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跟着来了？不是让你在原地等着吗？”
1有些奇怪的看着紧随而来的茉莉，她慢慢走上前去，茉莉有些不自觉的往后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面对这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女生的时候，都有些害怕。
这种感觉好熟悉，自己好像在哪里感受过，但是现在一时半会有点想不起来了。
但是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说话间，1就已经找出了上一个记忆空间的‘门’，随后让那个棒球漂浮在空中。
“回去吧，克制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看着悬浮在眼前的棒球，茉莉几乎就要妥协了，在伸出手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想起了自己听人安排的一生。虽然过的也不错，但是总是总是有一股不开心的感觉萦绕着。
而伸出手的那一刻，这种感觉越发的明显。随后她收回了手，抬起头正对上了1那疑惑的目光，这一次，她想自己选择。
“反正你们最后都要消除我的记忆，那不如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手环你们也拿着了，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样没有丝毫意义。”
1的话语表示拒绝，但是这个时候爱丽丝走了过来说道：“不是吧，我没听错吧？到底我是AI还是你是AI？怎么唯心文明的代行人这么不浪漫。”
“还不是因为你！”
1赌气的扔掉了那颗棒球，随后冲着爱丽丝吼了一声，赌气一样的转身不说话了。
“我记得好像是你把爱丽丝叫过来的吧...”
鱼沉安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道，这是怎么一个发展，自己叫来的人，自己置上气了？还有刚刚1说的那句话，好像透露出来了很多不得了的东西。
“不要你管！”
正在气头上的1，鱼沉安也没有幸免。茉莉被1突如其来的脾气给吓到了。理智重新占领高地，思考了一下，觉得现在好像不是追求生命自由的时候，不然生命这下真的就要自由了。
“那个..要不我还是回去算了。”
茉莉有些弱弱的说道，刚才那股子劲已经过去了，清醒过来的茉莉还是觉得小命比较重要。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准走了！不是好奇吗？那就跟着我们，满足你的好奇心。”
茉莉：这就是女人吗...救命，真的好难懂。
“好的，那我跟着你们。”
随着茉莉说完之后，整个记忆空间安静了起来。原本流程进行到这一步，应该是1把‘门’找出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1只是站在原地不说话。
爱丽丝虽然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问道：“那个，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可以继续了。”
再怎么说，1现在已经是唯心文明的代行人了，刚刚那样的失态已经有些不合适了。
闭上眼睛，从空中随手一捞，门再次出现。
茉莉在一旁看的眼睛冒星星，无论看多少次，1的这个操作都可以震惊到自己。以往在工作里最难找的‘门’，此时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但是随着记忆不断的深入，茉莉逐渐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这个记忆点是鱼沉安作为义端首领李阳，第一次跟威尔见面，当时鱼沉安给予了威尔一定的暗示。回去之后，威尔在《三体》中找到了鱼沉安那句暗示的出处。
从当时的手机前置摄像头来看，威尔特意返回了其中的一个章节，就是第一次出现‘毁灭你们，与你何干’的章节。”
在1捞‘门’的时候，茉莉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鱼沉安说道：“她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是义端的首领？”
“没错，是我。”
“你是哪一任首领？是最后一任首领吗？当时很新闻上都在报道，说是义端最后一任首领被维安部队清剿。
但是我不相信，当时义端首领的义体强度几乎碾压维安部队所有的义体强度，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被了结了。”
鱼沉安讪笑着后退了几步，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小姑娘说的话虽然看上去很像狂热粉丝，但是鱼沉安总觉得她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杀了自己了。
“那个，确实不是这样的哈。”
“那是怎么样的？你怎么后退了？我吓到你了吗？就这样？传说中的义端首领？威风凛凛的大杀四方的杀神？你就这点本事吗？”
随着茉莉一句话一句话的递进，她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她一把冲上去，死死的抓着鱼沉安的衣领吼道：“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为什么不在杀了我母亲的时候，顺便杀了我！”
鱼沉安抬手制止了一旁转过身来的1。看着面前表情狰狞的茉莉，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你想要一个解释，抱歉，我没办法给你。”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鱼沉安的脸上炸起，1这次没有管鱼沉安的阻止，抬手直接将茉莉推到了一旁。
茉莉的整个手臂微微颤抖着，白皙的手掌此刻已经通红。茉莉不敢置信的看着鱼沉安，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承受的痛苦，当真凶站在自己眼前的时候，竟然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解释！我的妈妈死了！她的孩子一直活在这个世界上！20年，整整20年！我每次睡觉都会被噩梦惊醒，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我妈妈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让她死啊？”
鱼沉安没有料想到，那颗子弹这么快就穿过了时间，正中自己的眉心。也是听到这句话，鱼沉安才一阵恍然，原来已经过去20年了吗？
看着眼前愤怒无比的茉莉，鱼沉安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是，他现在可以立即拿出曾经做过的所有事情来有力的反驳茉莉是错的。
但这不是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应该得到的回答，鱼沉安沉默，他只能沉默。
“不想说就算了，送我出去吧，让我忘掉这一切，求你们了，就当我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你们。”
“好。”
鱼沉安刚答应下来，1就瞪了他一眼说道：“好什么好，真的以为我是万能的？这种程度的心理创伤，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没办法，鱼沉安只好求助灵魂之种，但是得到的回应也是拒绝。
“你忘了你之前说过的话了吗？每个人都有获得真相的权力。怎么，连你也要违背自己说过的话了吗？”
活得够久的老东西就是能够说出一针见血的句子，灵魂空间内，鱼沉安沉默了半天。
“那如果真相很残忍呢？”
“那为什么人们还要去追寻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