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十,凉风习习,第一缕阳光已然洒下……
洒落在小院里,少女的面庞上,双眸紧紧阖着,脸色苍白得,似乎被吸干了活气。
她被捆在大树上,不得动弹。
五指弯起,力气大得似乎想让骨头穿破那层皮。
额头上,那点朱砂,拢在水珠里,异常诡谲。
断肠发作之时,中毒者,若是生出了爱意,便会受噬心之苦,犹如被挖肉放血。
宁沂,没有生出爱意,全凭演技、与早前备好的药物作用,才造就了,她备受煎熬的模样。
淳于止熙怕她在剧痛之下伤害自己,就将她死死捆在树上。
“妹妹,难受唤出来。”
男人负手而立,俊美的面庞,染着嗜血,妖孽至极。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喜欢她那副爱他的模样,喜欢她因他疼痛的模样,喜欢她脆弱时带给他的诡异兴奋。
宁沂摇头,唇轻轻动着,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额前不停冒出冷汗,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少女就似一个瓷娃娃般,易碎。
淳于止熙轻笑,转身离开,任由少女一人,承受噬心之苦。
*
“爱卿,你年岁不小,该娶亲了。”
皇帝一身龙袍,气宇轩昂,随手洒下一把鱼饵,将男人倒映在湖面的颀长身姿打散。
杨柳垂落,已没了春时的盎然。
“娶妻生子,会让微臣分心。”
淳于止熙垂眸,盯着湖面,他的容貌,果真是极好的。
皇帝……在试探他。
“朕的五公主,许配于你,可好?”
他挑眉,没有将淳于止熙的话放在心上。
“微臣福薄。”
淳于止熙后退一步,桃花眼底一片清浅正直。
“朕看,你是金屋藏娇。”
皇帝冷了脸色,狠狠拂袖,他的女儿,天底下,谁不想娶。
这样看来,那人,说的都是真的了。
他金屋藏娇,却不敢提娶妻之事,是因为,那女子的身份。
“她本就是,要嫁于微臣的。况,微臣不是金屋藏娇,对她,微臣愿意将手中所拥有的,一并给她。”
淳于止熙应着,瞒不过,只有坦荡地说出来了。
毕竟……是他用情过深,才会,忍不住将罪臣之女接回,皇帝以前,是痴情种,能感同身受。
亦或者,是罪臣之女,不知廉耻地勾缠他,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经不住女人的香气,所以,才坠入了她的手心。
无论皇帝被他带到哪条路上,最终,会殊途同归。
皇帝……不会将错归在他身上。
“爱卿还是个痴情种。”
皇帝扯出一抹笑,嘲讽诡异。
“罪臣之女,爱卿简直是胆大包天。”
“臣不敢,况,当年的事,圣上知道,所以……”
淳于止熙跪在枯草上,桃花眼底,一片清浅,他并不想,皇帝打她的主意。
“一切,都是她的错。”
皇帝漫不经心地洒着鱼饵,轻声道,是她,贪图荣华,才撞破了头,也要往右相怀里冲,一切的错,都在她身上。
一句话,定了她的生死。
淳于止熙微不可察地皱眉,皇帝,这是打算斩草除根,如意,在皇帝心里,是不确定的因素。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