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批军士擦肩而过后,暮雪并没有驾驶着马车离开城门,而是去了城里装饰最为豪华的酒楼品珍阁。
当几个人坐在品珍阁的三楼雅间时,暮雪从窗口看着:果然,不一会一小队人马跟了过来,正守着品珍阁的门,不知有何企图。
老王爷道:“他们应该不确定我们是不是他们要追的人,所以只派了一小队人马来跟着。先不管他们,我们好好吃饭。”
喊了店小二,吩咐上了品珍轩中的精品菜肴。
几人自从去了霖南,再也没有品尝过如此的珍馐美味,自然大快朵颐,吃个满足。
等待大家吃完后,陆老王爷将店小二叫了过来,递给他几角银子,道:“我们一行人想要去湖州,从这里到湖州大约要多久?”
店小二捏着手中的银子,眉开眼笑地说:“若是有马车,湖州离这里大约两天的路程。不过......”
陆王爷看他仿佛有些犹豫,便道:“不论什么,你只管说。”
店小二看这几个人待他言语和气,便实话道:“小的最近十几日发现这湖州城往这里来的人越发少了,认真打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知这湖州城发生了什么?小的总觉得,有些不对......”
亦君看了暮雪一眼,暮雪会意,便又拿出些银子,谢过了那个店小二。
待人走后,亦君便道:“湖州城可能是出事了,我们干脆绕过去吧。”
暮雪却摇了摇头:“不行,此去维君国,湖州城是必经之地。”
陆王爷沉吟了一会,道:“我们一路上再细细查探一番,小心些。”
众人点头。
然而,品珍阁楼下的门口,几个军士正等得不耐烦。
一个小个子士兵边来回踱步,边向一旁的身材健壮的士兵道:“赵二,你说那邵将军到底是在做什么啊?皇上明明让我们去霖南山,他让我们追踪这辆旧马车做什么啊?人家在酒楼里好吃好喝,我们跑了这么一路,肚子还是空的呢!”
那个叫赵二的士兵也皱着眉头,没好气地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叫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呗!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小个子士兵被噎了一下,心中不服气,道:“我知道你前几日赌钱输给我了,心中一直对我不满呢。早就在这里等着噎我了是吧。”
赵二不再理会他,只是一心看着从酒楼里走出来的人:有三四个年轻人说笑着出来的;有一家子老少的;有几个身着官服的;还有几个书生模样的......
“哎!怎么走了那么多人,也没有见到刚才马车上的人?”他心中越发奇怪起来,便问起旁边的士兵:“你们可有错过出来的人?”
旁边的军士纷纷摇头,坚定道:“我们一定是不错眼珠地看着的。”
正在此时,那个小个子得意道:“你们几个不动脑子,自然不能看人,得看着车啊!我们只要看着车,便能寻找人。”
几人想了,正是此理,便转头盯住了刚才的马车。
果然,过了一会儿,一个陌生的老车夫来将马车驾走了。
几人急忙跟了上去,转过好几个城脚,终于看到了马车从一个人家的角门驶了进去。
跟踪的兵士抬头看了看府门牌匾上的字“诸葛府”,心知这是诸葛家的地方,便不敢造次跟进去,只得一部分人门口守着,另一些人回去禀报。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辆马车驶进诸葛府后,并没有停留,而是在西角门直接驶出了诸葛府,直接出了城。
而城外老橡树下,两个书生打扮的人和一对老夫妻正等待着。
待车夫将车驶近,几人急忙上车,暮雪将五两银子交给了老车夫,便扬鞭催马,马车飞驰而去。
老车夫看着这些银子,咧嘴笑了起来:今天这银子真是好挣。他只是在品珍阁楼下打着瞌睡等主人,便等到了这个年轻人。让他把马车驶进主人府中,再从另一个门出来,驶出城门,便给他五两银子。真是好买卖,他掂了掂手中的银子,揣入袖子,却不知此时的诸葛府门口已经守了一队的兵士......
而此时的亦君他们,已经在去往湖州的路上了,因为中午吃得很好,他们一路上只管赶路,再也没有停留。到了晚上,为了隐蔽行迹,便在一个小村庄,找了一家农家,给了主人些银子,便潦草住下。
这家姓吴行三,男主人是个庄稼汉,寡言少语,却非常热情。
但是当得知他们是想要去湖州时,言语却有些迟疑。
暮雪看出端倪,道:“吴大哥,有什么但说无妨。”
那吴三便道:“因为我们村庄距离湖州城近,所以我之前一直每月去一次湖州城,将家里种的时鲜蔬果买些银钱。不过我最近一次去湖州城太吓人,我可再也不去了。”
看着众人专心凝重的神情,吴三便更加认真地回忆起来:
那日,我经过湖州城门,竟没有看到士兵把守,我当时没觉得什么,只想着可能看守城门的士兵暂时有事走开了,便进了城。
刚进城门我便发现,城中走动的人变少了,人们都低头走着路,没有交谈。那时,我便觉得有些不对了。
走到菜市口平时卖菜的地方,我发现少了很多菜贩,心中还在想今天大约能卖个好价钱。
可是,当我在菜摊等了半天,走过来的人都很少,而且都没有人来向我买菜。
终于到了下午,正当我有些灰心,想要收拾东西回去时,一个老婆婆来到了我的摊前,我便向她说道:“老婆婆,我今日的冬瓜是新摘的,要不要切一块回去?”
老婆婆先是走到我跟前,低着头不吭声,当我有些疑惑时,她突然抬起头向我轻声道:“快点走,快点走,天黑就来不及了。”
我当时就懵了,正觉得她有些奇怪,她却又道:“我一直来买菜,看你卖得便宜,不忍心,所以是来告诉你一声,你不听我的就没办法了。”说完,便走了。
我看她低着头走看,原来不当回事,后来看路上的人越来越少,都是低着头的,便有些脊背发凉。
于是我便开始收拾东西,却发现好多人此刻却开始注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