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计女皇?”
她问得毫不顾忌。
似乎慕长离的变相软禁已经是一种摊牌了,她在他面前,也不维持那副娇软的小妖女模样了。
“心疼了?”
他站起身,许久的努力,让他勉强站稳后,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无力。
慕长离修长的指从她的眉骨处,漫不经心地一路往下摩挲着。
他也不加掩饰地承认了,宗泠被扣上一顶大帽子的事,确实与他有关。
“她救了锦画一命,锦画也看不得她受欺负。”
宁沂盯着慕长离,“如果官家非要针对她,锦画也只能后悔……后悔亲手将反贼送到官家的刀下,而不是帮他们。”
“你倒是心狠。”
他的指滑落至她白嫩的下巴,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
“官家才是最心狠的那个。”
慕长离的手停在半空中,凝了她半晌,终究还是笑了起来。
“朕若心狠,直接将她杀了都不成问题。”
能留下花朝国女皇,全是因为她与女皇的交情。
但同样地,也因为这点交情,他才选择对女皇小惩大诫。
宁沂漠然地偏过头,她看,她会在他出手前先弄死他。
“锦画推着官家出去转转。”
她走到四轮车后边,轻声道。
慕长离没再说话,坐了上去,也许,这是难得的平静,她也愿意乖顺下来推着他走。
平静背后,风暴即将到来。
至少,天家是这样想的。
她忽然的乖顺,实在是……让他想不出什么好话来评价她。
他心底开始不安,连这点难得的平静都难以让他放心。
但他也料想不到她下一步会做些什么,跑?她怎么可能跑掉?至于别的有威胁性的事,看起来似乎发生的可能性都不大。
相较于忽然的离去,如一把火烧在脚下那样,她这样缓缓扎刀的模样,像极了,将人泡在架好了火的温水中,一点点将水煮开了。
让人置身于煎熬之中。
宁沂推着四轮车,缓慢地行动着,身后跟着一众宫婢太监。
她也就推推他。
“皇兄……”
刚巧就碰上了慕长清,他一身玄色长袍,衣摆染着绯红,那是如血一般的颜色。
腰际别着的赤霄剑,更显得他冷酷无情。
他看向宁沂,与天家并无二致的丹凤眼凌厉得很。
宁沂抽出一只手,扶了扶发髻上的小巧凤冠。
这是花朝国送来的,也就是宗泠送过来的。
“王爷事业有成,年纪也不小了,先前本宫送去的画册,也不知王爷看过了没有?”
慕长离扯起唇角,得知她帮着弟弟选妃时,他反倒舒了口气。
于是,他也没有注意到,女人口中的淡淡无措慌张。
宁沂现在扮演的,是主人格哦。
主人格太久不出来了,久到慕长离恐怕都快忘记了。
这样,即使恨上她了,可能也会一半爱,一半恨。
爱副人格的模样,而不喜欢主人格的模样。
主人格先前承受着他的所有怒火,报复心比副人格强也是自然。
“有劳……臣尚未有娶妻的念头。”
慕长清拱手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