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老宅大院中还是以前那样,多起来的是院中多了许多的小孩子,朱小娟的弟弟,妹妹都有了自己的小孩,每天都会从在院里飘出小孩的嘻笑声。朱小娟弟弟开的文房小店已经拓展到了三个门面,除了文房四宝,还摆放着许多的古董,表明只展不售,以衬托小店特色。
等大家不在大院里的时候,朱秉臣就问起了朱小娟,这些年在北京的生活好不好,生活在皇城脚下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吴强华在朝中做事还有多少时间,什么时间能来开封府。
年老话多,说话罗嗦,更多的是一种牵挂,北京皇城发生的一些事情,开封府里总会得到了些信息。
朱小娟在爷爷面前哭了,倾诉着这些年来吴强华是怎么走过来的,十年前那次全国粮仓库银清查的时候,整整一年时间都没有在家里住过,吴强华的师兄在事后被人诬陷处斩了。吴强华从此消沉了,只要有可能肯定回辞官到开封府里来陪爷爷。
朱小娟也说起自己在宫中结识了一位太皇太后的侍女苏麻喇姑,说起了苏麻喇姑荣耀的一生,也是悲伤的一生,在青灯中度过了苟延残喘一生,那时皇宫中只有自己一个人陪着。
自己又说是怎么被皇上封为二品诰命夫人的。
朱小娟自己是怎么被康熙皇帝封二品诰命夫人的细节,吴强华交待过,这是皇宫中的秘密,不能向外透露,虽说爷爷不是外人,但也不想让爷爷知道这么清楚,点到为止。原来她是想把二品诰命夫人的封赐带到开封府里来,但被吴强华拒绝了,唯有自己真正离开朝中不再为官的时候才能带去,吴强华没有明说,朱小娟也没有追问,仍然挂在大院的正堂中。
吴强华每天还是按时到南书房办皇差,时间一到就回到家里,也难得的清闲,开始收集自己从官数十年来的信书,也偶尔作些书画。搁笔多年没有动过了,如果不是白天康熙皇帝让他陪同一起到后宫中去看一下书画馆,他还没有这么个心情。
自己还是在开封府任开封知州的时候,康熙皇帝在宫殿中就已经见识过自己的画作。康熙皇帝也有书画的功底,由于勤政书画时不多,大家最看中的就是康熙皇帝作品落款处的印章,这枚印章是康熙皇帝自己的杰作。
刚到北京二年时间的时候,听朱小娟说在宫中看见过有一个常在,在后宫书画馆里有一幅富春山居图的作品,自己一直都没有机会向皇上开口,一睹那幅富春山居图,虽说是临摹董其昌的作品,但也是真迹,临摹董其昌的作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听康熙皇帝这么一说,吴强华立刻就知道康熙皇帝已经看出自己沉闷的心情,到书画馆里让自己开开眼界,舒畅一下心境,这种皇恩是极其少见的,那怕是在历朝历代的皇帝能够这样对待一个大臣也闻所未闻,史无记载。
吴强华十分清楚太子已废,而这太子少保职衔还保留着,康熙皇帝不开金口,吏部尚书又能说什么,朝中的大臣们又能说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自讨无趣。当初到北京上任到南书房的时候,康熙皇帝本来就是为自己而虚设的这个太子少保的职衔,自己也从未教过太子任何的学习,更说不上指导学习。太子的学习都是由太师负责的。
康熙皇帝带吴强华到了后中的书画馆里,墙上挂着都是古迹,虽然有些是后代临摹古人的作品,但最早也是明代的作品,数百年以前的。
吴强华看到了那幅富春山居图,一看就知道这幅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是董其昌临摹的,在画前看了起来。
康熙皇帝问“爱卿,这幅临摹董其昌的富春山居图画得怎么样,与董其昌的真迹相差何几。”
吴强华对那幅长卷临摹画细细地看了起来,略过一会时间,对康熙皇帝说“以奴才看,画这幅长卷富春山居图的人,功底十分地扎实,是出自书画世家的后人,早年奴才家妇看过这幅画的主人,所以奴才略知其人是后宫中的才女,但恕奴才直言,这幅画从近处好看,几乎很难找到有一点的瑕疵,如果我们向后退三步,再看就会发现这幅画缺乏一种苍劲的历史感,缺少了一种原画的灵气,过于注重细节而没有兼顾整幅画的全局,如果在一些空白处再添上几笔,画的灵气就出来了,而且这幅长卷画创作时中间停顿间隔的时间有点过长,层层叠叠过于分明,明暗之处有明显感觉,有点呆板,但以她那个时候的年龄能画出这样的画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吴强华用手掌指着所说之处。
经吴强华这么一说,康熙皇帝也感觉到了“这幅画她用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完成,那是在十多年前画的。爱卿有没有兴趣现场发挥一下,能不能够也临摹一幅,以爱卿的画笔,要完成这幅画,需要多少时间,近期南书房中也比较清闲,可以借此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
吴强华的感觉验证了,顿时跪了下来“奴才有负皇恩,恳请皇上降罪。”
康熙皇帝说“爱卿还是为数年前顾宵飞的案件耿耿于怀,顾宵飞虽罪不至死,但他在江西任职期间有私心,就在爱卿在家“丁忧”期间,他未能洁身自好,成为了江西土豪劣绅的保护伞,这是朝中权贵要挟朕的地方,朕也有难言之隐的时候。”
吴强华磕头“奴才牢记皇上的圣言,重振过去的雄心,尽心尽力。”
康熙皇帝说“爱卿,过去的都过去了,爱卿就在宫中临摹这幅董其昌的富春山居图,需要多少时间,朕给假期。”
吴强华说“三天足够了。”
康熙皇帝说“那就从现在开始,爱卿就在宫中静心地发挥,宫中太监会来侍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