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国师如此说,他其实是能够理解的。毕竟,那夏展颜并不是蒙旗国人氏。
也许对她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等他继承大位之后,得到一个妃位......
“殿下,殿下!”
耳边传来了国师的说话声,又把蒙华拉回现实。
蒙华不由清了清嗓子,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国师深深地看了蒙华一眼,俯身道了是,便离去了。
蒙华在堂中独自坐了一会,便起身向内院而去......
而在此时的维清城画院别苑中,洛扬风正哭丧着脸,向一位画师诉说着前因后果。
“羽画师,这次论画我真的是准备了许久时间,完全是遵从我们实用画派的宗旨,万事以实用为主,使百姓得到实惠。可那大安画师,实在太过可恶,竟当众贬低我们画派......”
“洛画师!”
洛扬风正倾诉着心中的一口恶气,却不料被羽画师打断了。
“洛画师,据我所知,那崔云并没有贬低我们画派,只是说我们两派各有千秋。只是,你今日的画作和售卖的价格实在太过廉价,被人看轻了。”
这羽画师的话如同一道利剑,刺得那洛扬风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好半晌,他才低声道:“羽画师,我可是一心一意为了我们实用画派,如今三番两次被人折辱,折的,可不是我一人的脸面。”
羽画师闻言翻看书卷的手顿了顿,仿佛随口问道:“你说的那个崔云和之前在海州城遇见的那位男画师,都是大安的画师吗?”
洛扬风猛地抬起头来,道:“是,都是大安人!”
羽画师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等洛扬风离开了一会后,从一旁的隔间走出一个蒙面男人,向羽画师道:“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执着于这些小事?”
羽画师看了来人一眼,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如今是关键时刻,不过我作为一名画师,总也放不下。”
蒙面男人走到羽画师面前,将手搭在他的肩上,道:“羽泉子,别忘了你的师兄是怎么被陷害,怎么被逼走的?也别忘了这么多年来,我们是怎么忍辱负重,等待时机的?还有,你答应百里家的大安舆图呢?”
羽画师闻言身体一震,继而泄了口气,整个人顿时没了神气。
维君国的画展在三日后就要开始了,所有的画师为了此次的画展,都很早之前就准备了自己的画作。
此次画展开始的前两天,会有维君国画师接收各国画师的画作,进行筛选,第三日,便会在站台上展出最优秀的二十幅作品,请众人观看品鉴,投票。
被众人投票赢得前十名的画师,将会被君帝召见,授予官职或者金银赏赐。
亦君在这几日便没有再出门了,只是一心在陆府的枕月苑中整理自己的画卷。
晚上,暮雪带着个小丫头走了进来,亦君见了忙上前迎接。
暮雪见了她将自己的画卷堆得满屋都是,不免失笑,对一旁的丫头道:“你去帮着姑娘将屋子收拾一下吧。”
亦君忙拦了,道:“千万不用,这些画卷我只能自己收拾,你可别掺乎了。”
暮雪只得委屈道:“我可是怕你这里没人料理,专门为你找来的丫头,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说我是掺合的?”
亦君闻言忙陪笑道:“是我说错了,谢谢你的深情厚意。”
暮雪看着面前女孩插科打诨的嬉笑模样,拿她没有一点办法。只得将手中的包袱递给她,道:“已经是秋天了,衣服不能穿得这样单薄了。我今日出门,顺便去买了这两条裙子,你看看能不能穿?”
亦君看着暮雪手中的精致布料的包裹,笑道:“谢谢暮雪,我正愁没有衣服穿呢!”
暮雪闻言只是淡笑着斜眼看她,满目的宠溺......
总算到了画展的日子,亦君穿上了暮雪送给她的一套天青色的锦缎罗裙,显得清雅高贵。
坐上了陆府的马车,由暮雪亲自送到了维清城的城中央。此时此刻,这里已经聚集着好几百个画师,而前面的四五个队伍,分别排着好多画师,正要排着队将自己的画作交给维清城的画师检查观看。
亦君下了马车,看了这里的景象,知道今日一定是要等许久了,便回头对暮雪道:“你先回去吧,不用在这里白等着。我等完事了,便自己回来。”
暮雪斜了她一眼,道:“我可不敢走,别又遇见什么柳公子,花公子......”
亦君闻言无可奈何地苦笑:“你呀!那我去交画了,你自去找个地方休息,等我好了,我请你吃饭。”
果然,大约到了午后,亦君才将画交了出去。刚往回走两步,她便看到暮雪早已在不远处等候,笑颜甜蜜而又魅惑。
“你说的,请我吃饭,我等着呢,肚子都饿了。”等亦君一上马车,暮雪便抱怨道。
亦君连连点头,道:“一定请,你要吃什么,只管去。”
暮雪回头看向马车上的女子,今日穿着自己为她选了好久的天青色锦裙,显得清新而又美丽,他不由轻轻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勾唇微笑:若是日子一直这样下去,该多美!
他们的马车渐渐驶远,而城中的队伍仍然热热闹闹,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周边的酒楼茶肆的窗边,马路边,樟树下,到处都有一双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这里的热闹。
而在路边酒楼的一个雅间,正坐着一个华服男子和一个长相诡异的女子。
那女子正端着手中的酒杯,慢慢地品尝着酒水的甜美,口中却道:“这酒不错,却太甜了,没有我们部落的酒水有劲。”
华服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女子,半晌才道:“瑰姒,少喝酒,酒能误事。”
那女子闻言勾唇冷笑了一声,转开了话题,道:“你预备什么时候收网?”
华服男子仿佛没有看到女子的表情,道:“不急,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也不差这几天了。等那些书生和武夫都入瓮了,再收也不迟。”
女子听了,嘴角的幅度更加弯曲,向男子举起酒杯,魅惑一笑,道:“那就预祝我们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