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觉得,这句话,你可以跟官家说说。”
江锦绣瞪得浑圆的杏眼冷冷地睨着他,果然是纨绔王爷,不学无术,只能靠自己的哥哥压人一头。
但她也不知道,官家最苦的那段日子,全靠着他的弟弟,才得以苟且偷生。
慕长清那时的付出,不比任何功臣少。
她冷笑着走到床边,那里还插着一把刀,鲜红的血透过那床浅色的棉被暴露在众人眼中。
御林军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心里是慌的,面上依旧不显山露水。
那双素手毫不留情地掀开了被子。
“嘶……”
众御林军倒吸一口凉气,慢半拍地将眼睛遮住。
非礼勿视,姑娘,对不住了,先是刺了你一刀,又看了你只穿着一件肚兜的模样。
慕长清嘴角微抽,冷冷地看着先前一脸笃定,但如今慌了神满是不可置信的女人。
“将她盖上,你不配看见她的身体。”
他冷冷地道,趟在那里的女人,脸上一道疤痕也没有,他依稀觉得,这女人长得很熟悉,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王爷果然没有包庇逃犯。”
江锦绣阴沉着脸,不可抑止地抽了抽嘴角,居然……不是她想的这样么?
“臣女会禀告官家,让官家补偿您被毁了的东西。”
她说完狠狠转身离开了,一众御林军也跟在她身后。
临走时冷冷地瞥了一眼慕长清。
等他们彻底离开了王府,阿怜才从房梁上跳下来。
“做得不错。”
慕长清挑眉,木讷的暗卫,忽然将事情处理得那么好,有些匪夷所思。
“是她让属下这么做的。”
阿怜冷着脸,一字一顿地陈述着事实。
慕长清一怔,她一心求死,被发现了也该是无所谓的,但她却拖着残败的身体主动找了阿怜,让阿怜来了一出调包计。
这是怕他被她连累了?
她死不要紧,但她怕他被连累?
唉,可算是没白给她喂千年老参泡的茶水了。
“她人呢?”
他问。
“地窖。”
阿怜惜字如金,任何多余的话也没说。
“先委屈她住地窖了,等皇兄的补偿送来了,再让她住好的。”
慕长清心情愉悦,唇不自觉地往上扬,阴沉一扫而空。
*
宁沂在阴森的地窖里,这里,有住过的痕迹。
铜镜,床,木炭,都有,这里更像一个小家。
她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燃。
翻出一块小小的木炭,慢慢地放到烛火上烧着,烛火摇曳生资。
伤了慕长离双腿的人,是身主,也不是身主。
在昏睡时,她发现了对方的存在,对方对这具身体的保护欲极强。
应该是在身主被送进林子以后激发出来的另一个人格。
主人格是身主,找了她逆袭,而副人格一心想护主人格安全,知道宁沂的到来,也没有对宁沂做出什么事来。
而宁沂的能力远在副人格之上,副人格更是没有机会占据这具身体。
碳被烧红了,宁沂心一狠,往耳后的那点桃心胎记点去。
主人格即将被副人格占据时不得已破罐子破摔地伤害自己,听起来,很容易博得怜悯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