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淮城风起
救济贫民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有钱还得花心思。
赵笙从河里捞来的金叶子一大把，但没那么多空闲。
可若是一口子将所有金叶子都发下去，只怕不能惠及应救济之人。
需细水长流，急不得，慢慢来，
所以他找来金蟒帮在淮城分舵的首领，让他帮忙。
金蟒帮的帮众做这些事情都谙熟于心，首领听后拍着胸脯说这件事就包在他身上。
赵笙只需要把钱交给他，后面如何操作，如何保障救济布施有条不紊、细水长流，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至于其中会不会有人手脚不干净，老实讲，赵笙没空理会许多。
要是太过分了，一拳打杀就是。
这些金叶子都是淮城官府那些老爷搜刮民脂民膏得来，如今也算是还之于民了，赵笙丝毫不吝啬。
交代好事情，赵笙就自己返回驿站。
淮城有好几处驿站，但唯此座驿站最大。
除了招待他们这些京官外，从外地赶来的梁鸿飞和史修明也都住在这里。
赵笙悄声路过他们房间，就听见那梁鸿飞在破口大骂。
说什么都是我的钱！都是老子辛苦挣的钱！
赵笙嗤笑一声，不再理会。
他又走过邓元钞的房间，房门紧闭，双耳微动，听见里面书写声唰唰作响。
邓元钞在奋笔疾书，或许是要将陈元正一事禀报给陛下。
陈元正以六品给事中之身致仕，就算江南一大片官员都曾是他学生，他又哪来这么大能力得来这么多钱财？
只怕在这老石头底下，还藏着一个巨臭无比的粪坑。
邓元钞要将它挖出来，江南的天都得变。
但这些都是他的猜测，具体会怎样，没人知道。
赵笙可以一时兴起就将得来的金叶子全部散发出去，只为恶心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也可以心生豪气，一夜杀尽山匪，一拳打杀徐大学士的老爹。
但要他不顾自身安危，与那么庞大的力量宣战，他做不到。
他自问不是什么大仁义之人，所以对能做到此事的人感到钦佩。
若邓元钞真如此做了，他在暗中努力护持就是。
赵笙摇摇头，走回自己的房间。
除了邓元钞的事要他关心一点外，淮城其余事都与他没关系了。
他会跟着这些大官一起来淮城，只是因为皇帝想要搞一下那个自诩清流的陈元正。
料想大离的这位皇帝陛下，应该也没猜到陈元正竟是如此人物。
而且还是赵笙抓住的，属于超额完成任务了。
接下来，他只管清闲。
等回宫后，又得接受皇帝嘉奖，可能又要提拔他，真烦……赵笙叹了口气。
“得先想好推辞，回去好直接说。”
赵笙唉声叹气。
晚膳时分将到未到，此时练武容易被打扰。
他拿起腰间挂着的玉剑把玩了一会，跟驿站的人要了一根长长的牛皮绳，将剑柄裹上。
如此一来，就不怕别人认出这柄剑了。
赵笙想了想，又给剑柄上挂上剑穗和玉佩，这样看来，更像是装饰用的佩剑。
“只是这木头做的剑鞘不好看，太粗糙，得闲找个空让匠人打一把。”
赵笙举起玉剑晃了晃，挂着的玉佩与剑柄击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煞是好听。
他耳朵一动，听见有人往自己这边走来，就将剑挂回腰间。
外门响起敲声，赵笙单手支颐，道：“进来。”
房门推开，一位身穿青衣的年轻男子低头端着餐盘走进。
他好歹也是京官，在宫里当差，平日吃饭也需有人送来。
赵笙瞥了他一眼，问：“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啊。”
年轻男子将餐盘放下，恭敬低声道：“回禀大人，小人昨日刚来。”
赵笙挑眉：“要进宫里？”
年轻男子不卑不亢，回道：“托了几位大人的福，小人能一起跟回宫中。”
赵笙若有所思。
前些年要进宫里当差，只需有忍得住那一刀的勇气也就进去了，宫里甚至还会给钱。
但如今天下乱象纷呈，宫里用度一减再减，再想要进宫里，可就没那么容易，起码得有硬关系。
这并不矛盾。
宫里用度一直减不假，底层的杂役太监更是经常吃不饱，但好歹也不会饿死。
心思再机灵些，人脉再广些，吃香喝辣也未尝不可能。
天下越乱，就越多人想去安稳地方。
宫里就很安稳。
只能说宇宙尽头是编制啊……赵笙又问：“姓什么？来这里是跟谁的？”
年轻男子回道：“小人姓余，名叫九人，来之前认识一位东厂来的大人。
那位大人说我不会武功，去宫里干杂活就好，就先让我给几位大人送饭，熟悉熟悉。
别去了宫里畏手畏脚，什么都做不好。”
东厂大多是宦官出身，有宫里干活的经验。
在回宫前调教好他，对他也算上心。
赵笙笑着点了点头：“在宫里干活，多多小心才是真的。”
余九人点头道：“多谢大人指点。”
赵笙挥挥手，让他下去。
吃饱喝足后，赵笙准时打坐，搬运周天。
现在他的修为战力分为两个部分，一是充盈全身的真气神元。
二是由真气神元凝聚而成的青果。
青果内的力量澎湃如海，一旦化去，他就能立即跻身先天。
但赵笙为求稳妥，选择暂时不化去青果，并且每日都会再给青果渡入些真气纯元。
日积月累，这青果里面蕴含的力量也越来越大。
赵笙甚至可以想象自己跻身先天的那一刻，将青果化去，一身真气定然震天动地。
如此几日，平淡无事。
赵笙闲着无聊的时候，还会走出驿站，为金蟒帮撑场子，有次还跑去陈元正那座园林逛一逛。
但可惜了，那座园林早早就被查封，他也不好进去。
跟他一起来的邓元钞等人负责查淮城盐场贪腐，没想到如今还牵连出这么大一件事。
淮城的天很阴沉。
所有的官员都在等待，或许暗中早已波涛汹涌。
忽有一日，驿站传来官府邸报。
赵笙拿来一看，惊呼不已。
原来邓元钞这几日通过清查陈元正私财，又挖出一件天大的事。
此事一出，淮党所有官员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