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选择？”王建卫又感激又疑惑。
“对……两个选择。第一，我马上帮你解读你想要询问的内容；第二，我教你学习古语的方法，不过，我只教你半个小时。你选择哪一个？”
解读或者学习？
王建卫微微一愣，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老奶奶……我能想一下吗？”
“可以……咳咳……你站起来吧。”
“谢谢您。”王建卫礼貌地点了点头，他缓缓站起，脑海的思绪已经掀起风暴了。
永恒之主降下恩惠，让他拥有了进行选择的机会。
他必须认真思考……
因为这可能是他此生仅有的机会。
解读……还是学习。
学习能打开古语世界的大门，在这个古语几乎失传的时代，这个选择，似乎更有价值。
但……
我只有半小时。
半小时后……我能自己解读那封信吗？
我不奢望贪心……
我也不敢贪心……
老奶奶究竟为何方神圣？
这不重要了……
她是永恒之主，我也相信。
她为我迷惘的一生指引了方向。
光用言语，我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激。
所以……我告诫自己……谦卑再谦卑……
古语这扇门的背后是什么？
我可以畅想……也许可能揭露世界的秘密？
还有那些疯子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太神秘了。
我……真的有资格知道这些东西吗？
我想……我不配。
我只是个俗人……
我只想再见我所爱的那个她……仅此而已。
所以……我选择……
“我选择……解读。感谢您……”王建卫语气坚决。
“为什么？”老奶奶笑了笑，这个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因为……您愿意帮助我……已经是永恒之主给予我最大的恩惠了。说实话……我不了解古语，我也不了解这个世界。但我有一种感觉……古语与这个神秘的世界可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我只是一个凡人或者俗人……我深知自己应该没有资格去触摸真实的世界。我只想……完成心中的那个诉求。若能如此……已经死而无憾了。所以……我选择解读。拜托您了……谢谢……”
“不错。”老奶奶点了点，“这个回答我非常满意。那么……需要我帮助你解读的东西在哪里？”
王建卫轻轻摇了摇头，他缓缓从衣兜中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我不小心弄丢了那个东西……但是……里面的内容早已经铭刻在我的心中了。您等一等……我马上写给您。”
一字一句，犹若水滴般，落在空白的纸上。
这些字其实难以称为字……更像一种符号。
王建卫竟然把古语写成的信背下来了……
老奶奶静静地看着王建卫慢慢书写下的内容，平淡的脸色渐渐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些许惊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随后……
惊诧的花插入了怜悯的土壤。
又一阵风，花与土壤都找不到了。
“写完了吗？咳咳……”
“写完了……”王建卫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神微微颤抖，这些看不明白的字，也拨动了他的心弦。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封信的内容了。
这一刻……他等太多年了。
“王警官……这些字我已经看完了。说实话……有些字我也不认识。但我能……告诉你基本的内容。咳咳……”老奶奶又咳嗽了两声，她的声音愈发虚弱，不自觉降低了几个音调。
“老奶奶……您身体没事吧？我先送您去医院吧？”王建卫十分焦急地看向老奶奶，他下意识拿出了手机，准备呼叫救护车。
“王警官……我没事……你认真听……我只说一遍……咳咳……”
“嗯……”这位老奶奶的态度非常坚决，王建卫只能默默点一点头。
“你的爱人去了下一环都市……力量之都。你不要怪她……她得了一种病。只有永恒之主选中的人，才会得这种病，他们生而不幸。这种病让她迫不得已选择了离开，在力量之都，似乎有治疗这个病的药。梦境让她受到了指引，那个药啊……似乎在一个叫千波湖的地方。咳咳……无论如何……她也要前往千波湖……治疗这个病……她才能无所顾虑地与你相伴一生。真是矛盾啊……咳咳……你想见她吗？可她劝你不要来了哦……那儿应该非常危险。但她又期盼……也许有一天……命运让你们重新相见……咳咳……王警官……差不多这些内容了……祝你好运……咳咳……”
话罢，老奶奶露出了笑容，这个笑容慈祥而温和，令人感到安心。
“谢谢您……谢谢您……”王建卫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并没有落泪，反而，他也笑了笑，这个稍微牵强的笑容，夹杂一丝释然，似乎，他与多年那个迷惘的自己终于和解了。
他默默轻声呼唤着什么，应该是那个朝思暮想的佳人的名字。
随后，王建卫的眼眸逐渐澄澈，应该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爱人的离开属于迫不得已。
爱人一直在等待……
爱人一直在努力……
爱人的所爱，还是他……
而最后的答案属于他自己……
他只需要……打败懦弱的自己。
知道了这些……还迷惘什么？
千波湖是吗？
等我……
“你可以离开了。”老奶奶重新闭上了眼睛，似乎疲惫已经积累太多，她需要一场梦，告别一天的忧虑。
王建卫深深鞠了一躬，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抱歉……老奶奶……您的身体状况不太乐观……我可以为您提供帮助。”
老奶奶摇了摇头：“对于生而不幸的人而言，有时候，死亡是一种解脱。更何况……我已经没有牵挂了。你快离开吧……我困了……若你真想帮助我……明天晚上可以再来一趟这里。”
王建卫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他转身准备离去。
走到门边的时候，王建卫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回头问了一句：“老奶奶……方便告诉我您叫什么吗？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想记住您。”
“哈哈……谢谢你王警官。你不需要记住我的名字……人一生只需要记住几个重要的人就行了。我只是你生命中匆匆分别的过客。而且……已经有个人记住了我的名字。我的死，并非我的离世……谢谢你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