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维君的军队慢慢临近,整个夏南镇越发的人心惶惶起来。
算着日子,大约还有两日,维君军队就要到达了。城中店铺一家家闭门歇业,老百姓们都纷纷躲在家里,不再出门。
而大皇子呢,则每日都来到镇门口,跟着军士们观看前方的敌情。
这日,他忙到傍晚才到家,吴三看到大皇子满脸疲倦,忙迎上前去,便将热乎乎的毛巾递给大皇子,便口中不停道:“殿下,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已经等了您半日了。城中店铺如今都不开门了,我好早出门,才买了一点菜回来。”
说着,他指着桌上的两碗菜和一碗饭,道:“虽然简单,人是铁饭是钢,殿下只有吃饱了,才能更好的保护夏南镇。”
大皇子听了这话,果真在桌旁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吴三在一旁看着,心中忍不住的点点酸楚:他的殿下原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如今,却在夏南受如此苦难,马上大军临近,殿下可怎么办?
不到一刻钟,大皇子便用完了饭,钻进书房,研究起兵书来。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大皇子殿下,可是在想退敌之策?”
大皇子忙抬起头,看向来人,那是个身着绛红色披风的男子,面容却异样好看,只见他看向自己,笑着说:“大皇子殿下,好久不见了。”
见大皇子疑惑的眼神,暮雪不由笑了,道:“还记得那杯花茶吗?”
大皇子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你是,陆听寒?”
暮雪笑着点了点头。
大皇子仔细打量了一番暮雪,疑惑地摇了摇头,道:“不是,你不是陆听寒。”暮雪禁不住摇头道:“哎,大皇子,你能不能胆子大一些,看着样貌不像便不是吗?样貌就不会变吗?”
听着这漫不经心的口气,大皇子又恍惚了,这不就是陆听寒的口气吗?
他略想了想,突然问道:“你丹青赛那一次画的是什么?”
暮雪想了想,道:“我也记不太清了,那一次子秋非拉着我过去参加,我好像随手画了块石头,一棵松树……”
暮雪还挠着头在想着,而一旁的大皇子却露出了震惊之色:真的是他!
思及此,他忙上前握住暮雪的手,道:“你真的是陆听寒,你不是掉下悬崖了吗?”
暮雪淡笑转开了话题:“我这次来此地,便是向大皇子送来援军的……”
大皇子一听,忙上前问道:“真的?哪里还有援军?”
暮雪勾唇一笑,道:“就在夏南镇,还有海州城……”
这两日金陵城中已经得到了维君国来袭的消息,一大早到现在,安帝已经在朝堂上发了两次脾气了。
南书房中,安帝坐在龙书案后,向书房中的臣子和二皇子道:“消息上说,维君大军已经到了夏南镇了,你们说怎么办?”
二皇子却有些心不在意:夏南,好像前太子就在那个地方,若是维君国能攻到那里,收拾了大皇子.....他的心里不由一阵激动。
正在这时,安帝的声音传了过来:“老二,那南疆的金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传回来的消息上都没有提到南疆的守军。”
二皇子忙收回心神,清了清嗓子,道:“父皇,那金将军的确带兵抵抗了,只是维君大军人多势众,南疆的守军实在抵抗不了啊!”
安帝闻言向后靠在龙椅上,半晌才道:“那金将军也太不堪重用了吧,比起原来的陆家,真是差远了。”
南书房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过了好久,二皇子总算鼓足勇气,向安帝道:“父皇,南疆的军士寡不敌众,需要援军啊!”
看着自己面前那个满脸诚挚讨好的儿子,安帝总算慢慢缓了脸色,道:“传旨,命镇国将军孙德清,领五万军兵,南下援助南疆守军。”
出皇宫的路上,二皇子慢慢露出了一丝笑容:哼,这援军在我手里,我说什么时候启程南下,就什么时候南下,这两三天,足够维君士兵将夏南镇踏平了吧。
城郊那间不起眼的院子里,众画师已经画完了舆图的线稿,开始进入了加深线条的阶段。
亦君看着这线路清晰的舆图,不得不感叹那羽泉子的非凡才华,那一日,他只用了一个上午便计算了所有地图上的比例,将其换算成大舆图上的比例数据也精准的算了出来。
当时,她都记得所有画师张口结舌的样子。
虽是如此,她却对这个羽泉子没有什么好感,毕竟,是他设套将他们关在了这里,使她与暮雪分开,也不知道暮雪现在怎么样了,一定是想尽办法在找她......
想到这里,亦君的心中便阵阵作痛。
一旁观画的羽泉子却不经意间看到了这个女子。
这几日她忙前忙后,不是计算角度,就是更改比例,仿佛比他还要在意舆图能否画成,当时他都不甚在意。
但那一日,她背着众人,一个人又用炭笔重新描了遍舆图线路,那动作、手势是如此娴熟,仿佛已经用炭笔画了一辈子......
想到这里,他越发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她这么着急画完,一定是想要和她的相公早日团聚,可是自己,仿佛不想如她所愿......
这一日,维君大军终于来到了夏南镇门口。
只见镇门紧闭,里面仿佛正全副警戒,等待着一切。
文将军下令向内射箭,然而却听不到任何动静,射了一会,文将军便叫停。
他想了想,便让人推来撞车,随着军士们齐心协力,没有一会儿,镇门便被撞开。
这一瞬间,众位军士立即全副戒备,防备着夏南军士的反抗。
却不料,被撞开的夏南镇空空如也,整个街道、房屋、店铺、小巷都是空的,众人向里走着,越走越觉得这仿佛是个空镇。
文将军一边走着,一边看着潮湿地地面,心里狐疑着,这几日并没有下雨啊!突然他心中一动:不对,这显然不对。他蹲下身,用手摸了地上的潮湿处,放在鼻下闻了闻,顿时脸色大变!正当站起来想要下令返回时。
突然,一阵关门声响起,镇门竟从外面被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