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后的第五天,县衙门敲锣打鼓一行人抬着一个大红榜到了家门口。心想这人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这县衙门也是恶作剧,拿老百姓开玩笑,从门背后提了一把扫把,正想走出去将一行人赶走,欲开口时,谁知道,一步跨出大门的石台阶,却被榜上的几个字惊呆了《吴方琪状元及第》,一个跌足,跌坐到了地上。
知县走到了跟前,“吴老,你家老三是我们信安第一人啊,你怎么不高兴,满面怒气,还坐在了地上。”
一时间,吴家大院门前围了很多人,家里女儿瑞贞,丰贞,静安扶着姜赓华走到了大门前。他这才清醒了过来,忙从袋里拿出了许多偿钱,分给了送大红榜的一行人,将知县大人请进了内院。
知县告诉他,皇上特批,准许吴方琪在上任之前回信安城一次,此时在北京,还有很多的手续都在进行,估计要过中秋后才会到信安。这房屋的修复要抓紧了,门面要改大一些了啊。人手不够,从衙门里派,但这修房屋的工钱要你自己出的。吴存义在县府衙门里做事,与知县大人平时说话,随便了。
真是祸有福所依,人生的喜怒哀乐都集中到这几天里,吴存义一家人喜不自胜。到了傍晚边,家里来讨偿钱的,送彩礼的,忙得团团转,房屋还刚开始修复,坐也没有地方坐,只有拿了一条橙坐在大门口,送往迎来。
王锡昌也都在城里帮忙,年贞天天陪着母亲,雪贞的老公徐瑞痕每天都会到家里给乐乐治疗,最好的时间耽搁掉了,双手已经残废。
紧张忙着修复,前后院增加了的些果树,前门顶上新做了一块石牌《状元及第》横在吴宅的上方。吴家大院的前后四周的一些杂间都清理掉了,靠东面的一个施粥棚也把拆除移到了马站底。
忙着忙着,三个月过去了,知县从杭州传来的消息,半个月内,新科状元就要到了。信安城的望江亭北面的礼贤门平时都关着,只有朝里来人时,才会打开城门,如果有状元回信安城,也会打开这座礼贤门,只是以前信安城里都没有人中过状元,所以这种规矩也没有出现过,这不,吴家三少爷宣德六年的新科状元,县衙门把这礼贤门张灯结彩,准备了大块大块的红地毯。原来门庭冷清的老店一时间,生意都火暴了起来。
过了中秋,老三估计就要到了,吴家老爷子,天天站在望江亭上,看着江景,浮想着老三到来的那一刻,手里还拿着母亲托张平带来的信,想如果母亲知道儿孙能考中状元,现在能在一起迎着孙子回来那有多好啊,浮想联翩。他却不知道,程宝珠在三个月前就已经知道了。
吴方琪考完了三场会试,就搬到了后海的一处小庭院里住,和书童到北京各处玩了起来,曾经书上看到的一些典故,在这古城都找到了出处。
吴方琪在离开信安城的时候,父亲交给了他一件事情,能不能够找到祖父的故旧,当年吴东升就是在北京失去音信的,虽然程宝珠在家人面前很少提起,但在温德全告诉母亲的时候,吴存义就在身边。年初吴方琪去北京赶考,吴存义私下对儿子交待了这件事情,虽然不抱以希望,也只是让儿子考完会试之后,到北京各处走走看看,留意一下。吴方琪也没有对书童说,只是玩玩,看看。吴方琪丝毫不知道,一场危机正在向他靠近。
在太湖水寨里发生九船对垒的水战,自己紧张地靠在船舷上看,激战的水战,让他一时忘记了害怕,看见那七条大船正向自身这边的两条船冲过来,自己想起了书本上对这种战场的描述和对策,忽然大喊了一声“左三右五直插进去”,完全没有任何的潜意识,有感而发。想不到他的一声大喊被青龙水寨寨主何水旺听到了,想不到战场发生了逆转,自己身边的两条船大获全胜,更想不到的是他的一声大喊也被那三个绑在仓里的那三个做雕刻生意的人听到了。
战争结束的时候,双方都谈妥了条件,水寨二寨主何水旺把那王掌柜三个倒卖雕刻生意也放走了。自己到北京,何水旺一路相送,上了东便门码头,到了东总布胡同住下来之后,何水旺就离开了。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勃海帮的三当家王掌柜监视,从太湖出来到北京,甚至住在东总布胡同的小庭院里,都在勃海帮三当家王掌柜的视野之内。
刚开始勃海帮的王掌柜想把吴方琪软禁起来,但刚有了念头的时候,吴方琪已经被东总布胡同附近的朝廷派出来的东厂保卫了起来,虽然也不是很严,而且吴方琪也经常出来走走,但为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旦被东厂的人发现了,想想有点犯不着,机会有的是。
吴方琪进入了正式考试,勃海帮的三当家王掌柜发出了指令,不能让这小子顺利通过考试,告发他私通太湖水寨上的水匪,另一方面如果能够归顺到勃海帮,就直接从北京去勃海帮总部,勃海帮的三当家王掌柜知道吴方琪是个神童。
吴方琪三场会试都很顺利,结束了考试,在后海等待考试的结果。负责会试的主考官看到了吴方琪的问策,惊奇发现了一篇惊世骇俗的文章,并立即把文章送到了皇帝御前。皇帝让主考官把吴方琪列入殿试的第一名。当主考官回到了太庙时接到了一份密信,举报考生吴方琪私通太湖水匪,列出了许多的证据。主考官又到了皇帝御前,把这份密信传给了皇上。
长期以来太湖的匪患是地方管理的一大难事,自古以来,天下财富出自江南,而太湖流域鱼米之乡更是户部财政的主要来源,也因三司的政令不一,加重了太湖渔政的难度,同时民匪不分的现象也是太湖治理的难点,很多的水匪本身就是渔民,渔民要想生存必须依靠水匪,匪即民,民即匪的现象在太湖极为普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