可是个及其残酷的,怎会有这样的好事?
当即心中的警觉自然是不用说的,警惕的看着冷尚天,视线在那瓷瓶与冷尚天之间来回的挪动。两者都看了好几次,木允方才问道。
“冷公子,这真是解药?”
“自然是真的。若是不信的话,三小姐大可以试试。”
虽说身上还有余毒。不过因为那花的缘故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指不定那花误打误撞已经将自己身上的毒都清了,只不过他们不知罢了。冷尚天现在拿着这瓷瓶,谁知道里头是些什么,指不定又是一款有毒的东西。
自己试一下?
莫开玩笑了,如此犯蠢的事情,自己怎么会做。
木允的警觉,冷尚天自然是知道的,当即便伸出手将那瓷瓶又往木允那处推了推,随即说道:“三小姐莫非是不信在下,不信这是可解毒的药?”
“是。”倒也干脆,直接说了自己的不信任,没有伸手去拿也没有将瓷瓶推换回去,木允便这样看着那个瓷瓶说道。
“我这毒便是拜公子所赐,公子现在却要给我解药?木允有些不解,公子此意究竟为何。”
没有谁会平白无故的救一个人。
冷尚天的用意,木允猜不透,便是因为猜不透,所以她才更加的警觉。
为何要这般做,冷尚天自然也有自己的说辞。笑看着木允,半响之后才听冷尚天说道:“若现在只是单纯不想看到三小姐那般死去,想要将这解药赠与三小姐,三小姐可信?”
“哦,你也能这样的好心?”
这是个能下令屠尽一个庄子的人眉心都不带皱一下的主,会不舍得自己这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人的生死?木允可不是那等自恃过高的人,她可不信冷尚天的话。
让一个姑娘这般怀疑,到也叫人心中不好受。想要让木允乖乖的刚解药服下,光是这样说怕是不顶用的。
木允这条命,比起就这样不见,的确留下来用处更大。所以要劝着她吃下去,这点功夫是必须下的。
也没有着急,而是错开自己的视线,视线落到台上那说书之人身上。看着他说着那些叫人乐上许久的段子,半响之后冷尚天才又将视线移回来说道。
“小姐很聪明,的确,在下要救小姐的确有着其他的目的。”
她便知道这冷尚天没那样的好心,心中一沉屏住呼吸,半响之后才镇定下来,木允问道:“目的,什么目的,你倒是说来听听。”
“我想要小姐手上的那些东西,小姐你是知道的。不过那些东西毕竟是木府山庄,若是小姐死了之后我才拿到手,万一上头的秘密我们解不开,而木府山庄的后人又都已经死绝了。到时候,岂不是得不偿失,白白忙活了这样久?”
冷尚天的这个说辞,木允竟然无言以对。除了暗叹冷尚天这心思叫人害怕,木允不免也觉得他的话有几分道理。
虽然她至今也不晓得那钥匙同羊皮纸是怎样个意思。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木府山庄的东西,想要弄明白为什么。
她这木府山庄的后人,自然比跟前这人更有可能。
救自己,只是为了多备下一条后路免得到时候绝了这条就等于绝了一切。
冷尚天算是将自己的心思都说清了,他为什么要给木允解药,意思也说得很明白。现在信不信,就看木允。
瓷瓶就放在那儿。这一步若是走错了。指不定就是万劫不复的一步棋。木允没有说话,冷尚天同样也没有说话。
他在等,等木允做决定。
这个决定实在叫人难择。
信也好不信也好。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要嘛这冷尚天还有点人性,给了自己真的解药,替自己解了余毒免得终日提心吊胆担心这余毒发作。要嘛就是又上了这个人的道,再一次服下那有毒的药物。让自己彻底受控于他之手。
两种都有可能,而依照冷尚天的为人以及手腕。后者的可能远大于前头。
木允是真的很难抉择,只要这一步选错了,指不定就真的完了。
她的艰难,自然是有的。
看着木允那踌躇的模样。冷尚天忍不住催问道:“怎么,难道小姐不信在下?”
冷尚天的这一番询问,也让木允下了决心。横了一眼冷尚天后,木允终于伸手拿起那个瓷瓶。打开瓷瓶上的封条。将里头的药丸倒了出来。
黑色的药丸,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诡异气味。这个药丸的气味闻起来有点像那日在故居硬吃下去的花,一样带着*的气息。只不过那花的腐烂味道要比这药丸重上许多,而这药丸里头有好似多了什么花所没有的味道。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让人拿在手上就没有食用**的药丸。
将这药丸倒出来放在自己的掌心,看着药丸随着自己摇摆的手不停的在掌心里头滚动。
木允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这解药是真的,不过她信的并不是冷尚天的人,而是自己的运气。不经意的吞咽的口水,看着药丸盯了好一会儿,木允蹙着眉正要仰头将药丸吞下。在服下这药丸的时候,却让冷尚天给唤住了。
唤停了木允之后,冷尚天开口道:“怎么?你真的信我?难道你就不怕这药丸不是解药,而是毒药?”
