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怔怔的看了一会凝鸳,错把她当成了溪蓝。
只见溪蓝在他眼前,静静的看着他,目光带着水光般的微波。
他摘下一朵芙蓉花,慢慢的把它戴到凝鸳的耳朵上。
芙蓉花……她最喜欢了。
这一举动,让凝鸳有些摸不着头脑,呆呆的愣在原地。
她有些受宠若惊,绯红爬上了她的脸颊,少女含羞低下了头。
“师父……夜以深了……早日回屋歇着吧。”她低下头道,声音中透着股羞涩。
云山君定了定神,细看了一下眼前人。
哦,原来是凝鸳,不是溪蓝。
她已经死了,不会再活过来了。
想到这里,他无奈的笑了笑,笑自己为何这般痴情,笑自己为何不能忘记。
再一看她耳朵上的那朵芙蓉花,那是我给她戴上去了吗?算了,不过她戴起来,也很好看。
见她脸上有些泛红,云山君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
那一秒,时间仿佛静止了。蝉虫不再鸣叫,风不再流淌。
凝鸳第一次知道,原来师傅笑起来的时候,是这么好看,比蚩梦的那张冠绝六界的脸还要好看几万倍。
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却还是吞吞吐吐问道:“师父……您笑什么?”
“没什么,这花你戴着,很好看。”云山君解释道。
“早日歇息吧。”凝鸳转头一路小跑回到了屋子。心蹦蹦直跳。
后天就是我们的忌日。师父,你此番,是对我有情吗?
就算有情,鸳儿也只能来世再报了。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拿起了放在抽屉里,师父送给她的胭脂。
这枚胭脂,她还没用用过,就要和它说再见了。
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她拿起了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灵牌,放在了阿娘灵位的旁边。
“娘。过两日,我就来看你了。”她跪在灵位前说。
芙蓉花落,破碎的花朵,再也回不到往初。
十五日。她与师傅没带什么行李,她穿上了那曾经的嫁衣,誓要与他讨债讨到底。
这些愤怒,悲伤,哀怨,仇恨,是时候有个尽头了,
师傅把她变成了一个发簪别在了头上,到了南天门,在门口值班的守卫看见了已经隐退多年的云山君,礼貌的问道:“云山上神,好久不见。”
云山君礼貌的打了招呼,就在南天门外等着蚩梦带着手信来。
若没手信,他进不去这南天门。
凝鸳虽然变成了一支发簪,却还能眼见这南天门外浩浩荡荡的各路仙家踱步而来,个个神采奕奕,毕竟这是六界的大喜之事,苦着脸总不是好的。
南天门上也用了红色绸缎布置了一番,颇有喜庆之感。
凝鸳只是端详着这一切,她曾经想过一万种他结婚时的模样,她本以为自己会闹,会哭,会难受。
万没想到,自己到了这里,却心如止水。
这地方她也曾来过,只是现在看来,好陌生。
现在不能发声出语,也不能流泪。
她不想说话,也不想流泪。
她只想他死。
南天门众多仙家都进了场,蚩梦也按时到了场。
今日蚩梦穿了一声大红色的仙服,那红的鲜艳度,让人怀疑到底是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