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想要解药,每半月,去相府,本相,会酌情施舍的。”
反转来的快,那人丝毫思考的机会也没有,淳于止熙已经抱着少女离开了。
少女那张娇俏的面庞,一片苍白,那点朱砂,如血般鲜红,能与她胸口之下的鲜红相媲美。
“救人……”
不容抗拒地踢开医馆的门,他本来,很喜欢从她身上流出的血,但,多了,却又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医者抬眸,一脸煞气的男人,怀抱着娇弱的姑娘。
他皱起眉,慢慢起身,“将她放到那边。”
医者仁心,小姑娘身上,流了那么多血,他也不跟鲁莽的男人一般见识了。
主要还是惜命。
这男人,看上去,不是善茬,万一就……对他下毒手。
淳于止熙冷着脸,将少女放下,她的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角。
“妹妹乖,安全了。”
低沉的嗓音,有几分暗哑。
少女宛若还留着一丝意识,他话音刚落,那双手,就无力地垂下了。
饶大夫皱眉,他有点跛脚,所以,走路慢了些,他仿佛,在血腥里,闻到一股……诡异的香。
“伤姑娘的利刃,淬了毒。”
他抬起眸子,双眸无比清澈,却也有阅尽沧桑的世俗。
“可有法子解?”
他摇头,这香气,若不出意外,是断肠,“只要,姑娘此生不再爱人,冷心冷情,便可无虞终生。”
冷心冷情……她倒不如死了。
桃花眼凝着少女,一片嗜血寒凉。
静默良久,少女的面色越发不好了。
饶大夫迟迟得不到男人的答复,他不敢为少女医治。
“救她。”
淳于止熙低声道,眸色暗沉。
终是救她的欲望,大过了任她自生自灭的心。
好歹,是他认定过的小姑娘,救了他,他若是让她轻易死了,倒是……
饶大夫皱了皱眉,这个男人,好似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如神邸,一半近妖孽;一半柔和,一半嗜血。
矛盾复杂,恐怕,他自己也摸不准,他到底想如何。
这世间,无非是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愁。
他也没有自作主张地,想要倾听男人的内心。
知道得多了,一定不是好事。
点着灯,幽黄幽黄地,他又去换了珍藏已久的琉璃盏出来。
*
宁沂醒过来,已是几日后了。
男人坐在床边,靠在木杆上,阖着眼,额前掉落两束黑发。
闭眼时,他俊美得宛若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一睁开眼,又宛若蒙上了一层灰,依旧如神邸般,但总让人觉得,差了些什么。
她刚一翻身,男人就察觉到了。
桃花眼缓缓睁开,至少,在眸光惺忪的时刻,他像谪仙一样。
“妹妹醒了?”
沁起笑意后,就显得,凡尘了些,邪肆了些。
“哥哥……”
少女虚弱至极,两个字吐出口,已是用尽了浑身的力。
“妹妹等着。”
淳于止熙起身,背对着宁沂的双眸,血腥四散,他还是喜欢,她受了欺负的可怜样儿。
片刻,男人推开门,身后是万丈光芒,阳光给他拢上了一层光辉。
他端着一碗鱼片粥,走向宁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