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个帝王,最不缺乏的,就是直觉,长年累月的各种不可预料的事情压在他们身上,能造就他们优秀的预判能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算直觉。
一种对于危险的敏锐感知能力。
有人想趁着他离开京都的时间段,做一些坏事啊。
看来,是乱党还未全部消灭,又或者说,是他的手段不够狠绝,给了他们希望。
头等侍卫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从慕长离的话,开始让侍卫们调头返回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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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沂很快就知道慕长离返回京都了,也知道他们都干了些什么蠢事,目测京都会再次发生一次大规模的清洗。
她扯了扯脸上的银色面具,那几个废物……非但搞砸了,还自以为是地跑回来邀功。
他们是觉得自己做的很好?心里都没点逼数的。
演戏要考虑前后语境与环境,不然总是容易做出些不合时宜的事来。
宁沂漠然一笑,也许,到时候,该与慕长离摊牌了。
以慕长离的心机天赋,这次发现京都最大的乱贼党派的概率一点也不低。
“主上,现在撤离恐怕来不及了,已经全城封锁了。”
老李勾着背,缓声道。
他们的消息传回来的速度,并不比慕长离封锁全城的旨意来得早。
“能走多少是多少,最大化地减少损失。”
他们挖了一条通往外边的密道。
通往让身主受刺激的那个林子。
宁沂完全有理由猜测,就是这伙人,为了膈应未来的天子,也就是当时还是太子的慕长离,才做了这样的一番事。
要想彻底打垮一个人,攻破他的心理防线,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乱党就是抓住了他们的这点心理,所以开始了一波丧心病狂的造作。
“主上,您不走?”
他扫了一眼宁沂,对方正冷冷地坐在凳子上,分毫起身的想法也没有。
宁沂不走,她要趁着这个机会……反杀一波,博取廉价的同情心与愧疚心。
这次慕长离回来了,大概率地不会再去边疆了,等他理清楚一切的时候,他不难发现年朝出了内奸。
迟早会怀疑到她头上来的。
她倒不如乖乖地坐在这儿,编织一串谎言,再将慕长离骗过去。
“你们走。”
说得倒是大义凛然,像是她无私地一心为手下好一般。
老李沉眸看了眼宁沂,浑浊的双眸透着几分诡谲的光……他只是想哭而已。
活了大半辈子,终于遇上了这么好的主上,他该哭,还是该笑?
泪水在眼眶前转啊转,他也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一句简单的你们走……就让他这般感动了。
宁沂:……
她漠然抬眸,“老李再不走,也许地道就会被别人占据了,到时候出不了城,也许你们就只能在地道苟且偷生好几日了。”
还有一句话,她不可能说出来。
按照慕长离斩草除根的性子,也不可能容忍半路打劫的人存在,而发现他们有鬼以后,更是会直接派人去追捕他们。
那处林子,恐怕会有侍卫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