“如果对付我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还要用这等手段,我也算看错你了。”说完不再出声,而是直接仰了头将药丸吞下去。
果然,这吞下的药丸,唇齿之间留下的味道同之前那花的味道很像。药丸刚刚吞下之后,木允就直接捂住自己的嘴,谨防自己又将那药丸吐出来。
木允最后还是选择将这药丸吞下,虽然开始迟疑了,不过吞咽的时候却是半分迟疑都没有。
干脆得叫冷尚天心生敬佩。
药丸的味道可不好,冷尚天自然是知道的,看着木允那难受的模样,冷尚天好心替她斟了杯茶,随后递了过去。这唇齿间的恶心感可不是开玩笑的,正难受时看到有人递了杯茶过来,也顾不上这递茶的人是谁,木允直接接了过来,随后一口饮尽。
直到这一杯茶灌下之后,木允这才觉得自己舒服了。
长长的舒了口气,微微感叹着。
就在她叹出这一口气时,台上说书人正好将这一段书说完。台下听书的人正闹哄着再来一段,不过已经落幕了,想要晓得接下去的事,便只能等到明天了。
因为说书之人已经谢幕,这听说的陆续也有人离开。很快的人也走了大半,等到这人散得差不多了,才见冷尚天站起身来。
稍微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冷尚天看样子是打算离开。
一看到他起身,木允瞬间警觉起来。那警惕的模样,就像冷尚天这一起身便是要连同她一块带走似的。
不过她好像过于担心了,在打理完自己后,冷尚天便冲着木允道了别,随后打算独自离开。
没有从自己身上拿走任何东西,反而还给了自己解药,冷尚天这一次的出现实在叫人奇怪。就在他快要离开时,木允忍不住唤住他,说道。
“你就这样走了?”
“自然,不然三小姐觉得我该怎么样走?”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直接皱了眉说着,木允不信冷尚天不懂自己的话。看着木允皱了眉,冷尚天这才说道。
“如果我要领着小姐一块走,三小姐可会跟在下一起?”
“不会。”毫不客气的回着,木允看着冷尚天的眼睛回道。这样的回答又叫冷尚天笑了,应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先告辞。”
说完便要离开,不过转过身后却又像是记起了什么,冷尚天回头冲着木允又说道:“对了三小姐,这黎城可不似三小姐面上看的那样平静。所以没什么要事,三小姐还是别再外头闲逛为好,免得到时候伤了自己,可就不好了。”
这最后的一句换,听上去像是善意的叮嘱。说完这话之后冷尚天这才真的离开,只留下木允一个人在那儿疑惑着。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说书的人走了,那听书的人自然也走了,一个人坐在那样的地方也是无趣的。所以在冷尚天走了之后,木允闲坐了片刻也就起身回了客栈。
等到她回了客栈,司徒已经在客栈等着。
早就知道木允不是那种会听话在客栈里头候着的人,对于她从外头回来,也是司徒意料之中的事。
他是因为有要事,不得已先行离开,这等子要事还未同木允说。依照木允平日的性子,看到自己已经回来应当是要先询问自己所办之事。
可是没有,在回了客栈之后仅仅只是同自己打了声招呼,木允便在边上坐下,眉目间显然在琢磨着什么。
这太不对劲了,木允这一次出去必定是遇上了什么。当即也管不了其他,司徒开口问道。
“遇上何事?”
他是了解木允的,所以在看到木允这一脸沉思的模样,他知道木允在外头遇上事了。
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了静,好一会儿木允突然撩起自己的袖口随后将自己的胳膊放到司徒跟前,随后说道:“司徒你帮我把把脉,看看那余毒清了没有。”
虽然在冷尚天跟前木允显得很是淡然,不过这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担心。这会子看到司徒,自然是叫他帮自己把把脉。
不知木允在做什么的司徒,顺了她的意帮她把了脉。这不把还好,一把司徒这儿也觉得奇怪了。
又是细细的诊了片刻,才听司徒说道。
“你上外头究竟遇上了什么?”
这询问的话不是有关脉象,而是其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