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接收到来自帝王凉飕飕的眼刀子,头垂得更低了些。
“锦画没有睡到正午起来,就已经算有良心了。”
慕长离:……她真的一点也不厚道。
“好了,安心用早膳。”
他轻咳一声,嗓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宁沂不再逗弄他,再逗,暴君本质该出现了。
暴君凶起来,一般人那也是抵挡不了的。
宁沂见好就收,也不想再试探对方的底线,乖巧地用早膳。
“吃这个。”
时不时地给暴君夹点心。
慕长离也来着不拒,只要是她夹的,他悉数收下。
“官家,广平侯夫人求见。”
大太监不合时宜的尖细嗓音,打破了一室温馨。
广平侯夫人在门外一见大太监,心都沉了半截。
她是来见新后的,可不是想来参拜帝王的。
但来都来了,大太监都已经看见她了,她不能再灰溜溜地跑回去了。
大太监引着广平侯夫人进了主殿,“夫人在这候着便是,咱家进去问问。”
帝王迟迟没有传来回音,于是大太监就生出了进去问问的心思。
他推开一扇门,左拐以后,见到了正在用膳的帝后二人。
还好没遇见什么不得了的画面,大太监心底松了一口气。
毕竟嘛,新婚夫妻,这热情都像火一样的。
“官家,广平侯夫人求见。”
他缓缓道,低垂着眉眼,从容不迫的模样是见过大场面的。
年轻帝王抬眸,没有作声,广平侯家的长女,年十六,尚未婚配。
先前才消停了,现在又开始想往后宫塞人了。
塞不成皇后,只塞出一个妃位,那又有什么意思?
大太监默不作声地候着,知晓帝王一时半会儿不会见广平侯。
要他说啊,是那些夫人们闲得很,官家才刚刚立了新后,她们就又开始打起后宫妃位的主意了。
“吃好了?”
等宁沂放下碗筷,他才出声了,“推朕出去。”
宁沂将他推至主殿,广平侯夫人正站得有些累了,脸上有些疲态,但依旧有一个侯夫人该有的姿态。
“官家万福。”
她行了礼,视线止不住地往新后脸上扫去。
总觉得,新后这张脸有些熟悉,但……她也实在想不起来。
想得起来就怪了,身主江锦画的母亲好几年前就死了,身主更是少有出席宴会,自然少有人能记住她的模样。
“娘娘千岁。”
“免礼。”
慕长离冷淡地免了广平侯夫人的大礼。
“臣妇原是想参拜娘娘,没曾想,官家也在。”
广平侯夫人将事情原委说出来了。
“无妨。”
天家看了一眼大太监,大太监会意,将他推着离开了。
这些事,她会处理好的。
“娘娘天生丽质,保养得也是极好的。”
广平侯夫人走到宁沂身侧。
新后身着正红凤袍,发髻上的金色凤冠小巧精致,凤嘴中吐出的金色流苏链还差一点,就会搭在她的额前。
宁沂笑而不语。
这是用长辈的眼光,来打量一个新后?
或许,还会在心中比较,是新后好看些,还是她的长女更为楚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