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潇潇被绑票的消息,将军府并未有意遮掩,于是很快在坊间流传开来,掀起了不小的舆论,堂堂骠骑将军千金,地位仅次于归宁郡主。
光天化日的,竟然被人掳走了!
谁这么大胆!不要小命了?
今日最新消息。
骠骑大将军直接往翊王府去了,脸色青黑,看起来像是要杀人。
翊王府内。
一道冲天怒吼——
“翊王!今日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来人从门口大步闯进来,长得五大三粗,横眉怒目,手持两米大刀,周身杀气腾腾,强大的威慑力直接将周围阻拦的侍卫,震慑得不敢靠近。
楚逸之仅仅穿着里衣,外罩银色长袍,像是刚被惊动,一头青丝,用素色丝带松散的束着,狭长的眸子淡淡扫向院中的朱镇,慵懒又不经意地问。
“朱将军,深更半夜闯入我府内,有何要紧事?”
“你少跟我装糊涂!”朱镇怒吼,“你的好女儿派人绑了我家潇潇,试图毁她清白,行为如此下作歹毒!亏她还是圣上亲封的郡主!”
“郡主平日就和潇潇不对付,我本以为,就是女儿家的小打小闹,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若非潇潇被人及时救下,后果不堪设想!”
“楚钟悦呢!她在你府内对不对?让她出来!老夫今日非得揍得她满地找牙!”
对面,木槿树下的楚逸之神色淡淡。
身形与剪影相交汇,清清冷冷,貌似谪仙。
那张温润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听到最后,只是轻轻嗤笑了一声。
“满地找牙?”
“事情还未查清楚之前,还请朱将军不要这么妄下决断,这件事应该有误会,或许是有人故意要挑唆我和将军的关系也说不定。”
“不可能!”朱镇态度坚决,“我家潇潇回来后,亲口和我说,凶手就是归宁郡主!”
“殿下怕不是想故意袒护养女,所以才……”
“你有证据吗?”楚逸之凉声问。
“潇潇就是证据!”朱镇愤慨,“难不成她还能骗我不成?”
楚逸之顿了顿,“可我派人查到的是,那几个绑走令千金的人,都被将军您关入地牢审问了,怎么?难道是他们亲口承认,幕后主使就是钟悦?”
话落。
朱镇眼神闪烁了片刻。
如果已经从那几人口中审问出来。
他就不会来翊王府了,大可以直接带着人证到圣上面前,证据确凿,到时候就算翊王先要袒护楚钟悦,那也没有办法。
可偏偏,什么都审不出来。
朱镇渐渐冷静下来。
光凭女儿朱潇潇的话,确实不能够作为证据。
夜闯翊王府,本就是大逆不道,翊王没有下令罚他就算不错的了。
楚逸之笑了笑,“将军大可放心,这件事,我会派府上暗卫着手调查,定不会让欺负令千金的人逍遥法外。”
朱镇虽然心头怀疑,但仔细想想也只能作罢,于是躬身抱拳,“卑职做事不周,只因心系小女安危,故而贸然闯入殿下府内,还请殿下责罚。”
“无碍。”
“同位父亲,我明白你的心情。”
“只是,我有一点好奇,你刚刚说,有人从歹徒手上救下令千金,这人是谁?”
“这……”朱镇想了想,“卑职不知,听潇潇说,似乎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子,仅仅有过数面之缘,连对方的姓名住处都不知道。”
……
聊了几句,朱镇离开了。
楚逸之嘴角的弧度淡了下来,瞥了一眼角落。
“出来吧。”
一身白裙的楚钟悦,垂着头走出来,小心翼翼地拽着他的袖口。
“父王,儿臣知错了。”
“错在哪?”楚逸之皱眉。
楚钟悦撇撇嘴,“不该绑架朱潇潇,她是朱镇的女儿,您未来夺嫡还需要朱镇的辅佐……可您不知道,那个朱潇潇处处和我作对,我何时受过那种委屈?”
“可您说过,我是您的女儿,归宁郡主,金尊玉贵,无需向任何人忍耐。”
楚逸之看着她的眉眼。
面色虽严肃,但语气宠溺,“你做事太过明显,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下次记得处理干净,最好是,让对方排除了所有的可能,唯独猜不到是你。”
“儿臣明白了。”楚钟悦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父女二人相处的气氛融洽。
屋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
楚逸之神色一变,急忙转身进屋。
看着眼前温婉的女人。
“悦儿,你醒了?”
孟悦点点头,揉了揉眉心,“近几日总是会做梦,梦里有些细碎的片段在脑海中闪过,所以经常会半夜惊醒,醒来后又对那些画面开始模糊了……”
“不急,慢慢来。”楚逸之格外温柔,上前替她披上外袍,“总会想起来的,大祭司说了,你现在做这些梦就是逐渐在恢复记忆的征兆。”
孟悦盈盈一笑。
“嗯。”
她没说,自己的梦中总是出现一个少女。
大概十岁左右的样子。
看不清脸,但她本能的知道,那是她的女儿。
可隐约感觉,那不是楚钟悦。
……
余霜霜六人在帝尊城待了一天半,后日就是浩澜宗的招生大会了。
大清早的,驿站忽然被士兵们包围住了,来势汹汹,浩浩荡荡。
“师兄你犯罪了?”余霜霜站在楼上,瞥了苏不凡一眼。
苏不凡很委屈,“为什么是我?”
谈话间,就见门口的士兵们排成两对,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朱潇潇身后跟着一个牛高马壮的“李逵”,两人大刀阔斧地走了进来,步调都一模一样。
“朱潇潇?”余霜霜下楼,看着她,又瞥了一眼她身后的朱镇。
“这位是你爹吗?”
朱潇潇惊奇地眨了眨眼,“怎么看出来的?我和我爹长得像吗?”
“额……怎么说呢,也不是说像,就是神似。”余霜霜开口,“这么说来,你们两位是专程过来感谢我当日的救命之恩的?还两手空空的就来了?”
她说着瞥了一眼身后。
也没见有什么士兵抬着箱子。
空空如也。
啧啧啧……
那眼底的嫌弃是藏不住的。
似是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朱潇潇和朱镇父女俩都被呛了一下。
朱潇潇兴奋说道,“是这样的,那天的事我和父亲说了,我就想到你和你的师兄们刚到帝尊城,应该就住在驿站内。”