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无情还在研究那个药方,就差最后一味药了。
但是,就目前他辨认出来的药材看来,根本就不能解毒。
最多算是一张清热解毒的方子。
最后那一味不管加什么,都不能改变这张方子的功效。
厉无情放下手中的笔,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明白,沈药师为什么说这是解她身上毒的方子。
要是沈药师有点上火,随便吃点最简单的药剂,就能解决,没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厉无邪见弟弟眉头紧皱,问,“怎么了?没查到最后一味药是什么?”
这是厉无情最近一直在研究的事,这事关金家的一个承诺。
前提是,帮林九歌解了身上的毒。
这一点,厉无情十分清楚。
就算他研究出了这药方上的最后一味药,不能解了林九歌身上的毒,都是做的无用功。
厉无情给金叹发消息:【厉无情:金叹,你们回来了没?我想给沈药师把把脉。】
正在喂林九歌吃饭的金叹,听到光脑小白的提示,直接忽略这条消息。
解毒的事是迫在眉睫,但就算再着急,也不急于这一时。
金叹舀起一勺子粥,吹了吹,递到林九歌嘴边,“老婆,再吃点。”
林九歌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我吃不下了,你想撑死我吗?”
金叹看了眼茶几上还剩下的食物,跟昨天吃的量差不多,也不再强制林九歌吃了。
他拿起筷子,三下五除二将碗里的粥喝掉,顺便将剩下的食物全都解决了。
林九歌瘫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吃饱了就想睡,这是孕妇的基本素质。
但是。
“老婆,我们去楼下走走,消消食。你吃了就睡,不仅容易长肉,对孩子也不好。”
林九歌撇嘴,“我不去。我就想这么躺着。再说了,这孩子……”
金叹伸出手捂住那张只会说让他生气的话的嘴。
“你又要胡说八道了,我跟你说过了,我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你老公什么时候……”
自从上次说过一次谎,金叹说这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都会哽一下,然后换成“你老公我一向说到做到。”
现在的金叹,不就是当初的林九歌吗?
林九歌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林九歌轻咳一声。
看破不说破,她跟金叹两个,豁牙子吃肥肉,肥(谁)也别说肥(谁)。
金叹利落的收拾好茶几上的盘子,起身端起来,“我把盘子端下去。”
林九歌尴尬地玩起了自己的头发,“去吧去吧。”
**
单君来到关押林政的监狱,来到单独的探视房,等待林政。
林政听说有人来看他,还以为是林九歌,一脸开心。
他就说,林九歌是他的女儿,怎么可能不管他。说不定,林九歌还会带来好消息。
当林政看到房间里坐着他见过的单君,拔腿就想跑,却被狱警推了进去。
狱警将门关上,不顾拷着双手双脚的林政的呐喊。
单君唇角微勾,“又见面了,林先生。”
出不去,林政只好坐到单君对面唯一的椅子上。他就不信,这人敢在这里杀了他。
“你来干什么?”
单君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纸推到林政面前。
“当然是给林先生看点东西。”
林政看清纸上面的内容,神色只有一瞬间的紧张,随即就被他很好的掩饰过去了。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还是被单君捕捉到了。
少爷不从商,简直是太可惜了。
“林先生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林政往后一靠,两只放在腿上的手不安的摩挲了两下,就没有再动过了。
“拿一张假的化验单,就想诓我,你也太天真了。”
单君将那张纸收了起来,啧啧两声,“这可不是假的,是林烨和林九歌的基因比对结果。”
单君又拿出一张化验单,没有着急给林烨看,又说,“林烨跟你是亲生父子,林九歌却跟林烨没有血缘关系,真是奇怪啊。”
林政这才将手放到桌子上,面露狠色,“你查到又怎样?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那个不孝女,死了活该。那就是她的命。本想早点打死她,没想到她命那么硬。”
单君早就见识过无耻的林家人,林政的不要脸,他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
“我就是很好奇,当时一个一穷二白的你,怎么能弄到那种奇毒。”
林政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把我弄出去,我就告诉你。”
单君轻笑一声,“你以为是谁把你送进来的?”
林政猛然站起身,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引起门外狱警的注意,狱警敲了敲门问,“先生,需要帮忙吗?”
单君说,“不用。”
单君将手上那张纸再次推到林政面前,“我已经抓到了当初给你毒药的人了。”
林政看着单君让他看的那张纸上的照片,脚底生寒。
当初就是这个人给了他药,让他每天在高宝儿的膳食中加一滴。等高宝儿生产那日,一尸两命,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没想到,高宝儿那个女人那么命大,吃了八个多月的毒药,不仅没有死,孩子也好好的活着。
林政故作镇定,“你既然找到他了,还来问我干什么?就想看我在监狱里过得多惨吗?”
林政是以二十多起侮辱妇女被定罪的,每天都被监狱里的其囚犯有意无意的打一顿。
有时候,一天挨三顿打,都是家常便饭。狱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单君轻笑一声,看向林政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林政混迹商场十余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单君这种。
单君西装革履,带着金丝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却有一股子林政看了都害怕的狠劲儿。那双藏在眼镜后鹰一样的眼睛,好像看向谁,都能轻轻松松定了那人的生死。
单君说,“当然是想给你一样东西。”
不等林政反应,单君将一管药剂灌到林政口中,强迫他咽了下去。
咳咳咳……
林政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指了指角落那个监控。
“你竟敢在这里给我下药,你也别想离开这里。”
单君凑到林政耳边,薄唇微启,吓得林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林政带着询问的眼光看向单君,单君蹲到林政旁边,拍了拍他的肩。
“林先生放心,你死不了。不过……”
林政身体抖如筛糠,惊恐转过头,单君已经站起身,从包里抽出一条丝帕,擦了擦手。
单君居高临下,扫了一眼坐在地上抖个不停的林政,“加油,林先生。”
单君说完,敲了敲门。
狱警打开门,单君走了出去,对狱警小声说了句话。
林政没有听清单君说的是什么,更不能通过唇形猜他说了什么,因为单君背对林政,且用手遮住了。
只有一点,林政可以确定。
他后半辈子不仅要待在这监狱里,还会过得比现在惨一百倍,一千倍。
就像林九歌说的那样,林政连死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