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辰虽然没力气，一句话说得非常吃力，却非常认真，目光努力锁住苏河的双眼，右手紧扣住对方的手。
之前苏河说的，只要他学通透了绘本上的所有姿势，就给他上。
现在，他已经将那些姿势都在脑中来回模拟了很多遍，在妄想中不知道将苏河掠夺了多少次。
却一次都没有真正得到过对方。
“苏河，你之前说的那句话，还算话吗？”于子辰低声这么问，声音比起刚才，似乎又显得无力了。
苏河也小声说：“算。”
他紧紧抱住于子辰，不知为何心里非常慌乱，脑子里太多东西在乱窜，想说的话很多，却又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于子辰的内力武功，不应该只是几个时辰就变成这样的。
这样的于子辰看起来，不止是被消耗了力气，不止是一时的内力不足，而是一种，让他害怕的憔悴。
这几个时辰，他一直不时在注意着于子辰那边。
还有他自己身上的变化，他内力丝毫不会受阻，仿佛夺命的毒素，从未在他身上停留过一样。
苏河将手指搭在于子辰的手腕上，对方的脉搏非常弱，而且，内力仿佛已经找不到了，甚至还在继续流失。
就算再怎么使用过度，也不该变成这样啊！
除非！中了夺命的毒。
苏河强压下心中那种痛到想流泪的感觉，声音很轻，很轻的问于子辰：“你的内力呢？”
“苏河，你爱我吗？”
“昨晚我毒发的时候，你们做了什么？”苏河继续追问，目光却怎么都不敢对上于子辰的。
他心里知道答案，却还是问出了口，仿佛于子辰不承认，他就可以骗自己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夺命在他身体里的时候，虽然毒发会让他非常痛苦，甚至会没用得向于子辰哭泣求救，但是，他并不会像现在的于子辰一样，毫无生气，仿佛只有最后一口气吊着。
“苏河，我想听你说爱我。”
“你的内力呢？”苏河没有回答于子辰，语气比起刚才变得急了些，似乎在生气。
他是在生气，但是他气的不是于子辰，而是……总是在给于子辰带来伤害的他自己。
“我想要你的身体。”于子辰声音轻轻的，柔柔的，不止是因为无力，更是因为他想对苏河温柔。
“我问你你的内力呢？！”苏河大吼，双手死死用力，指甲仿佛都要断裂了。
他声音吼得太大，非常嘶哑，满脸怒容导致整个五官都显得很扭曲。
但是，却也是……一副悲伤至极，痛得仿佛快要死掉的样子。
于子辰微微裂开嘴角，笑容暖暖的，声音浅浅的又无比深情：“我后来又梦到过好几次。”
“……”
“梦到你穿着大红嫁衣嫁给我，又非常可爱的哭着求我给你……”
“于子辰！”
苏河打断于子辰的话，用力将对方扶着起身，什么都没说，只是心里叹息，将对方扶着回去。
于子辰一直不回答他，一直说些下流的事情，说得他是真的哭出来了。
虽然没有哭出声，泪水却怎么都止不住。
南宫燕儿一直看着苏河两人，看着看着，看到于子辰始终温柔的笑着，苏河终于哭出来的时候，她也瞬间就泪水决堤而出。
她有点后悔告诉于子辰解毒方法了。
可就算给她再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那样做。
她抬脚跟上他们，仿佛突然明白了，苏河比起自己死，更加不愿意让于子辰承受痛苦的心情。
于子辰对苏河，也是同样的心情。
她侧头看了一眼圣教留下来收拾现场的大家，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加快脚步跟上前方的苏河。
苏河之前内力明明流失了很多，可今天的表现依然厉害到让人不敢相信。
所以就算于子辰看起来完全废了，圣教才没有任何人有背叛的心思吧。
原文中，圣教可是有不少人背叛的。
说是弃暗投明。
在圣教被毁灭后，他们却也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
南宫燕儿一直只是安静的跟在后面，看到苏河扶着于子辰进去了房间就转身回到了自己暂住的房间。
解决了正派几百人的讨伐，她也该离开了，可她在犹豫，到底是直接离开，还是再等等，好好告别后再离开。
再等等吧，不管怎么说也是人生中最后见面的机会了，至少，她想和苏河说一声‘再见’、‘保重’。
*
苏河扶着于子辰回到房间，将对方放坐在床上，伸手轻轻贴上对方的额头，轻声说：“我叫大夫过来，你再忍耐一下。”
于子辰却伸手捉住了苏河的手腕，用力拉着对方和他一起躺在床上。
他说：“叫大夫，是没用的。”
“我绝对不会感激你！”苏河说。
“说你爱我吧，苏河。”
“你这个笨蛋！”
“让我抱吧！”
“等你能自己坐稳了再提这种下流要求，有种凭本事推到我，凭什么我要乖乖让你上啊！”苏河这么说，尽量不悲伤，而是只表现出“嫌弃”的情绪。
于子辰却无比有底气的说：“教主自己说的，若是我学通透了龙阳十八式，就给我上。”
苏河没出声，而是用双手双腿紧紧将于子辰缠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对方的体温一样。
于子辰身上的温度，也越来越让他感觉找不到了。
明明知道就算对方死掉也没关系，不过是转移到下一个位面而已。
可他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啊！
他将脸埋入于子辰前胸，什么都没说，而是闭上眼睛仿佛要马上睡觉一样。
于子辰一手抱住苏河的背，另一只手搂住对方的脖子，让对方整个都窝在他怀中。
他虽然嘴上说着想要苏河，但是现在是真的一点没有力气，所以，就这样就好。
*
苏河是被自己给吓醒的，梦里的自己一直在深渊里挣扎，掉不下去，出不来，恐惧感非常严重。
他猛然睁眼，就看到于子辰拼命忍耐的脸，牙齿咬得死紧，被咬伤的嘴唇不停流血。
为什么会毒发这么快？
他要怎么办才好？怎么办？他根本就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