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简寒冷冷看着章井和，而章井和也毫不示弱，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格外关注。
牧简寒微微侧身瞟了一眼身后的牧怀羽，只见牧怀羽低头整理着她的实验材料，并没有理会两人。
牧简寒便知，这是将主动权交给自己了。
而后再次看向章井和，“我记得你之前就提起过，不过我不理解，你究竟在怀疑什么？”
章井和看着牧简寒，怀疑什么？
牧令音的第二人格她见过几次，牧令音的医疗评判报告他也见过好几份。
当时牧令音在各方都进行了检查，牧令音的脑波确实出现了两种不同分叉，无论哪一方，这检查结果出奇的一致，便是肯定了这个第二人格的存在。
一方作假可能，可多方共同作假确实不大可能。
虽然也考虑到牧家的特殊性，可他明里暗里都调查过，也试探过多次，确实没有什么特别发现。
他也查过有关人为改变脑波的情况，确实不太可能实现，而目前也没有实例，毕竟，这属于高危实验。
可要问他怀疑什么？他确是怀疑牧令音根本没有第二人格。
可这如何说，这一切都是他的怀疑，可种种表明这个第二人格是存在的，他的怀疑根本不成立。
可不知为何，他便是有这种感觉，尤其与牧令音相处多了，这种感觉就更加深入，让他想甩也甩不掉。
即便他见过那个所谓的第二人格，可他同样保持这个怀疑。
为何他也说不清楚，他看不出任何有不对的地方，可脑中就是有这么一个声音，让他无法忽视。
可这个他不能说，他无法判断说出去会产生什么后果，但一定会让情况变得无比混乱，这不是他的初衷，他不怕死，他想让世界回归正轨而已，为什么要盯着一个东西让世界混乱。
他不想让自己的生命变得这么没有意义，那他当初拼命加入军警部意义何在。
章井和不知道自己能改变多少，可心中想着总归要努力一下。
章井和看着牧简寒，许久，摇摇头，像是放弃了一般，“没什么。”
可这个模样却更让牧简寒怀疑了，是否章井和发现了什么，或者，难道有人在打这个第二人格的主意。
这牧简寒思索一会，却觉得这个确有可能，毕竟，第二人格的存在，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找到零度钥匙的关键。
可这么多年下来，他与章井和接触了无数次，也大略了解章井和的为人。
决定了不说，便很难让他再开口。
牧简寒稍稍沉默，许久，才慢慢开口，“你说这些定有目的，直说吧，想做什么？”
虽说牧简寒觉得章井和不会再提有关第二人格的事，可他突然提起，绝不是一时兴起，必是有事。
章井和心中无奈一笑，牧怀羽和牧简寒年纪比起他来要小上不少，可人却无比精明。
本还打算委婉些，却不想牧简寒如此直接，这反倒让他有些为难。
毕竟事关牧令音，他的说辞决定了牧简寒与牧怀羽是否答应。
章井和沉默一会，既牧简寒如此直接问出，便不好忽悠了，心中叹了口气，“最近有一件事，需要她配合。”
牧简寒微微皱眉，“什么事？”
“保密。”
牧简寒盯着章井和，身上气势浑然一变，冷冷说道，“你的怀疑是你的事，你的调查也是你的事。”
“做事需得量力而行，可别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章井和心中无奈，心道“果然”，只要有关牧令音，便没那么容易说服牧家的其他两位。
可有一点牧简寒确实想的不错，他确实想借八赫的事情试探一下牧令音。
无论瞒过多少人，可这关键还是在牧令音这个当事人身上。
他需得找个借口，让牧令音光明正大的出来，他要接触真正的牧令音。
虽说来这是牧令音的委托，可这也符合他要做的事，否则，当初怎会如此轻易便答应牧令音。
牧令音聪明着呢，没有个理由便去找牧怀羽，若被她知道，自己多年接近她的努力就白费了，必定会让她防着自己。
可此时看着牧简寒，要如何说，告诉他军警部正在抓捕一个名叫八赫的S级罪犯，需要牧令音配合？
这话若是说出来，莫说配合了，自己能不能走出这栋大楼还是未知数。
章井和不知不觉已是心跳加速，可面上却仍旧保持着不动声色，“这确是机密，可我向你们保证，我会保障她的安全，也不会让她直接参与进去，只是配合而已。”
牧简寒冷眼看着章井和，还待开口反驳，却被身后的清冷声音打断。
“可以。”
牧简寒与章井和皆是诧异，不由看向牧怀羽。
只见牧怀羽自己放下自己手上的东西，看着章井和，“可以，但前提是你能做到你所说的，保证音音的安全。”
章井和看着牧怀羽，说实话，这是他今日的目的，是他想要的结果，可如今面对这个结果，他反倒有些担心。
可却来不及思考，生怕牧怀羽改变主意一般，却还要刻意压制着自己内心的不可思议之感，故作轻松答道，“放心，我还不想死太早。”
结果已成，他便没了继续在这的理由，看着不再搭理自己的牧家两姐弟，章井和便知这是赶自己走了。
也不多做停留，牧怀羽如何想的他看不懂，可牧简寒这低气压就怕自己不知道似的。
起身随意说了一句，便自觉离开。
待看不见两人，章井和才松了口气，无奈心道，“这牧家三人都是怪物，这气势丝毫不输那些个老当家呀。”
“牧怀羽？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章井和走后，牧简寒赶紧看着牧怀羽，“阿姐，为何答应他，你也怀疑音音？”
牧怀羽摇摇头，微微扭头看着外面的光景，“无论是否怀疑，她都是我们的小妹，最疼爱的小妹。”
“那为什么……”
牧怀羽打断了牧简寒的话，“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对于暗地里的事情，我们还是知道的太少了。”
“即便这么多年的努力，牧家的底蕴也远远比不上那些人。”
“我不想拿音音去冒险，可我们要占据主动只能如此，音音是我们能参与进去的基础，也是我们能说得上话的底牌。”
“我们说的做的都不能太明显，我们做的一切事情，都是要等待时机，让别人看起来更自然，更不能怀疑，否则惹急了一些人，我们未必有对抗的能力。”
“我知道章井和并不一定可信，可时机过了，下一次便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阿寒，你懂吗？”
“我们不主动，等音音被动入局，我们就无法再把控了。”
牧简寒楞楞的看着牧怀羽，许久，微微低下头，这么多年，他只知长姐最大，可却忽略了，牧怀羽比起他大不了多少。
他背负的，却远远不如牧怀羽，此刻听着牧怀羽的一番话，不由觉得愧疚。
“我明白了，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