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觉得，爹和娘之间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而且还是大事！
表现在……爹变得更黏娘了。
之前娘在书桌前边“翻译”的时候，爹总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
现在就不一样了，爹总是凑上前去，两个人手里拿着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的。
有时候娘还会突然用手刮一下爹的鼻尖，点一下他的额头，之类的。
两个人有时候还会突然看着对方笑起来……有什么好笑的事吗，小宝也想知道！
但是每次小宝凑过去的时候，都会被季延知拎到一边：“你玩你自己的去。”
直到某天小宝再也忍不住了，他找到自己的画图本，撕下一页，咚咚咚地跑了过去。
“爹，这个给你。”
小宝把那张白纸递给季延知。
季延知奇怪地看了小宝一眼：“你给我一张白纸做什么？”
“这样你也就有一张纸啦。”小宝指了指书桌上的纸和笔，说，“这样你就不用和娘用一张纸写字了！”
季延知有点哭笑不得：“我和你娘在商量事情呢。”
小宝不懂：“爹，我可是给了你一张干干净净的画图本上的白纸，你不要打扰娘了嘛。”
“你爹没有打扰我。”黎璃在旁边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我们两个在制定计划呢。”
“什么叫制定计划？我也要看！我也有笔！”
小宝吭哧吭哧地想要爬上季延知的椅子。
季延知想把小宝拎到旁边，但是小宝眼疾手快地抱住了黎璃——就像图画本上动物园里的小考拉抱着大考拉一样！
但是黎璃却把这只“小考拉”从自己身上抱了下去。
“小宝乖，爹和娘还有事情。等待会娘再陪你玩，好不好？”
小宝一脸很受伤的样子。
我不是娘最爱的崽了，呜呜呜……
“不嘛，我就要在这里玩！”小宝有点无赖地跺了跺脚。
小宝的犟脾气上来了。或许是想要得到黎璃的关注，也或许是单纯的小孩子脾气……
季延知刚想揍小宝的小屁股，突然想起来黎璃之前跟他说的，对小宝要更有耐心一些。
小宝并不是不懂事，他有些时候只是因为之前那段被黎璃忽视的经历，所以才想要得到大人更多的关注罢了。
“那你把你自己的小凳子搬过来，在旁边乖乖地坐着好不好？”季延知耐下性子对小宝说。
听季延知这么说，小宝甚至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看着这有点滑稽的父子俩，黎璃看了看小宝的眼睛。
——“爹怎么这么温柔了？好不习惯。”
小宝都护着自己屁股，在提防季延知揍自己了呢！
“好不好？”季延知再次耐着性子说。
小宝转身咚咚咚地跑开了，去搬自己的小板凳了。
“你看，我就说小宝其实很听话吧？”黎璃笑着说。
季延知不做声，低头看了看手里，小宝刚才递给他的那张图画本上的白纸。
“之前我总是觉得这孩子不懂事，话少，也不听大人的话。”季延知说。
之前的小宝确实是这样，总是像一只小刺猬一样，竖着自己浑身的刺，也从来不会和别人说什么话。
“之前也是怪我。”黎璃放下手里的钢笔，说，“之前我没有在他身上花费什么功夫，才让他……”
“小宝现在已经很好了。”季延知轻轻地打断了黎璃的话，“这也都是你的功劳。”
黎璃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小宝就搬着自己的凳子咚咚咚地跑过来了。
他坐到书桌旁边，小手扒在书桌的边缘，眼睛亮晶晶的，先看看黎璃，再看看季延知。
“小宝在书桌上描红好不好？”黎璃翻了翻小宝的那一摞教材，“还是想做算数呢？”
“做算数！”小宝的手里攥着削好的铅笔头。
黎璃从书架上拿下来一沓夹在一起的稿纸，上边是黎璃出的一些简单的十以内的加减运算，是给小宝做练习用的。
小宝今年秋天就要去上小学了。因为小宝之前没上过育红班，黎璃还是有点担心小宝能不能跟得上小学的课程。
不过现在来看，黎璃似乎是多虑了。小宝的小脑袋瓜转得可快了，不论是识字还是算数都做的很好。
“小宝这次要得多少分？”黎璃抽出一张带着算式的稿纸，放到小宝面前。
“这次我要全对！”小宝雄心勃勃地说。
“好，小宝加油。”黎璃也笑着鼓励他。
小宝果真就乖乖地坐在那里，左手压着纸，右手攥着笔，认认真真地做起了算数。
黎璃和季延知就继续他们手头的事情了。
两口子正在一起算在城里开汽修店要用的花费。从店面装修，到工具还有原料采购之类的。
季延知没有要雇人帮忙的打算——这才刚起步呢，谨慎点总是好的。
张德柱要是愿意来帮忙，也要给他开工资。
黎璃在过年前翻译的那本英文书，稿酬也拿到了。
黎璃原本想把她的工资也给季延知，但是季延知坚持没要。
这些年季延知在县城里打工也赚了不少钱，完全足够支持他的计划进行——
唯一让黎璃有些不高兴的是，季延知如果去县城里开店的话，就没办法经常回家来了。为了不耽误生意，顶多一周回家一次。
“我会常回来的。”季延知安慰她说，“现在是自己做生意，不是给别人打工，想回来那不是随时都能回来的！”
黎璃没说什么，只是摸了摸自己日渐凸起的腹部。
肚子里的这两个宝宝预产期在今年六月份。黎璃很期待和他们见面。
小宝还有季延知大概也是吧！
正月初七过了，黎璃准备带季延知去拜访几位黎红军的老朋友，顺便去城里拿之前拍的全家福。
虽然季延知算是赤手空拳的创业，但是能有人帮助终究是件好事。
最大的麻烦还是小宝——
“我也要去！”
小宝一身的牛劲没地方使，抓着季延知的手使劲晃了晃，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不行。”季延知自然是拒绝了，“我和你娘是有别的事情才去县城，不是去玩的。”
“不嘛！我就要去！我就要去！”
黎璃刚想开口解释几句，小宝又扯着嗓子喊起来了。
“娘！你不喜欢小宝了吗？”
小宝抱住黎璃的大腿，撅起嘴巴看着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